“我死了几天……哦不,我昏迷了几天!”秦伦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被弗兰克撩起的恼怒情绪。
“少爷,你已经死了……哦不,昏迷了差不多三天了!”弗兰克抹了一把脸,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秦伦,似乎还在确认主人的生死。
“附近有没有水源,带我过去!”秦伦面无表情地吩咐到。
“少爷,你口渴吗?我这里有水!”弗兰克迟疑了一下,便从怀中摸出一个扁平的铝制小水壶。
“不是,我要清洗一下身体!”秦伦皱着眉头接过扁壶,尽管这身衣物似乎在下葬以前清洗过一遍,可现在也满是尸体的腐臭,不能就这么穿出去见人。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秦伦将扁壶凑到嘴边,刚喝了一口,便被那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给刺激地连连咳嗽,白皙的脸庞涨成了茄子sè。
“这……这是少爷工作室的那种酒……酒jīng,不过,我没拿多少,里面加了一些水!”弗兰克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有讪讪然地咕哝了一声,“夜里比较冷,喝一可以驱寒!”
兑了水的医用酒jīng!秦伦眼睛一瞪,瞳孔中泛起猩红的光芒,再次有一种把弗兰克直接掐死的冲动。杀人魔纵横到现在,还没有被人这么坑过。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压抑下心里杀人的冲动,秦伦再度面无表情地低吼到,“前面带路,带我去这附近的水源!”
“哦!”弗兰克缩着脑袋答应一声,不过,却没有马上动身,反而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捡起两样东西递给秦伦。
秦伦接过这两样东西,眉毛一挑,这是一宽檐的小礼帽和一根手杖。借着月光,能看到手杖部的黄铜包手已经磨损了大半,看起来陈旧至极,应该是威灵顿继承之父辈的遗产。
看到这东西的同时,秦伦不自觉地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顿时脸sè一变。这不是他的习惯,而是那个已经死掉的斯坦少爷,威灵顿的习惯。
“我的怀表呢?”秦伦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眼中却再次闪动起红芒。从威灵顿残存的记忆中,他感觉到那个年轻人,应该还有一只继承自父辈的黄铜怀表,也是他身上最有价值的物品了。
“少爷的怀表……”弗兰克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目光闪烁着回答到,“我那时以为少爷已经过世了,怀表被我当掉了!”
秦伦默然不语,眼中的红芒越来越盛,不过,当注意到弗兰克偶尔偷瞄的方向时,却是微微一愣。在墓穴的一端,一块方形的小石碑正安然躺在泥土中。
秦伦心中一动,上前几步,扶起石碑,顿时轻轻一叹。这块石碑上刻有威灵顿·斯坦的名字,这是那个年轻人的墓碑!弗兰克没有拿他的怀表中饱私囊,反而选择了给他立一块墓碑。
仔细想来,威灵顿死前虽然没有棺材,但是身上的衣物却整整齐齐,起码对比起衣不遮体的弗兰克要体面许多。
这个面容丑陋,身患残疾的仆人如果不是对主人忠心耿耿,恐怕早就剥取了威灵顿的衣物,给自己换上御寒。至于当怀表的钱财,估计只够换取这一块墓碑,无法再为年轻人打造一副棺材。
想到身患残疾的弗兰克扛着威灵顿的尸体和墓碑,在深夜摸进这座yīn森恐怖的小树林。用兑水的医用酒jīng抵御夜晚的寒风,并为主人一锹一锹挖出了这么一个墓穴。
秦伦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眼中的红芒却是慢慢敛去。
“走吧,乘天还没亮,去河边清洗一下!”
弗兰克的左右脚有些不对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速度很慢。此时,在月光的照映下,秦伦发现这个仆人低着脑袋,居然也有他一样的身高,而且肩膀宽阔,骨架粗大。如果不是驼背的话,估计会是个身材魁梧的巨汉。
秦伦没有再催促弗兰克,神情安逸地跟在他身后,不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脚边一块块残缺的墓碑和露出地面的人体遗骸,从容地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
离这座树林坟地不远,便有一条小小的溪流。秦伦三两下剥掉衣物,光着身子站在溪流中清洗起身体和衣服,直到身上的那股腐臭味道被冲淡了许多,才重新爬上岸。
弗兰克在小溪边上生了一堆篝火,看到秦伦上岸,马上接过他的衣物,用树枝叉在篝火旁边烤干。
“威灵顿少爷,再喝口酒暖暖身子?”弗兰克十分没眼力地又将那个装着兑水酒jīng的扁平酒壶,递到秦伦面前。
“你!也给我下去洗洗!”秦伦笑容一收,面无表情地接过酒壶,一脚将驼背仆人踹进了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