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啐了口女儿,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玩个游戏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刚才我已经把你的名额报上去了,你现在要拒绝,那就是藐视张大帅的军威。你要想害咱们轩辕家现在就玩完,那就去回绝好了!“
轩辕瑞德,”你,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
锦纭,”娘……“
小六嘤嘤哭泣,刚才那一身的绝决不从,这时已经被母亲破釜沉舟的勇悍给削掉了。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底二娘还是为了小六好,也许做父母的方法欠妥,甚至蛮横无理,但这份爱,我们永远也不能否认。
”六姐,我陪你去。“
”不行,小七想搞破坏是不是,我不准。“二娘叫。
”混帐!现在我还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还是我说了算。给我按住她,不准她再出来闹事儿。小七,你陪你姐去,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先。“
轩辕瑞德快刀斩乱麻地吩咐完,一回身,突然朝一直静立在旁的十一郎拱手一揖,”这两孩子的安全,就拜托先生了。“
对于这位老爷子突如其来的敬重,十一郎也有些惊讶,遂拱手回敬。
其实根本不需要轩辕瑞德多说,他也必须保护轻悠,不管承不承认,轻悠是他家主子的心头宝命根子,可绝对不能再出事儿了。
……
”我听说,亚国自古以来,皇家就流行秋猎,以庆祝当年大丰收,预祝来年五谷丰登。我们家大帅也很喜欢打猎,平日老爱跟我谈起在家乡时满山跑着猎那些獐子、貉子、山猪、老虎什么的。“
”呵呵,咱们女人家胆儿小,自然不敢跟他们大男人比。“
小姑娘们听到这里,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不过,我虽才识浅薄,也还是听说过帼国不让虚眉的。今儿咱们就拉拉弓,射三支箭,讨儿趣儿就好,不较输赢。“
于是,在他们所站处外二十米的距离,立着数个箭耙,正中一红心。
两个士兵抱着大把弓和箭,分发给在场的所有人。当然也有不少陪同而来的家属,有兴趣比划一下的也拿了弓箭瞄来瞄去,现场气氛还相当喜乐。
轻悠和小六缩在最边的角落里。
小六哆嗦着,”小七,张大帅喜好打猎,那,那我待会儿一箭都射不中,全部脱耙就行了,对不?“
轻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角不期然地瞥见小百合的目光掠过来,又很快移了开。那感觉,不敢让人掉以轻心。
”吴家小姐,二十环。“
”薄家小姐,二十七环。“
”牛家小姐,十七环。“
十环为满分,总共三箭,满分即三十分。
那暂时最领先的薄家,正是美人痣小姐。薄小姐十分傲然地站在一边,身旁亲友团也颇为高调。
轻悠听旁人说,薄家父兄都在政府任职,但皆属没什么地位和油水的文书,是这次大帅先妃活动最积极主动的参选者。渴望着一人得道,全家升天。有了军方势利,又在政府任职,那肯定就会像之前二娘所说,在芙蓉城横着走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终于轮到锦纭上场,轻悠拍了拍她的手,只说了句”自然发挥“,用食指了锦纭的手心,才松开。
想六姐应该懂她的意思,至少要射中一耙,免得有人起疑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轩辕小姐,五环。“
数一报,场下一片讥笑声。
可锦纭却高兴得差儿跳起来,那模样全落在小百合眼中。
轻悠忙拉回锦纭,让她克制一下。
一轮过去,薄家小姐果然夺冠,赢得了小百合颁发的所谓大帅特意为姑娘们准备的礼物,一盒珠宝。众人纷纷恭喜薄家小姐,仿佛这未来张府夫人已经落实了。
这时,小百合说,”薄家小姐真是好武功。不过,我常听嬷嬷们说,一家和气,不在于争胜,而在于能容能忍,更能让。要做好这个一家主母,还是要宽宏大气些为最好。不知道,各位伯母觉得小百合说得妥是不妥?“
自然,没人敢说不妥了。
连声应是、表示赞同却多得多。毕竟这名额貌似只有一个,其他母亲们都不想孩子这么快就被刷了下来,现在这主考官明显表示选妾并非选最能干的,这薄家姑娘名为胜,实为输,一盒子珠宝结果落成了安慰奖,大家能不高兴嘛,赶紧地拍掌争取重新洗牌,继续竞争吧!
”这位轩辕家的小姐,“小百合突然踱步过来,拉住了锦纭的手,锦纭甚至没反应过来,一脸讶然,”虽然你只射了五环,还脱了两耙。可是咱们女人和男人不同啊,要那么好的箭术难道跟男人争风头不成?咱家大帅可是个好面子的主儿。你这般能容人,倒真是个好性子。我喜欢!“
这可真是歪打误闯,一个正着了!
当即就脱下了手上的一双碧玉镯子,套在锦纭手腕上,说是见面礼。锦纭瞪着那镯子眼珠子都如火烧,若非轻悠陪着她,早就脱了镯子逃掉了,最后吓得只能僵硬地陪笑。
回头,锦纭拉着轻悠的手,急得真抹眼泪。轻悠轻声安慰,之前那种不安理深。
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游戏里,锦纭故意取了个彩头,又被小百合说成有帼国英雌之气概,各种褒扬。甚至还跟轻悠了解锦纭平日的喜好,说未来若有这般乖巧懂事的人做姐妹,是一生修来的福气。这搞得锦纭简直想立马逃跑,轻悠劝了又劝才勉强安抚住。
到这里,她已经很肯定,这小百合可能认识自己,也或者跟轩辕家有旧怨。不管她们是落后还是超前,或者中游不动,小百合都会找借口夸赞,趁机抬举。
这绝不是什么幸运降临,很有可能是赤果果的”捧杀“!
于是到天色将晚,游戏结束时临回帐子前,小百合又送了锦纭一盒子珠宝,锦纭吓得想要推拒,小百合不让,僵持之时随行的士兵做势上前,那阵势着实骇人,锦纭才给轻悠勉强劝下了。
回帐子后,有人欢喜,有人痛哭。
欢喜的自然是看到女儿竟然得了奖励回来的二娘。
痛哭的就是锦纭了。
轩辕瑞德冷哼一声离开,轻悠急忙追去安抚父亲,没敢将真实情况说予父亲听,只想等着亚夫和哥哥们回来,尽快商量出对策。
……
太阳完全落下地平线,营地上燃起篝火时,进林子整整一天的男人们终于回来了。
轻悠扶着父亲在回来的人群中寻找。
最先回来的却是张大帅一行,他们有士兵随护,马上载满了各种野物,可谓满载而归。沈百通一边大声拍着张大帅的马屁,跟林伯源一搭一唱,风光得不得了。
轻悠扫了一眼,看到一直缩在帐中的三姐宝月终于出来了,在沈百通耳边说了什么,沈百通投过来的眼光不怀好意,看着她笑得很流氓。
”大哥,四哥!“
锦纭是最着急的,第一个看到了后面回来的一拨里的家人,哭着冲了上去。轻悠没能帮上忙,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哥哥们了。
宝仁受了伤,被亚夫和锦业一起扶回了帐蓬。锦纭立即对着两哥哥哭叙白天发生的事。
轻悠拉过亚夫询问林子里发生的一切,打了水给他擦洗,看到手脚上的擦伤,直觉实际情况并不若男人们口中的那么简单。
对于这危机四伏的狩猎活动,众人心底都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霾。
那方张大帅又派人来请众人参加篝烤肉活动,众也也不敢怠慢,凡是能动的都必须参加。
一出帐子,轻悠讶然低呼,”咦,这,这帐包的位置,怎么好像变了?!“
之前距离他们帐子好远的,都移近了过来,把他们围在了正中。
亚夫放眼扫了一遍,拉着她就走,”别担心,没问题。“
”亚夫,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你别掖着啊,明天你们还要外出,我们女人在营地上也不安心。万一有个什么,先通个气儿,也好照应着来啊。“
亚夫顿了下,”嗯,等把这顿鸿门宴结了,回帐子再商量。“
一路行出,周围帐子里出来的人,一改早上刚来时的冷漠疏离,颇为热情地跟亚夫和锦业两人打招呼,甚至带着明显的感激之色,好像视他们轩辕家男人为老大的感觉。
就连轩辕瑞德出来时,有好些人主动上前攀谈,态度全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轻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发现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之前同亚夫和哥哥们一起回来的。她想,男人们在林子里遭遇的情况一定比他们说的更紧急。不然,不会那么快地扭转这些向来思想观念极为保守的同行,而能达到如此大转变效果的,除了跟性命挂勾,不做他想。
轻悠这方明白那句”没问题“来自于:物以类聚!
到了篝火燃放地,各家的位置似乎早已经定好,他们轩辕家竟然靠张大帅那席最近。晚会开始时,却不见小百合列席,本以为稍后会出来,没想到晚会结束也没出现。
轻悠只是稍松了口气,锦纭就被名去一展才艺。起哄的都是白天争抢不赢的那些姑娘家人,似乎是想趁机看锦纭出臭似的。
锦纭本来就不稀罕那妾室位置,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丢了回丑,教男人们哄笑哭着下了场。看张大帅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另眼相待,倒是那位本已出局的薄家小姐表演的印度舞,博得男人们的叫好声,被叫到主席伺酒,晚宴将完时,已经发展到向男人投怀送抱了。
似乎是少了那个小百合,晚宴上没出什么大事儿。
只是当细数起今日男人们狩猎成果时,有人口气酸酸的冲了一句”打的猎物还没受伤的伙伴多“,骂咧着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些偷袭人的野畜牲。
当取的子弹里都是军用弹时,张大帅立即抓出了三个兵,砰砰砰三枪就将人嘣了。登时全场气氛冷到极,没人再说话。
后来还是沈百通和林伯源等人出来打圆场,众人才勉强又撑起笑脸继续划拳,心里忌惮,对张大帅的为人也更为不屑,敢怒不敢言。
轻悠已经开始担忧,明日男人们还要进林子,依这张大帅护短不讲理的性子,恐怕会伺机报复。大哥已经受了伤,亚夫又不愿意带上十一郎,凭他和四哥两个人,怎么让人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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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围猎3-合纵联横,密林会
夜深,篝火宴散了场。
回自家帐蓬时,轻悠扶着明明没喝酒却佯装酒醉的亚夫往回走,突然一个小厮跑上来说亚夫掉了东西,塞进亚夫手里,转身就跑掉了。
轻悠正疑惑时,就有几个少爷公子追上来,似有什么要事跟亚夫谈。
亚夫却说,“已经打草惊蛇,大家还是各自小心,早些歇息,养精蓄锐,明日争取大丰收。”
说完也不管那些人一脸急切的模样,转身就走。
有人想追,就被其他人拉住了。
轻悠听到那急切的人忿忿不甘地嘀咕“还以为是条汉子,没想到死了三个流氓兵这就怕了”。
她这方弄明白,这些人其实是想找亚夫商量,明日怎么应对张大帅之前的威胁。
张大帅护短是出了名的,今日被迫杀了自己人,明日逮不准会借故发难。众人唯恐明日会遭报复,就想找今天的领队人商量明天的应对之策,但亚夫似乎一也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
她环顾四周,立即发现了附近新增的岗哨儿。之前闹出人命时,张大帅就喝令要加强营地安全保护。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趁机监视。难怪亚夫要将那些人斥回去,毕竟他们这边的女眷来的也不少。
行近自家帐蓬时,亚夫就耳低语,“晚上乖乖待在帐蓬里,如果听到什么声响,让所有女人都不准擅自离帐。”
“那万一听到爹,大哥四哥的声音呢!二娘肯定忍不住,六姐也舍不下她娘,我……”
亚夫拧了拧眉,还是耐心道,“你有功夫,敲昏她们。”
“啊?”
这办法是好,可事后的众怒会更可怕啊!
轻悠瘪着脸进了帐,屁股还没沾凳子,锦纭就哭丧着脸跑来求帮忙,二娘也跟着过来喝骂她们不懂事儿。她变成了夹心饼干,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还是趁着临睡时,悄悄给锦纭透了个信儿,说明日救星应该能到场,锦纭勉强忍住了要逃跑的冲动。
……
且说,今夜必是个不平夜。
亚夫离开女人帐子后,就跟着同他一起送人的锦业回了隔壁的男人帐。
一见帐子里多出三个半生不熟的面孔,正是白日共患难的兄弟,还有一个正是刚才被他打发掉又转头来帐子里找宝仁的,这会儿看到他们两个主要战将回来,都露出尴尬又欣慰的表情。
宝仁正要介绍,亚夫冷冷一哼,“我们累了,要马上歇息,三位有事明日再叙。我岳父身子不好,熬不得夜。请回,不送!”
做为中间介绍人的宝仁尴尬地僵住脸色,想要劝说,却被父亲按住。
锦业脸色很凝重,没有表示。
那三人中疑似代表的说,“周公子,您放心,我们来时已经避开了那些岗哨的,回去时,我们也一定小心,不会置你们于不义。”
亚夫侧过脸不看众人,“不必了!今日之事纯属巧合,谢意我们领了,其他没什么好说的。诸位请回!”
说完,倒在榻上,蒙头就睡。
其他人面面相窥,锦业也表示太累,那三人本就是富家公子,如此登门相求已折了面子,现在被人当面甩脸子便受不住了,那先前被拒的人首先就站了起来,哼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算你们今天能行,明日张大帅要真实行报复,咱们自己人不抱成团的话,还不知道谁能活着回家!”,说完就走,其他人也不得不叹息跟上。
室内静了一静,轩辕瑞德打破了宁静。
锦业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不动的亚夫,低声将白日的事又说了一遍,跟宝仁的差不多,但加上了他自己独特的见解。
轩辕瑞德说,“亚夫的做法没错,现在整个营地都在张大帅的控制下,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明目张胆地私下勾结,要出了什么事儿,必然成为枪打出头鸟。之前你们在林子里救人,那是巧合,要是故意集团起来,那就是蓄意谋乱。即时,张大帅要为今晚的士兵报复,这借口可正称了他的心。”
锦业头。
宝仁不安,“可是,如果我们不联合,那就更不可能在明天的狩猎活动中安全归来。现在我已经受伤了,可以借故留在这里。可小业你和亚夫明天还得出猎……到底多一个帮手也好啊,何必回绝别人的好意。”
另两人没答话,都看向那躺着的男人。
半晌还不见动弹,锦业受不了,心说这男人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这火都烧眉毛来了。光是看篝火宴的位置安排,就让人心惊胆颤的,显然在沈百通的故意窜掇下,张大帅已经注意上他们了。连那个情妇小百合都背着他们,给自家女人下套。他们现在可是腹背受敌啊!
一个忍不住,他跳上前就要将人抓起来,哪知手还差个一寸许就被人一把抓住,巨大的黑影如闪电般袭来,那速度之快,骇得他还来不及吸一口气,就被摔倒置于榻下,脖子被铁臂狠狠抵住,几乎无法呼吸,整个人被制得结结实实,毫无翻身之地。
这手法儿,那眼神儿,这一撂儿的汹汹杀气啊,简直绝了!
“亚夫,你,你是不是当过兵啊?”
轩辕锦业到底有些见识,亚夫目光闪了闪,迅速收敛浑身气质,将他放了开,没回话。
接上了众人讨论的话题,“这些人多是岳父您的同行竞争者,且家世底细我不清楚,我不敢冒然结交。”
一听这话,众人便一扫先前不解,暗赞亚夫果然心思细腻,思虑周到。
“张大帅是刀口枪膛里滚过来的军人,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对抗的,没必要去以卵击石。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他此行的一大目的,是想从这些商人身上募集军资,若是真动手杀了人,戳了商人们的底线,就会势得其反,这并非他的初衷。”
“可他护短,必然报复,我们怕……”宝仁虽白日里在丛林中受了伤,已经心有余悸,又听说了宴会上死人的事儿,更惴惴不安了一整晚。
“与我们无关。”
锦业立即不满了,跳出来说亚夫太冷血,好歹也是一路打过来的战友了,怎么能见死不救。
亚夫心里暗笑,这小四的确是一身侠骨,当初他也没看错,小四带他去吃喝嫖赌,看是故意为难,其实也是为了小七试探他的本性,是个真心为了妹妹好的好哥哥罢,遂也不跟他一般置气,只就事分析。
“叫什么叫,不怕隔墙有耳。给我坐下!”轩辕瑞德从头到尾都只是听,这时才喝斥了四子一声,将人拖下,“亚夫,你说说,咱们怎么逃掉张大帅的报复。”
“不用逃,他不会报复我们。”
宝仁奇了,“亚夫,你怎么这么肯定。张大帅真是杀人如麻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有七成把握。”
亚夫扫了众人一眼,那一身沉定的气势莫名地就让周人按捺下了急躁的心情,直觉眼前的男人很有大将风度,让人不自觉地俯首听命,臣服其下。
“三成,来自大哥。三姐是您的同胞亲妹妹,你俩感情向来不错。之前我们都去篝火晚会时,她应该来看过您了。”
宝仁尴尬地收回了眼,嚅了嚅唇,才道,“她是来看我的伤,说让我在帐中静养,没有人会对我不利。可那不代表你们明天出去就不会有事儿啊!”
亚夫又道,“明日有你在营地坐阵,我和四哥出去就不用担心女人们的安危了。再怎么说,沈百通明面上还是轩辕家的女婿。不可能违背孝道,见死不救。再三成,便是我们天锦坊好歹已经为张大帅征用,制造军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就是他的自己人,也是他护短的对象之一。”
众人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锦业立马反应过来,“所以,我们更不能跟刚才那群人走得太近。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竞争者,我们天锦坊此次获得军方配额订单,必然有人私底下眼红,正愁抓不着我们把柄。
要是我们答应做这反报复的头目,不就正好中了那些人的招儿。要是我们领头,很可能成为那些人的把柄,事若成之倒好,事若不成,很有可能被卸磨杀驴!”
自古以来,揭竿而起的英雄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多揭了竿儿后成为替死鬼的大有人在。就像《水浒传》里的良山好汉们,最终因为某些人想投诚,而被出卖成了替死鬼。
亚夫赞赏地看了锦业一眼,接道,“张大帅会报复,但我猜测他应该不会真的动那些大少爷,也许会从他们身边的小厮随从下手,威吓一下。对此,我只有一成把握,因为我对张大帅的为人也不是特别了解。或许,今晚……”
报复就会来!
可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怕老爷子听了一夜睡不着,白日都替他们担心那么多,这年纪大的人心脏经不起折腾。
可宝仁一听还是吓了一跳,“亚夫,你是说今晚张大帅就会报复我们了?怎么可能,他怎么报复?你别吓我们啊!现在小妹他们那里……”
锦业举手压下,“不会是放什么蛇虫鼠蚁的,吓吓人,让人不好受?!”
亚夫颇有些趣味地瞥了锦业一眼,后者裂嘴眉毛往上一弹。经历之前丛林中的协同作战,两人之间已经萌发出一种类似于战友的默契了。
轩辕瑞德总结,“那么照亚夫这分析,咱们完全可以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再,伺机而动。”
亚夫补充,同时心下也按下了那“三成”不可控:林伯源在此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个小百合夫人?还有必然得知消息,却一直没现身的姜恺之!
……
就在轩辕家男人们帐中密议的同时,张大帅的大帐中也很不安宁。
“这些该死的商人!竟然当场跟我叫板儿,一个个都他妈活腻味儿了,老子一枪崩了他们,看他们还敢嗷什么嗷。”
张大帅死了麾下人,回帐子就对着心爱的情妇小百合倒苦水,骂咧了半晌。
跟着进来的包叔脸色凝重,“我听几个要好的行家说,今天好像是轩辕家小七的那个未婚夫,周亚夫,带着那些小布商跑回来的。中间可能还打伤了大帅您的几位部将。”
随后而来的沈百通也一个鼻孔出气,“还真别说,那周亚夫是个人物啊!长得妖孽就算了,私下里竟然跟那些行商们勾结起来。这人要不除,大帅,肯定会坏咱们大事儿的啊!”除掉周亚夫,那丰腴的小七儿可不就是他的嘛!
包叔和沈百通互递一眼,仿佛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这轩辕家的天锦坊到底是在为张大帅做军服,麒麟锦还在人家手上,动不得。可是身为外人的周亚夫,就不同了,刚好成为他们泄私愤、趁机扫轩辕家脸面报报小人怨的替罪羊。
“不行!”
“不能动周亚夫!”
张大帅正要开口下令,小百合突然起身大喝,一双锐利的美眸掠过另两个男人,两人都唬了一跳,不明白向来最支持他们的美人儿怎么突然变了褂。
小百合根本不理睬两人询问的眼神,上前附耳于张大帅低语了几句,只听得张大帅问了句“当真”,很快就一扫先前的同仇敌忾换了语气。
“麒麟锦还在轩辕家人的手上,暂时不能动。那些小商人不捐军资,必须立刻处理。”
小百合才道,“大帅英明。眼下战士们的冬装和过冬物资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趁着九寨的杨坚、白果的吴三那些人之前,筹到军资,才不会坏了咱们今冬的大计。
我看这些小商人遭了白日一骇,还不妥协,多半是早前受了姜恺之的挑唆。就怕明日出乱子,不若今晚咱们就动手……这样,还可以给轩辕家一个警告,他们毕竟受了大帅的惠,不会那么傻地与大帅为敌。即时大帅再行起事来,必然事半功备。”
张大帅这方一听,高兴得不行。
包叔和沈百通面上同喜,心下却生了几分狐疑。
……
也就在轩辕家男人们商议完当,准备就寝时,帐外突然传出喧哗声,黯黑的帐子里,可以看到帐外东南角腾起刺眼的光亮。
锦业晚了亚夫一步出帐,就看到那方大火汹汹,近前来往奔走的人都叫着“走水了,快救火”。当前他们驻扎的营地,水源在西北角,距离东南颇有些距离,眼见大火凶猛已极,根本来不及救。
宝仁由父亲扶着出来,一看惶叹,“这,这不就是……”
亚夫道,“四哥,你把人看好,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面对亚夫强悍霸道的命令眼神,锦业屈服了,脚步退了回来。
亚夫冲入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女人帐子有人探出头来,正是轻悠,刚巧瞧见了这一幕。
……
营地外,一处树木葱笼的树林后。
“你怎么会来亚国?”
“为了皇帝陛下,为了东晁远征将士,为了我的祖国和人民。”
“……”
“我也没料到您会在这里。”
“长藤光一他同意你来干这个?”(PS:长藤光一大家还记得不,第二卷出现过,是百合子的丈夫哟!)
“光一他,已经在台湾岛的登陆大战中,为国捐躯了。”
“……”
“亚……元帅大人,”那道窈窕的身影跪落在地,仰起的面容上,目光盈盈欲滴,却闪烁着让人惊讶的勇气和坚持,“百合子心中有愧,只想用这种方式,力所能及地为……曾经的过错渎罪。我想,光一郎会理解我的,还有……小粟子也会支持她的妈妈。所以……”
她身边挺立的高大男人,似乎身形也微微动了一下。
“元帅大人,请您尽快离开这里。万一曝露了身份,于陛下,于帝国,都是最大的威胁啊!现在我帮张大帅募集军资,唯恐姜恺之那方按捺不住从中作梗,要是双方交起火来,必然损及您。属下怕承担不起……”
“我的安危不需要你费心。我问你,林家人在此次天锦坊接到张大帅订单一事中,担任了什么角色?”
“林家的确想取代轩辕家,怕轩辕家再起势。但订单一事是沈百通为讨好张大帅,求来的。”
“真的?”
“确真不假。”
“百合子,不要以为你现在为帝军效力,我就会姑息你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要是你敢动轩辕家人的一根毫毛,就算是由张大帅、沈百通,甚至是林家人出面,我也不会放过你!”
“属下不敢。请元帅明鉴,属下对元帅的忠诚之心,日月可表!”
“你最好明白你的职责,做你该做的事。”
“属下遵命!”
男人离开后,百合子亦即小百合,张大帅宠爱的情人,才返身回了营地。而走到半路时,她朝某处角落望了一眼,唇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张大帅、沈百通、林家人都不能动轩辕家是吧,那么,若由轩辕家自己人招来祸端,可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当百合子离开后许久,那伏在角落里的人才跳了出来,满脸惶色,不敢置信。
“他”一心惶惶然地想要往林中逃去,可来回犹豫踌躇了好半晌,却还是逝回了营地,立即就被跑来的姐妹母亲找到了。
“六姐!”
“死丫头,你这是要急死娘嘛!”
小六锦纭被母亲又拉又扯又抹泪,看向轻悠的眼神变了变,这时锦业和亚夫过来,她吓得低下头只哭自己怕,不想当小妾才想跑掉。
轻悠不忍心,才附耳道,“六姐,我让艾伯特大夫来给大哥治病,也是为了你啊!张大帅找小妾只是为了生孩子,我们只要在这上蒙混过去……”
锦纭大愕,瞪着轻悠,轻悠拍拍她的手安抚她,她才终于按下了心慌。
回帐后,二娘也怕逼得太过,遂了锦纭的愿,和轻悠同榻。
锦纭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许久才忍不住问轻悠。
“小七,我说如果哈,只是如果,要是七妹夫背着你跟别的女人往来甚密,你……”
“亚夫不会,我相信他。”
“可万一是真的呢?”
“那他必然有他的理由。”
“要是你亲眼看到,你也,相信他?”
轻悠看着锦纭一笑,“有些事,就算看到、听到,也不一定是事实,要看自己的心。”
当年,她是中了百合子的计,亲耳听到亚夫说“不要孩子”的话,可事实上,他为了他们那个不期而至的第一个宝宝,不仅削爵,还杀了那么多人,付出了太多代价。要是当年她对他多一些信心,不轻信他人,也许事情结果就不是那样了。
“我相信他!”
锦纭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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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围猎4-女人战场
天刚蒙蒙亮,狩猎营地上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呜啦呜啦”的长鸣荡得老远,吓得好梦正憨的人们一个个穿着睡衣就急不迭地往帐外冲,有的就直往林里跑,半路摔倒地就抱着脑袋往车下钻。
场面可谓一片混乱,人心惶惶之下,女人小孩子哭叫不停,连马匹都被惊了嘶叫着四处逃窜。
轻悠头晚就没睡好,这会儿还困顿得很,本不想理睬,可睡在身侧的锦纭似乎一夜不曾好眠,这一听动静就弹了起来,惶惶地问是不是“空袭”来了。
话说自皇朝破亡、军阀横行、国民政府建立后,他们平日也没少听这样的拉警报声,芙蓉城身处内地,也算西南部的军事重镇之一,但极少碰到空袭,地面火拼时有发生,也极少祸及到他们有钱人家。
“姐,你别担心,哥他们都没来,应该没什么事儿的啦!”
轻悠知道锦纭心里藏着事儿,才会如此紧张不安,草木皆兵,遂拉她躺下要继续睡。旁边榻上的二娘也翻了起来,听轻悠这么说,也不想落了长辈面子,佯装无事地又倒回去。
随行来的丫环婆子自出去打探消息,很快就听到了尖锐的口哨声儿,婆子进来就说张大帅拉了集合号,要全营的人都到草坝子上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
这时,轩辕瑞德带着男人们过来接女人们。
轻悠穿了套小西装,模样还有些爱困,亚夫过来时,将手臂上的一件斗蓬轻轻一抖,掩在她身上,长长的披风迤到地上,将她娇小的身子衬得更小了。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等会回来接着睡。”
她瞄一眼身上的斗蓬,困意就没服,“亚夫,这是十一郎给你准备的吧?这里山林湿气重得很,该你用才好。”
他按住她的手,“再湿也没海上湿。”扫了眼旁边垂下头去的十一郎。
锦业走过他们时,调侃,“小七儿,幸好你今儿穿的不是旗袍,否则,他非拿绵被把你捂熟了不可。哈哈哈哈——”
轻悠一愣,目光纯纯地看向亚夫,他立即别开了脸,拉着她就往前方集合处走。
错过宝仁时,又听到,“听说我们昨天不在时,那个张大帅的情妇很青睐我们轩辕家的女人,还是小心的好。”
哦,原来如此。
轻悠看着亚夫冷硬如雕刻的侧布线条,心下暖暖的,小嘴儿也勾了起来,抱上他的手臂,挨得更近了一些。
他看着偎来撒娇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浮起柔软的光芒,将人揽进臂弯里。
而跟着父母走在一起的锦纭看着那并肩而行、甜甜蜜蜜的两人,目光愈发暗淡,心下苦涩,又满是矛盾。
……
到了草坝子上,已经聚集不少人,都以家庭为单位各自为阵。不少人着黑眼圈儿,脸上都有惶恐之色,更有不少人开始嘀咕后悔此行。
亚夫扫了一圈儿,与锦业撞了眼,心下都明镜儿似的。人群里明显少去几人,都是头日想要积极找他们联合对付张大帅的人。
锦业很快从买通的送茶水小厮那里得到情报,那些人在头晚帐子起火走水时,不是被烧到,就是被蛇咬到,或者自己撞了头现在还没醒来的。
男人们互窥一眼,都十分佩服亚夫料事如神。
稍后,张大帅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身上的金属枪械在行走时发出摩擦声,在这清冷的秋晨更添了几分寒意。
而跟着张大帅一起过来的仍是代表林家的包叔,还有沈百通夫妇,未见那叫小百合的女子,确真像说的那般体弱多病。
“惊扰了诸位的好梦,实在不好意思。”
哼,不好意思你也惊扰了,甚至还又拉警报又吹军哨儿的折腾,现在来道歉不是明着打你一把掌又说失手,存心来耀武扬威的么!
场下竟然还有人应声说“没关系,悉听大帅差遣”,任何时候都不缺马屁精。
“多谢各位的理解啊,咱们的兄弟在战场上厮杀,以血添命,能有诸位这一句话,那就是死也值得了。所以,今儿在这里,本帅要特别感谢几位爱国爱军人士为咱们将士捐献了一大批的过冬物资,让我们的将士……”
原来,昨晚那一场威胁真起了作用。今天这会儿子,显然是张大帅趁着众人脑子还没睡醒,又受了昨晚一场惊吓后举行的恩威并施的捐军资动员大会。后面念到的那些已经捐款的人,确也包含了那几个没来的人。
当三个士兵抱着个大纸箱子前来时,女人们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从身上拨下些值钱的东西,满有纠结地扔进箱子里。抱箱子的士兵看得满脸贪婪相,见到富家太太小姐们犹豫时,甚至低声出言恫吓,整个捐款场是一片愁云惨物,再没有初到时那跃跃欲试想要争夺什么好彩头儿的兴奋劲儿了。
军阀头子的贪婪、无耻和凶残狡诈,让轻悠第一次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不胜唏嘘。
当士兵们走到他们面前时,二娘第一个叫了起来,护着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哀嚎,还是被轩辕瑞德给止住,脱了下来,骂她“这就是你看上眼的人”,二娘一下蔫儿了,小四拧了眉上前安抚母亲。
锦纭倒是很干脆地将那双小百合送的碧玉镯子扔进了纸箱里,大大松了口气,同轻悠相视一笑。全场大概就她最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捐款活动了。
到轻悠面前时,她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再无他物。那小兵竟然还贪婪地看着她身上的黑色斗蓬,赖着不走。亚夫便从手上取下一只欧洲表扔了进去,士兵被那眼神吓到缩了一缩,十一郎一步上前挡在主人们面前,一身煞气更是骇人。
小兵心里不爽,大声一吆喝,就有提着枪的过来了。
两方一对上,小兵眼尖地看到织田亚夫手上的翡翠订婚戒,就要动手拨,十一郎一挥手就把人掀倒在地,顿时一排枪口指了过来,将他们围在其中。
轩辕家的男人们急忙上前打圆场,亚夫却冷冷地看着一切,不动不语,将轻悠紧紧护在怀中,小脸也埋在他胸前,不让她看。
她不解,怎么之前一直很低调的人,竟然不制止十一郎的行迳,当众惹来士兵。
轻悠没看到,前方张大帅眉头拧得死紧,似乎极为不满,可最终在副官附耳低语时,加上轩辕老爷适时地表示也捐献一批军资,张大帅这才有了台阶下,出言化解了这一刻的刀枪相见。
“本帅在此感谢各位乡亲父佬们的慷慨大义,希望大家在今天的狩猎活动中,满载而归。若是有人能拨得头采,本大帅将有重大奖励,前三名者,亦有惊喜。哈哈哈,祝大家今天玩得愉快!”
似乎是凑了不少军资,张大帅心情大好,哈哈笑着散了场,跳上自己的马,一群士兵吆喝着随之行进大山林。
留下一干几乎被抢光了的富贾商人们,个个大眼瞪小眼儿,敢怒不敢言。
……
抢钱大会刚结束,轻悠等的人就到了。
“没伤到骨头,子弹也取得很及时,伤口处理的手法也相当专业,不错!”
艾伯特是连夜赶来,察看完轩辕宝仁的伤口后,捎带着表扬了轻悠一番。
此次狩猎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谁也没带医生,有兽医,军医,可谁也不敢真让军医动手。
轻悠立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艾伯特,子弹是亚夫取的,我只处理了伤口。”
艾伯特一哼,“大男人连这儿事都不会做,怎么在这乱世生存。倒是你们女孩子,没被吓坏吧?”
他语声和煦地安慰着在场女士,还送上玫瑰蜂蜜花茶给她们压惊,缓和了些气氛。待到男人们终于离开时,他将一小包东西交给了轻悠。
并说,“这东西绝对是万无一失的。但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制造机会使这东西不被人发现?”
“自然要有绝对不会被人怀疑的人证在旁边看着,才保险。”
轻悠正寻思着,锦纭跑了过来,说那小百合又叫众女眷集合,有什么重要事件要宣布。二娘似乎也担心女儿的安危,给轻悠说好话要她多照顾着自己姐姐,没有再如初时般头脑发热了。
来到集合时,就见小百合今日竟然穿着一身骑装,仍是半掩着脸面,只露出诱人的红唇,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上扬着一根细长的马鞭,确有几分英姿,毫不似她嘴里说的体弱多病。
这时候,女人堆里的气氛产生了严重分化。
一方以那薄家小姐为营,仿佛是前后得了多少好处,个个盛气凛然,一副我是女王的模样。
一方以被害了家人的女眷们为营,对于聚会显然是一副想要敬而远之的模样。
轻悠看到这情形时,心下一转,眉梢染笑,拉着锦纭走到了靠薄家小姐一营,立即招来另一营人的鄙视,而薄家小姐似乎是为了扫除先前小百合夫人说她“争胜之心过盛无容人之量”的偏见,对她们的加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言谈间,轻悠才知道今日女眷们也要进林子一试身手,这主意竟然是薄家小姐提出来的。薄家小姐说这话时,面颊绯红,旁人嘻笑打骂间,透露出昨晚张大帅似乎到她帐子里去坐了一坐,好事将近。
这时,小百合响鞭宣布,“昨儿个薄妹妹向大帅提议,咱们女子也当帼国不让须眉,故今日招集姑娘们至此,也举行一个小小的狩猎比试,进林子里打些野物,定不教那些男人们笑话咱们只是吃白食的米虫!大家说,好不好啊?”
焉有人敢说不好的么!
就算是小百合狐假虎威,众女也只有应下的份儿。
回帐子准备时,锦纭心头惶惶,“小七儿,咱们怎么办啊?万一弄不好,咱们会不会像大哥那样……我,我好怕!要不咱们叫上爹吧,家里的护院都弱得要死,根本不用,不然昨天大哥也不会受伤了。唉,你怎么也不让亚夫把十一郎留下,他功夫那么好……”
今天亚夫和锦业离开时,轻悠可花了好大番功夫,才说服亚夫将人带走,否则就要偷跟去,亚夫才妥协了。
二娘一听说女眷们也要进林子打猎,顿时吓坏了,拉着轩辕瑞德又哭又求让他想办法,气得轩辕瑞德又狠骂了她一顿。
这时候,轻悠心里已经有了对策,遂安抚家人,保证一定将六姐完璧归赵,顺利脱离这场狩猎的阴谋。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照顾女士可是绅士的责任和义务!”
艾伯特竟然换上了一身骑装,跟上了轻悠一行人。有个精通外科的洋大夫傍身,轻悠这队开始不怎么受人待见的立即获得了女人们的青睐,尤其是薄小姐更为热情。
轻悠暗忖,看来这些女人也并非完全不忌惮,一个个心里还是很担心受伤。毕竟以色示人,最怕的就是色衰毁容了。
然而,顺着大道进林子后,遇到个岔路口时,小百合就却说要分头行动,才便于大家自由发挥,硬是让众人分了几组,走上不同的岔路,她自己选的与轻悠这方距离最远。
“薄妹妹,你算是自家人了,可要帮我带好这些姐妹哦!”小百合驱马上前,拍了拍薄家小姐的肩头,语声温柔亲切。
这两个女人当众虚与伪蛇一番,才各行各路。
轻悠只觉得刚才那眼光刮了他们这方一下,就像毒蛇滑过了背脊,阴森森的,当那队带着士兵走远的人群,听到周围一片松气声。
薄家小姐立即驱马过来,颇为亲热地拉起锦纭的手说,“轩辕妹妹,你别怕那小百合,我都听张大帅亲口说过,她那就一介村妇,因大帅入山中遇匪类时救了大帅一命,有些恩情。其实……”
她突然凑近前来,眼中闪烁的都是一片傲色,“我看过她面纱下的样子,除了那张嘴儿,她半张脸都被毁了,丑得吓死人呢!”
女人们全一片低呼。
轻悠心头莫名一跳,毁了容,还是眼睛的位置么?
薄家小姐更得意了,“张大帅心善,完全是同情她才收了房。以咱们的姿容和家世,若是有缘成为一家人,只要互相帮衬着,还怕斗不赢一个毁了容的小小村妇?!妹妹……”
敢情,这是来拉同伙入联盟,共同抗敌了?!
轻悠不得不佩服这位薄家小姐,的确有几分心机,城府不浅。
可,她直觉小百合这个女人更不简单。
就她从亚夫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张大帅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爷,只是山野里的猎户出身,也就是说,出身和小百合“所说”的出身如出一辙,这就拥有相同的生世基础了,这是其一。这样,张大帅就出生问题上,在小百合面前绝对比在薄家小姐面前,更有气场。
连这么爱自己的亚夫,有时候也要在人前讲身份地位,好面子,大男人主义得不得了。像大张帅这样草莽出身的人,更介意别人拿这种东西做文章。
自然就不会真的那么看得上薄家小姐的高贵身份了。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亚国皇朝破国四年,四年里,西南这片军阀混战,张大帅能突出重围,在群雄并起时没有被别的军阀吞掉,还能不断壮大到今天成为各地方武装势力十分忌惮,欲拉拢之大人物,绝非外界传闻的“草莽”之人。还会没见过什么美人儿么?!怕是早在成名之初,不知有多少人往他那里送佳人讨好巴结了。
现而今,张大帅后院自然也有不少人,却独独带着这位小百合夫人随行,她仅见到的两次同出同行,张大帅对小百合的呵护宠溺都是显而易见,不带作假的。而且男人带兵打仗,除去厨娘军妓,都忌讳军营中出现不相干的女人。足见张大帅有多么看重小百合。
最重要的一就是,小百合以毁容之姿,还能得到张大帅的眷顾,这其中若说没有真情实爱,那绝对说不过去。一个毁了容的女子还能得到男人的眷顾,那么吸引这个男人的绝对不是外相,必然就是性情,更甚者是头脑。
轻悠绝对相信小百合定是后两者兼备。
小百合之前名到姓地说此次狩猎活动的发起者是薄家小姐,若此后女眷们出了什么事,那么众人的矛头绝对都会落在薄家小姐头上,现在薄家小姐还没有获得张大帅正式的媒聘和名位,即时发了事儿,张大帅会保谁,不言而喻。
可惜薄家小姐自恃身份高贵,目中无人,正沾沾自喜中,根本看不到这一。一路行来,为显得自己家学渊博,给众人介绍山水花草,倒让这趟出行的气氛有了些趣味儿。
……
一处高突的山岭上。
一名士兵单膝落地,禀报,“夫人,他们已经进入狩猎范围了。”
女人面纱下的红唇,微微裂出一抹雪亮的白,“很好,把咱们的宝贝放出去。”
哐啷两下,铁栓掉落的声音响起,两道黄黑相间的庞然大物倏地冲向密林中,哗啦啦的树叶摩擦声由近而远去,很快惊得下方一片广袤林地中,鸟雀四窜。
嗷嗷嗷——
野兽的嘶吼由远而近,正在行进中的女人们顿时吓得面面相窥,白了小脸。
“大家别担心,这听起来声音大,其实距离还远得很呢!我家师傅是老猎手了,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薄家小姐倒是很沉得住气,一副大将风范地安抚所有人。
“大家可把手上的家伙看好了,这山中霸王一吼,一定会有不少小动物受惊乱窜,趁着山大王给咱们赶猎物,咱们一定要多打些东西回去,一举夺魁!”
不想这话声刚落,就有人叫看到了兔子,还有獐子。
初时惊吓的女人们立即对薄家小姐的广见博识,投以十二万分的信任,开始兴致勃勃地投入到捉小兔子的活动中,枪响不断。
连锦纭也被气氛感染,暂时放开了心中包袱,想要打什么东西。
在众人的积极投入中,轻悠直觉那几声兽嗷不对劲儿,一直紧跟在锦纭身后,不断四下观察。
不知不觉的,众人就走进了一处山坳子,一个老猎户说这坳里最易藏小动物,兔子,獐子,貂等都有可能有,众女一下猎心大盛,全窝在这处不走了,随行的护院开始猛砍挡眼的杂草,猎狗们吠叫着驱赶搜索到的小猎物。
一时间,山坳内枪声不断,众女猎得好不热闹,纷纷叫着打到了好物。
“六姐,够了,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锦纭竟然打了三四只猎物,颇为兴奋。
“唉,可我想抓只活兔子。小七,你不是最喜欢养这种小东西么。”
“六姐,正事儿要紧。”
这一提醒,锦纭神色一肃,跟着轻悠勒马后退。就在她们要出坳口时,突然一声惨嚎传出,马嘶人叫,兽鸣四起。
“六姐,小心!”
轻悠四顾时一眼窥见个黑黄之物从侧方飞速窜出,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纵身一跃就扑向身边的锦纭,当她们坠落马背时,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压迫感从头掠过,轻悠座下的马儿就被扑倒在地。
咔嚓几声,那是骨头被咬碎的声音,骇得人冷汗直下。
当几声枪响后,艾伯特和护院将她们扶起,两人一眼就看到十步外,轻悠刚刚坐的那匹马的脖子鲜血长淌,整个马首都呈扭曲姿势歪在马背上,白骨参差,只有极少的筋骨连着马身。
老天!
那得多强悍的咬合力才能一下将一人高、脖子至少直径一尺多的大马,咬成这样儿?!
根本没有时间给两女人喘气的机会,刚才那被打跑的庞然大物,在一片枪响之后,趁着众人装填子弹飞也似地绕了回来,朝那马匹扑咬而来。
“老,老虎!”
锦纭大叫。
不仅是老虎,还是被人故意饿了几天几夜,喂了什么兴奋剂的老虎吧!
不然,怎么敢在这么多枪管子的威胁下,不顾生死地又跑回来。
不是说老虎就有多么了不起了,这生物都是有求生本能的。护院和随行的老猎手们的枪,都是专门对付这山中猎物的,老虎再凶猛,也敌不过子弹。目前也至少有几十杆枪口对着老虎,如此强敌环伺之下,就是山中霸王也懂得趋利避害,不会跟人硬拼。却偏偏疯了似的,来回扑腾个不停。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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