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算见到您笑了。今日您心情这么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么?”
刚进门的艾伯特看到织田亚夫还未收回的笑容,便是一阵欣喜,想想前几日对其病情的忧惧不安,此时见到阳光下舒展的俊容,才觉得真挨过去了。
“这是本王的秘密,不可告也!”
织田亚夫剑眉一挑,故做一副高深状。任仆人在旁搭起小几,将手放上软垫,由艾伯特做例行检察,测心跳、脉搏和血压。
“呃,那恕在下多嘴了。”
“嗯,看在你素日为本王辛劳Cāo持的份上,本王恕你无罪。”
这一来二去地打趣儿调侃,枯燥的检察很快过去。
艾伯特看着渐好的数据,着实松了口气,抬头便见男人的目光眺向窗外,不禁好奇地凑前望了一眼,顿时了然。不由暗笑,面上却煞有介事地说道:
“近日,轩辕小姐的伤也恢复得极好,再过几日便可拆线了。向兰溪的亚国医术真是让人惊讶,我还想跟他多交流一下关于心理治疗法的问题。自从他给轩辕小姐送了那两只像**似的鸟儿,小姐的笑容也一日比一日多了。看来到底是家乡人,更能互为安抚开解心结。”
闻言,织田亚夫眉头一挑,哼道,“谁说绿雉是他送的?!那长得像**似的鸟儿,是我东晁的国鸟,绝无仅有的珍贵品种,其他国家都不可见。”
艾伯特立即欠身表示歉意,“恕在下见识浅陋了,原来这像**似的鸟儿有这般大来历。殿下真是废心了,为轩辕小姐找来如此珍贵之物,难怪小姐恢复得这么快。”
织田亚夫这便看出洋大夫故做心思的打趣儿,丢来个冷眼,支肘瞧着楼下那片庭院空地上,正在逗鸟玩的女孩,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艾伯特也不继续装腔了,顺着那眼光看下去,笑道,“向兰溪说,养花逗鸟,观鱼戏虫,可怡情;临书绘画,听歌跳舞,可养性。这些风雅趣物,对休养身息尤有好处。如今瞧来,确然如此。”
织田亚夫的笑意更浓,心中细细品来这段“养身”之说,想到临书绘画,不由忆起兰亭时,小丫头托着个貌不起眼的青瓷耳杯,跟他献宝似的喜不自胜。
那时,她完全不了解自己是什么人,笑得单纯无垢,俏丽可爱。无知便无畏,还一个劲儿地讨好他,占他小便宜。若是现在她能像那样窝在他怀里笑,兴许……
“殿下。”
十一郎脸色不虞地垂立在门口。
艾伯特立即告辞,说再去给轻悠做例行检察。
门关上后,十一郎才道,“殿下,刚才宫中来消息,左大将军联名军部、刑部省、工部省、几大贵族世家等三十多名官员,递弹骇状,弹骇殿下私藏亚国奸细,侮辱帝国国威,危及皇帝安危,恐犯上作乱,逆行倒施。要陛下立即派禁军来荻宫逮捕您……现在,宫外已被左大将军的人围困。”
闻言,织田亚夫收回了落在栏外的目光,俊容依然平静无波,他轻呷了口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眼时眸底精光突绽,锐利如刀,杀气升腾,瞬间让人不敢逼视。
“本王给他们留着喘息的机会,他们倒等不急上赶着来送死了。也罢,今日便如了他们愿,一了百了。来人,更衣,去皇宫!”
这一声令下,十一郎只觉神情大振,初闻困境时的不安,都在主子的狂傲自信中消失怠尽。
距离斗兽场那一乱,已经有半月余,本来预计出发的远征军并没有按时离港,朝中置疑的呼声渐起,想必那老匹夫已经忍耐到极了。而今又逮着皇帝亲口承认的“误会”拿腔说事,无非是想借机转移注意力,若运气好扳倒了他,便是那老匹夫的造化。
织田亚夫在心里冷笑,舒展手臂,任女仆为自己套上黑色外褂衣,金色菊纹印绣的腰带束上时,左下腹仍有些疼痛,他只觉得精神大振。
许久没有跟那些小老鼠玩游戏,颇有些期待。
临走时,窗外又传来一阵欢笑声,他脚步顿了一下,想了想,问道,“林家人还来送心么?”
十一郎先是一愣,随即道,“今日刚来送了一些糕饼,还……恳请见小姐叙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