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突然听到轰隆震响的心跳声,一股轻风拂来却有种刺骨的森寒,仿佛置身峭壁悬崖。
不死心,她抬起另一只手去够勺子,又是哐啷一声响,两只手都开始哆嗦,就像她曾经看小叔医治过的麻风病人。
哐啷,哐啷……哐啷……
屋里不断响起叩击声,小瓷勺数次溅落粥碗中,棕色小几上满布雪白的粥液,一颗接一颗,女孩素白的脸色苍青泛紫,最后小勺子终于滑落碗沿掉下小几。
织田亚夫再也看不下去,一步上前拾起了桌下的小勺子,下令收拾干净重新上膳,女仆立即端走了小几。
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很清楚,他任何的劝言都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都可能立即燃她这颗小火炮。
轻悠垂着头,看着自己一直发抖的双手,目光迅速模糊,左手碰右手,没感觉,双手一齐抓被子,没力道,反复抚过被面,没知觉。
——悠悠,知道吗,按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咱们人类从猿猴进化到人类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能用灵巧地五指做很多精细的活儿。譬如,画画写字,举箸进食。所以啊,你这个小调皮要记住教训,要是再跟他们打炮仗弄伤自个儿,小叔可不教你画画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心口越来越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扼杀她的生命,黑眩感又阵阵袭来,无数个噩梦的片断在眼前翻飞,搅得她又痛又恨,又悔……
——小东西,叫啊,叫给我听,大声叫!
庞大的身躯将她压在池壁上,她尖叫咒骂,只招来他更加恐怖的肆虐折磨,无休无止……
这个男人,跟野兽没有区别。
——不要了,求求你,停下来……
她的意识开始崩溃,再也忍受不了疼痛的折磨,跟他求饶。可是……
——你是本王的奴隶,只有本王说不要,你,没资格!
他一俯头咬上那片雪白上的红色缀,仿佛野兽般啃噬不放,她只余下痛苦地申吟和无助地哭泣。
整个夜晚,他孜孜不倦地玩弄她,用尽各种羞辱人的方式逼迫她。那些她闻所未闻,更见所未见的方式,让她一次次地昏阙在他怀里,可是他仍然不放过,几乎要将她整个儿捣碎了吞进腹中,狂浪得像一头野兽……
他满口粗俗下流话,简直让人难以想像,他平日道貌岸然一副清贵高傲模样,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大流氓,整个过程不断用各种言语侮蔑羞辱她。
那样邪恶,满身孽欲,肮脏下流,手段卑鄙得令人发指的男人,和那日兰亭温柔沉默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明白了,那日春游赏樱碰到的一切,都是虚妄的梦境,都是欺骗!
“只是暂时性血脉不通,过两日就会好。”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心里却恨不能掐死这个表里不一的变态。
“不要再乱来。如果不是你……”
他的话蓦地打住,她突然抬头狠狠瞪着他,漆亮的大眼因为病中消瘦显得更大更深,宛如两汪黑潭,蓄着十足的恨,怒亮如火。
这无声的指责,似乎比她的尖叫咒骂更让他气息不稳,怔忡,尴尬,不以为然,却又有些烦躁慌乱,放在膝上的五指曲张数次,紧紧摁压没有动。
四目交接,无声的撕杀冲撞,仿佛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
直到门下传来一声轻响,女仆恭敬地报禀,端着小几进来,跪膝布满一桌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