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知书达理,而且不喜与人争执。
虽然她对白晨的很多观并不认同,可是又不会与白晨争的面红耳赤。
所以白晨失去了很多的乐趣,说的直白,与大乔聊天实在乏味。
还不如与老张聊天,与他谈论天南地北的事情。
很快,大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她略微有些不满,可是并未多说什么。
“先生,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的确很多地方,见识过各色各样的风土人情。”
“那可曾去过关外?”
“去过,南疆山林也去过,西域诸国也去过,北方塞外也去过,东海外岛也去过,基本上没什么地方是我没去过的。”
“先生,您莫不是从出生便四处奔波了吧?”大乔又忍不住掀开帘子插嘴道。
“天下之大,又岂是你这般闷在家里能够想象的到呢,便是出一趟远门,也是坐在马车里,如何看的到外面的世界。”
“我一女子,又如何在外抛头露面?”
“陈规旧习,不遵也罢,说到底女人的那些规矩也只是男人制定的,我从不觉得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出来看看这天下。”
大乔愣了愣,更加惊讶的看着白晨。
她从未想过,反驳这些规矩的,居然会是身为男人的白晨。
其实在这之前,就连大乔也未曾去怀疑过这些规矩,因为这是大环境的潜移默化。
大乔从小生长的环境,身边的人都在对她灌输着这些规矩。
所以大乔便认为,这些规矩是正确的,或者说是理所当然的。
“先生为何说这些是陈规旧习?女人难道不应该遵从三从四德吗?”
“那又为什么要遵从三从四德?为什么这个三从四德不是让男人遵守?而是你们女人遵守?”
“男人如何能有三从四德?如果男人遵守三从四德,如何养家糊口?”
“说到底这也是意识形态的束缚,我与你说的再多,你也无法理解,将来某一天,当这世上也需要女人工作的时候,所谓的三从四德也将会被扯得支离破碎。”
“如果将来到了女人都要出来工作了,那只能说明男人都死绝了。”
白晨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代就连大乔这般知书达理的女人,都这样认为。
可见那些规矩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女人觉得自己不用工作,就如那些规矩一般天经地义。
当然了,这不是大乔迂腐,要算起来,也只能算是这个时代的迂腐。
白晨和大乔的世界观不一样,所以在这方面,谁也不能说谁是错的。
“那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家,家里的壮丁死了,你说这户人家的女人怎么办?”
“这是特例,你不能拿这种事做比较,如果这人家的女人不出来做事,自己和孩子就要饿死。”
“如果这户人家的女人,在外面做事,赚到了很多的钱,你说这时候左邻右舍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出卖身体,做皮肉生意。”
“是啊,男人赚到钱,没有人会怀疑这钱来路不明,一旦女人赚到钱,人们就会开始怀疑女人哪里赚来的钱。”
白晨看了眼大乔:“为什么这个女人要饱受这种非议,她没偷没抢,凭什么就要受人非议指责?”
“人言可畏。”
“呵呵……”白晨笑了笑:“那我们换一种比较,如果说一个男人在外面做买卖,可是人手紧缺,可是他又请不起人,恰好这个女人能够帮到他,你说这时候女人是帮还是不帮?帮了,那她就是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不帮,又是不近人情,看着自己的丈夫亏本。”
“这……她应该帮吧。”
“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一个要饱受非议,一个却变成了理所当然?说到底,还是人的观念问题,所谓的对与错,完全是别人客观的认知。”
“有男人在身边,妇道人家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你前面说的那个寡妇,一个女人,在外面能做什么事情赚到很多钱?”
“那么如果第一个寡妇是个有经商头脑的人,她懂得如何经商赚钱呢?而第二个女人,如果她的丈夫是要她出卖身体,做皮肉生意,你是否还觉得他们谁对谁错?”
“你……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所以说,看待事情,不要从自己的主观去猜测,要先认清事实,再去做出评论,而人们对一个女人的评价,从来不是根据三从四德来评断的,完全就是主观臆测,他们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你这人……我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说了。”
“小姐,我觉得先生说的没错。”一直在赶车的老张这时候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