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无事可做,继续练刀,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今日是出塞的日子,也是他牧场新的篇章,当然要精神一些。
莫风和箭头一旁嘀咕道:“箭头,你说布衣昨天拿个筷子在比划什么?”
“我怎么知道,疯子,我说你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事情不直接去问,非要嘀嘀咕咕?”箭头了一句。
“我问了,他当然会说是在夹菜,可是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不是在夹菜。”莫风神神秘秘道。
箭头望了他半晌,终于问道:“他不是在夹菜,那他难道是在练习绝世武功?”
“我呸,”莫风不屑说道:“绝世武功就是那么好练的?我怀疑他是在喂菜。”
“喂菜?”箭头一愣,“为什么?”
“布衣昨晚出去找梦蝶,想必卿卿我我,回来的时候,仍在回想着甜蜜,这才回忆当初的情形,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不然他吃饭就是吃饭,为什么夹菜之后,却又伸到对面,离自己嘴那么远?”莫风有根有据。
“我不怀疑他在喂菜,我只怀疑你脑袋被骡子踢了。”箭头认真道:“按照少当家的说法,你的弱智在八十以下。”
“什么叫弱智在八十一下,那是智商在八十以下。”莫风纠正道。
“哦,你也知道你智商在八十以下。”箭头回了一句让莫风气的要死,原来不知不觉被箭头绕了进去。
“你说谁的智商在八十以下?”
“讨论讨论,用得着这么认真。”箭头笑笑。
莫风一挥手,满是不屑,“你小子没有女人,不知道这些,和你谈论,我是问道于盲。母乳……”
周慕儒正在喝水,闻言一口喷了出来,“什么事?”
莫风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木然道:“没事了。”
萧布衣有些好笑,他知道几个兄弟在讨论什么,昨晚就算吃饭的时候,他都在考虑尉迟恭传授的基本招式,拿着筷子忍不住的比划,倒让箭头随口猜中,可莫风显然不信。
事实就是这么滑稽,真相远比谎言要像谎言。
不过就算是他,也很难相信自己得到名师传授,更不要说莫风。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萧布衣带着几个兄弟走出了房门,货物早早的上架,他们六人只有一辆车子,装着胭脂水粉,轻便无比,也让几个兄弟觉得轻飘飘的心里没底。
看到别人都是一车车的货物,萧布衣喃喃自语,也在安慰着兄弟,“这又不是按分量来换,重的不见得是贵的。”
“萧副领队这话我愿意听,我觉得萧副领队的货物有可能大卖。”老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嬉皮笑脸。
老梆子对萧布衣满是善意,一来因为他正巧也是和萧布衣一队,二来也是因为萧布衣和他的货物完全不同。
当老梆子打听到萧布衣他们贩卖胭脂水粉的时候,老梆子只能叹息,年轻人,没有经验,难道一定要吃亏才能醒悟?可是他不会纠正,因为他知道年轻人决定一件事情,那就很难改正,所以他准备在他们失败的时候,再语重心长的用事实告诉他们,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当然老梆子和萧布衣如此亲密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当初商人为了巴结萧布衣,送来了什么海阳凤凰茶,茅山神仙茶,萧布衣转手送给了老梆子一些,这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大宅一处已经设置了香坛,高士清早早的到了,站在那里,脸色肃穆,他身边站着个汉子。
鞍马脚夫都已经准备妥当,一车车的货物都已经上车装好,各家客商的代表也三三两两的凑了过来。
每次商队出发都会祭天,这和圣上每年在东都西京祭祀祈福的性质大同小异。
规矩多,忌讳当然也多,韩雪躲的远远,生怕被别人发现她是女人。她不知道女人是否是行商的忌讳,可是知道如果被发现,肯定会有麻烦。
萧布衣见到她的聪明,头赞许,却已经向高士清走去。杨得志早就来到他身边,低声的告诉萧布衣,高士清旁边的汉子叫做陆安右,这次商队的领队。
陆安右人长的并不威猛,身材颀长,双眉浓重,鼻直口阔,算不上英俊潇洒,但是让人一眼看过去,觉得此人体内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陆安右远远的见到萧布衣走过来,缓缓头示意。
萧布衣和他头次见面,见到陆安右看起来竟很和善,不由也微笑头。
众商人有认识,也有不识得,萧布衣却是一一头打个招呼,礼多人不怪到哪里都是没错。
李志雄正在和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见到萧布衣路过,又笑着走了过来,“萧副领队,起来了。”
萧布衣打个招呼路过,李志雄头哈腰,很是恭敬。
杨得志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布衣,我听说这小子本来有希望当副领队,不过你来了,他就没有希望了。他对你如此的低声下气,你倒要小心他给你捣乱。”
“副领队有什么好?”萧布衣低声问。
“威风。”
“还有呢?”
“如果遇到马匪抢劫,打仗肯定要向前,死的也快些。”杨得志分析道。
“那他恨我什么。”萧布衣哑然失笑。
“最关键的是副领队有地位,每次出塞不但可以免费带货,还有酬劳。以裴阀的大方,虽然外人不知道具体多少,但都知道肯定不会少。再说前几天那些商人给你送礼,谁都认为是你当了副领队的缘故,看到你收了那么多钱财,我看着都眼红,何况是他。”杨得志笑道。
萧布衣有些恍然,低声道:“我们不变应万变就好。”
二人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高士清的身边。
高士清转过身来,对萧布衣的态度算不上热情,也并非冷淡,让旁人看不透他们的关系。
“布衣,这是陆安右,此次商队的领队,你是他的副手。”高士清介绍道:“这次出塞主要是他和你来负责,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合作,马到功成。”
“陆兄,以后还请多多照顾。”萧布衣抱拳施礼。
陆安右笑了起来,“萧兄客气,以萧兄之能,屈居在下的副手,还请不要见怪。”
二人都是客气,不过显然都在打量琢磨着对方。
萧布衣想的是,塞外多磨,根据这几日的了解,裴阀交易重地虽为张掖,可是马邑也是不容小看。这人由裴阀指定,贵为领队,想必有常人难及的本事和经验。
陆安右心中却在寻思,高爷为人谨慎,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如今和突厥关系越发僵硬,这次出塞并非什么好差事。他安排萧布衣作为自己的副手,难道这人有什么名堂?只是昨天这人房中高卧,不出来见面,本以为是高傲之辈,今日一见,没想到倒很平易近人。
高士清见到二人的疑惑,眼中光芒闪烁,嘴角露出微笑,“吉时已到,你们喝完送行酒,就可出发。”
不等高士清吩咐,仆人已经搬来坛坛美酒,拍开一坛子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传满了庭院。
高士清焚香祭酒,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