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摇头道:“你这是埋汰老夫,总兵官?哎……这哪里是什么总兵官?交趾的事千头万绪啊,你看,来的时候,老夫是黑发,现在已是双鬓斑斑了,令尊可好吗?其实在京师的时候,我便曾和令尊有几分交情,算起来,你还是世侄,哈……真是可笑,老夫竟在子弟面前说这些糊涂话,不成啦,不成啦,人一老就糊涂,你们年轻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听得了这些灰心冷意的话,此番你袭会安,功劳不小,老夫打算报你一个头功……”
李彬抬眼看他,旋即不露声色地道:“你说。”
程先生道:“方才他突然提起学生,又将学生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学生不过是个小小的幕友,他却是知根知底,这是何意?这说明人家早就盯着大人了,大人的一举一动,与什么人过从甚密,怕都在他的掌握。”
李彬平淡地道:“哦,是么?他是锦衣卫嘛。”
程先生脸色凝重地道:“不对,他为何要突然提起?在学生看来,这似乎是别有企图,他来见大人,决口没有提大人出击的事,只是一味客套,学生久闻此人不是省油的灯,断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我看……”
李彬却是道:“程先生,你想多了。”
程先生连忙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彬平淡地道:“其实老夫已经不在乎他了,无论他是不是有其他的企图,可是至少他今日不敢在老夫面前造次,可见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份量,固然是郝家如今如日中天,固然是他颇得圣宠,可是他也清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个聪明人,所以……不必再在意他,我们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程先生一思量,觉得李彬的话也没有错。
“不过……”李彬继续道:“住处,你已经安排下了吧?”
程先生笑了,道:“正如大人所言,这里多的是荒宅,自然已经安排好了。”
李彬也笑了,道:“人呢?”这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程先生风淡云清地道:“宅子里伺候的人多是从大人的行辕调拨的,精挑细选,都是谨慎慎微的人,料来能把那郝风楼看得紧紧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汇报。”
李彬颌首点头,笑着道:“让千户刘洋带一队兵马也驻扎在附近,时刻监视,这个人即便是个绊脚石,可是这里是清化,而老夫还是总官兵,奉旨节制交趾、广西各路军马,他就永远翻不起浪来,他翻不起浪,大不了就上书状告而已。哼,告状?他拿什么告?他若是聪明人就理应和老夫和睦相处,到时候,老夫也不吝给他报功,不过今日见他文质彬彬,知书达理,料来是懂规矩的,应该不会做鱼死网破之事。”
程先生颌首点头道:“学生明白了,大人稍座,学生再去安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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