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孜脸色平静,可是他说的话却是不饶人:“杨公此言差矣,云南说的是蛮语,书的是蛮字,其人与我不同,各归土司署理,这是稳妥的办法。可是安南久沐王化,书同文、车同轨,儒生当道,岂可和云南类比?”
杨荣后半截的话却是道出了真相,推行郡县,其实就是剥夺掉原有的安南权贵利益,而这些人才是写汉字说汉话的人,将这些人得罪到死,对大明有什么好处?
杨士奇却是抿嘴一笑道:“其实勉仁说的话,士奇也深以为然。可是你却知当时为何我要拉住勉仁?”
杨荣叹气道:“无非是陛下既已有意选派流官,是以不愿我做无谓之争而已。”
杨士奇却是笑了,道:“非也,我这样做,是以免勉仁遭受打击,假若只是陛下属意倒也罢了,可是你莫要忘了为何大家都争先要选派流官?”
“自建文以来,恩科无数,建文皇帝登基,加了恩科,此后燕军长驱直入,又加恩科。直到今上登基,又是一次恩科,这屡屡的恩科,固然是为朝廷选了诸多的良才,可是如今却也是人满为患,我记得在太祖时的时候,科举取士的官员不足以填补朝廷空缺,于是太祖皇帝便从国子监中直接委任监生为官,可是这几十年的功夫,情况已是逆转,如今却是堂堂进士之才,却连个县令也委不出,只好委任为县丞甚至是主簿。”
“而眼下,一旦选派流官,那么朝廷空出了多少的位置?这么多的位置,可以安置多少贤才?勉仁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是不要忘了,这里头牵涉的却是许多人的利益,那些知府无望再进一步,可是眼下却有了升任布政、提刑的机会,那些知县,有了升任知府的良机,那些一直在等候吏部选官的观政也有了选调的机会。更不必说各部的部堂可趁此机会布置多少门生故吏,吏部的获益更是极大,一旦空出这么多职缺,会有多少人闻风而动,拜倒在他的门庭之下?”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炙手可热的权利啊,安南不小,郡县七十余,即便是划分行省,亦有三四个,可容纳多少流官?虽然那是蛮荒之地,可是对于诸多苦于无法选调和没有希望晋升的官员来说,这又是多大的诱惑?所以解公一言之后,人人都争相附议,这是因为朝廷上下,人人都可以得到好处,而勉仁却是孤身反对,难道勉仁就不怕与这千百人为敌,被他们吞噬吗?”
“我这样做,并非是胆小怕事,而是君子不该去做徒劳无益的事,勉仁一张口断然敌不过千百张口,勉仁一人也敌不过这千百个贪婪的人,所以这才提醒勉仁,想要谋国,至少也需独善其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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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副本又开始了,老虎又要泪流满脸了,因为新的剧情不容易构思呀!唉,这月票也少起来了,**多月票,**过了就少得可怜了,老虎能不能也说句老虎很难过,能不能再说,老虎还是很需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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