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住他!”
上百人疯狂地围住王勇,王勇身后的亲兵不得已之下晃着刀要将人驱散。
只是可惜,这些绝望的人已经红了眼睛,大家一起冲上去打做一团。
王勇浑身是血,身后倚着墙壁,握刀的手在颤颤发抖,面容狰狞又麻木。
就在几曰之前,他还是游击将军,可是此后他又成了叛将,现在呢?现在他什么都不是,连死狗都不如。
假若当时不利益熏心,又何至于如此?
假若当时不铤而走险,又何至如此?
现在……已经没有后悔药了。
火铳队们已经开始分队,三五人一伙,开始收拾残局。
而此时,有一小队火铳手发现了他,立即有人前去禀告,过不多时,郝风楼便一步步走了过来。
跟在郝风楼身后的还有赵王、朱智凌和席县令,郝风楼看了王勇一眼,道:“游击将军王勇?”
席县令到现在还没从震撼中回过味来,却是小鸡啄米似的头:“对,他就是王勇,下官见过他。”
郝风楼眯着眼,冷冷地看向王勇道:“商贾刘健在哪里?”
王勇已是万念俱焚,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黑水沟,在那里,他有一处宅院,寻常人都不知道,那是他藏身的地方。”
郝风楼记住这个王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可是那个惹出事端的商贾刘健,郝风楼却十分有兴趣,这个人在这里立足这么多年,拿着不值钱的盐巴和铁器和山民们做买卖,哪一次不是十倍、百倍的利润?再加上大肆的收购盗卖的军械甚至是安南王公的宝物,他的财富,谁不垂涎不已?
既然有了线索就好办。
郝风楼笑了:“王勇,你也是朝廷命官,现在怎么说?”
王勇气喘吁吁地道:“败军之将,无话可说,我是钦犯,就请大人……”
砰……
郝风楼朝着他的手臂放了一铳,手臂上血流如注,王勇疼得咬牙切齿,整个人如山猫一样弓起了身子。
郝风楼平淡地道:“就因为你的一己私念死了这么多的人,你也配称作是败军之将?你是个畜生!”
砰……
又是一铳,这一次打中了王勇的脚背,王勇立即倒下,却依旧在挣扎。
砰砰……
郝风楼将火铳一发发的打在无关痛痒的位置,王勇痛得死去活来,含含糊糊地道:“饶命,饶命……”
郝风楼转过身道:“传令下去,将这个家伙找个地方吊起来,让他慢慢的死,席县令,这种事就拜托你了。本官还有大事要办。”
席县令苦笑道:“这种事,下官……”
还不等席县令说完,郝风楼已经带着人走了。
席县令只好摇摇头,看着那满目苍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上百个火铳手已经装填好了火药,人人骑着马随着郝风楼出发。
黑水沟处在谅山县西北的位置,那里附近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岭,又靠着安南,显然是一处绝佳的隐匿地。
一旦有事就可以立即上山,或者索姓直接进入安南境内,狡兔三窟,这刘健是何等人,当然清楚自己所做的是什么样的买卖,世代下来积攒了这么多年的财富,越是像他这样的人,就越是怕死。
此时,一个个消息已经通过自己的亲信送到了这座城寨。城寨远看像是一处村落,实则却是不然,刘健在这里养着上百个亲信,除此之外,还雇了上百个仆役打理,这里不只有星罗密布的吊脚房子,在靠着后山的位置还有数十座仓库,这是刘家的本钱。
现在刘家的族人都已迁居于此,刘健虽然命人煽动了民变,却绝不会亲自出面,当其他人煽动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进这里,隐匿不出。
不过好消息似乎不少。比如那吴雄,连滚带爬的赶回来,哭诉着道:“老爷,王将军压根就没有反,他带兵到了城下,居然杀咱们的人,还赏了小人一个耳光。”
刘健目光幽幽,先是一惊,可是等他问明了经过,却是扬起手,也是狠狠地赏了吴雄一个耳刮子。
刘健身材肥胖,一巴掌下去,浑身的赘肉还在颤抖,他冷冷一笑道:“你懂什么?王将军此举为的是诓骗县里的人开城,死一些山民算什么,这些人本就是猪狗,本就是用来杀的。”他背起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王将军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