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事,您慢,小心扶梯有些滑……”
走下渔船的时候,杜管事弓着腰,跟在张铁身后,谄媚而谦卑的笑着,唯恐身体灵活矫健的张铁在走下渔船的时候摔到,不仅是他,就连渔船上的几个伙计和船老大,也都一个个用无比恭敬的姿态送张铁走下渔船,简直就像迎接皇帝一样。
从早上放生枪虾的渔船出海,到回来,眨眼的功夫,已经五个多小时过去了,现在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
五个小时前,张铁用砸出去的钱证明了在摩天之界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五个小时之后,张铁则证明了在虎陀镇,还有一样东西比钱,甚至比《摄魂禁断大术》中的某些秘法都管用——那就是虎陀山的这块牌子。
放生的地就在白龙湾,因为好奇,杜掌柜也跟着去了,去的时候杜掌柜还有些怀疑,他也想真看看,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钱多到烧手,要把钱丢到海里听响声,但是去了之后,看到张铁不经意之间露出的腰牌,在发现张铁的身份是虎陀山的管事,特别是虎陀山的渔场管事之后,所有的一切,瞬间就朝着戏剧化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整个虎陀镇甚至是整个娲皇城的人都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整个白龙湾,都是虎陀山的,也是扁衡的私人财产,这白龙湾,就是娲皇城送给扁衡的东西,准确的说就是虎陀山的海中药园,只是扁衡根本看不上白龙湾的那出产,所以,这些年来,虎陀山也就由得虎陀镇上的一干渔民和船夫们在虎陀湾打渔挣钱,没有过问,算是默许,但实际上,所有在白龙湾打渔的人都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谁的地盘上捞着钱,谁才是白龙湾真正的主人。
白龙湾真正的主人,当然是虎陀山上的那位,而那位心血来潮之下让张铁成为了虎陀山的渔场管事,那么这白龙湾真正的主人,真正能代表虎陀山说话的,行驶主人职权的,其实就是张铁。
无论对扁衡还是张铁来说,都没有觉得一个白龙湾的渔场管事算是个什么差事,能有什么身份可言,但就是这么一个在两个人看来都“卑微”无比的职位,在虎陀镇上的那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市井之中的普通人看来,掌管这个差事的人,就是他们头上的那片天,那个人只要一句话,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的天塌下来,从此另谋生路,甚至让白龙湾中“片板不得下海”。
这些年来,虎陀山可以默许他们在白龙湾中找食吃,但同样,只要虎陀山一句话,那个默许就可以变成禁令。
从渔船上下来,再次回到杜家鱼行之中,就在刚才那个客厅之中,张铁坐下,杜掌柜却是不敢再坐下了,只是陪着笑,微微弓着腰,站在张铁面前,一副听话的模样。
鱼行的伙计再次端着茶水进来,诧异的看了站在张铁面前的杜掌柜一眼,还不等茶杯放到桌上,杜掌柜看了一眼伙计端上来的茶水,就一下子像被踩到了尾巴一眼大叫了起来。
“赶紧把这茶换了,金管事怎么能喝这种茶,赶紧把我收藏的浮金端来,这茶具也重新换一套新的,快去,快去……”
端茶上来的伙计吓了一跳,手中盘子里的茶水都差洒了,但看杜掌柜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连忙又跑了下去。
张铁看了一眼杜掌柜,杜掌柜脸上的笑容让张铁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咳咳,我今天过来这事,就不用大张旗鼓了……”
“我懂,我懂……”杜掌柜哈着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只是这渔市里另外几个鱼行的掌柜,金管事要不要让我把他们一起叫来拜见一下……”
“这就不必了,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倒想听听你对放生枪虾有什么想法……”张铁平静的说道。
杜掌柜以后就是他的代理人,刚才在床上,张铁除了“不经意”间向杜掌柜表明了自己在虎陀山的地位之外,也给杜掌柜的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颗魂种,那魂种倒没有什么太恶毒的作用,只是会让杜掌柜在潜意识中踏踏实实替自己办事而已,有了这双重保险,以后放生枪虾的这事,张铁也就可以完全交给杜掌柜,自己只要负责每天吃果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