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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龙整日一筹莫展,牵挂着佳人和她肚子里的骨肉,终日昏昏沉沉,活得像行尸走肉,面对这些自己作的孽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一听说孩子能保住,纪龙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有一点心思打理政事,即使如此,依然是深深牵挂着她们,后来还让他想出了一个歹毒至极的法子。俗话说得好:“京官出城大三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仗着可以在上书房里走动,接触的全是朝廷开国大员,纪龙一边和他们拉近关系,一边派人追查,找到了了那个统领贪污军饷的罪证,呈了上去。
当时正是开国初定的时候,朱元璋本就厌恶贪腐之人,再加上也有心清洗一批劳苦功螅木沙肌<土萌绮焕弥嘞莺Γ由霞椭性圃诔⒗锏耐沼谒忱娜贸⒔俗铮淞宋收兜淖锩庖磺卸疾换崆A募胰耍眉土渤鐾狻?br />
一切都尘埃落定,纪龙终于成功的把这个罪恶彻底掩饰,可当他想去找回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时,却已经找不到半点芳踪。据说当她身怀六甲的事被证实时,早已经被一纸休书赶走,连娘家人都不肯收留,这会儿早不知道漂泊何方。
纪龙顿时像发疯一样,用尽自己所有的关系,在江南遍地捜寻她的行踪,而纪中云的门生旧故更是不遗余力的帮忙,那时候纪龙才明白,“镇北王”这三个字在大明意味着什么,就凭藉父亲的势力,自己大可强抢她回来,却为时已晚,明査暗访也找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彷佛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迹。
事隔多年,这是纪龙一生中最大的愧疚,那时候的他还不懂得利用父亲的权势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按现在成熟的思想再去想这件事,纪龙会蛮横的夺人所爱,将她放在身边倍加呵护,而不是把自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去见。无法再见到少年时迷恋的佳人,这也是纪龙心里永远的痛。
二十载仕途平坦,已经贵为朝廷左丞相的纪龙再一次踏上伤心地,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惶恐和青涩,多的是呼风唤雨的权势和睹物思人的哀愁。在一群官员的奉承下视察了当地的情况,纪龙始终心不在焉,脑子里盘踞的全是自己的孩子和佳人的身影。
地方官为了讨好这位一品大员,自然竭尽所能的讨好,除了真金白银外,还特意安排当地最有名的清倌,才色双绝的童怜前来侍寝。
当时的童怜正值妙龄,虽未经人事,但早已是倾倒众生的绝代佳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颦一笑都让人失神落魄,美艳的芳名更流传到了京城。这时候的纪龙早已失去男欢女爱的尔致,只有无上的权力才可以灭足心中的,所以对他们的安排也不怎么在意。
但当童怜亭亭玉立站在跟前时,纪龙还是被她宛如天人的美貌所震惊,更让纪龙震惊的却是她脖子上一块莲花形的玉佩,温润翠绿,十分奇特。纪龙永远忘不了这块玉佩,当时的女子身上戴的就是这一块,据说是她娘家之物,夹在她的酥乳之中随着自己的疯狂而晃荡,让人无法忘怀!童怜见男人的大手摸向自己的酥胸,知道眼前这位是大明一人之下的权臣,立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浑身也开始紧张的冒汗。
可是纪龙并没有她预想那样的兽性大发,而是拿起玉佩仔细看着,两眼一红,不禁流下两行老泪。这诡异的一幕更让当时羞涩的童怜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位俊美的中年人。
当夜纪龙把她留在房中,童怜羞涩难当,想要服侍时却被厉声喝止,纪龙始终没有碰她一拫手指头,而是和蔼的与她谈心,嘘寒问暖的关怀让童怜感觉十分心动,终于将她的身世说了出来:童怜摇着头说不知道父亲是谁,只知道娘每次说起的时候都充满恨意。她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后来在她十岁时,本就体弱的母亲病逝而去,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年幼的童怜才会被人卖进青楼。好在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又聪明绝顶,精通琴棋书画,所以老鸨一直想把她培养成一棵摇钱树,她才能保留着处子之身。
纪龙听着听着,老泪再一次愧然而下,自己的一时错念,让心爱的人香消玉殒,让自己的女儿流落青楼,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罪过,已经是无法弥补的罪过呀!
童怜有些懂了,聪明如她似乎察觉出什么,虽然没问出来,但闪闪动人的眼里却变得复杂,不知道是心酸还是痛恨,也不敢肯定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大官到底为什么老泪横流。
纪龙的心思依然缜密,没一会儿就看出童怜的猜疑,不过这时正是自己如日中天之时,自然不敢贸然相认,只是一边搽着老泪,一边伤心的把自己塑造成她母亲的青梅竹马,编造出一个个虚假的童年故事,说道两人的有缘无分,更触景生情的嚎啕大哭。
童怜这时候还青涩,也被纪龙悲伤的泪水所迷惑,相信了这位曾经爱过母亲的中年人,按抜不住也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艰辛和无奈。
这一夜过后,她依旧还是冰清玉洁,纪龙想都不想就把她带在身边,名义上把她认作干女儿,尽自己所能的呵护她、疼爱她,只要是童怜想要的,纪龙都不会拒绝,也算是对母女俩的一种弥补吧。
“你恨你的父亲吗?”
“恨,为什么不恨,但我绝不会承认有这样的父亲。他抛下我和娘以后不知去了哪,从小我就被人丢着石头骂野种,骂我们母女是贱货,如果他没办法养我,为什么又要让娘十月怀胎的去承受这些?不是他的话,我会被卖到青楼,下贱的等着那些臭男人像挑牲口一样的看着我,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童怜说这话的时候潸然泪下,话语之间的怨恨让纪龙惭愧得无地自容,从此对她更加百依百顺,甚至于对自己的其他儿女都没她一半的好,这迟来的父爱更让童怜倍感幸福。
只是这惭愧的父爱她却当成是男女之情,纪龙始终没碰过她,更被她看成是一个正人君子,再加上他胡编乱造的初恋故事十分动人,更加深了她的迷恋。哪个少女不怀春,童怜终于无法避免的喜欢上眼前这个成熟稳重而又疼爱自己的男人。
纪龙也从她渐渐火热的眼眸里看出什么,女儿的态度让纪龙变得更痛苦不堪,毎次想和她解释清楚她是自己的骨肉时,一想起童怜提起“父亲”这两个字时那咬牙切齿的憎恨和眼里深深的幽怨,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
回到京城以后,诺大的府邸,国都的繁华,还有纪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都让童怜十分迷茫。毕竟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地方,到了京城以后她根本无法适应,如果不是纪龙百般疼爱,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家会在这。
纪龙其他妾室嫉妒的眼光让她害怕,纪龙儿子们好色的凝视都让她觉得忐忑不安,尽管纪龙还是对她百般疼爱,尽管也曾无情的禁止其他人去骚扰她,但童怜却总觉得这里根本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豪门之事让人惶惶不可终日,多少次想逃离,但又无法舍却这个第一次关怀自己而又成熟稳重的男人。
回到京城后纪龙俗事缠身,也没多少时间可陪她,但也是给了她最多的自由和时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却没想到,童怜竟然展现出她过人的天赋和聪明的才干,在奢侈而又无聊的日子里开始帮纪龙打理起一些琐事,不管再琐碎的事她都能办得井井有条,出色的才能顿时让纪府上下刮目相看。
原本只是让她打发时间而已,当童怜满脸兴奋的拿着各种情报交到手上时,纪龙也震惊无比,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把所有杂乱的事情办得井然有序,更是将一小笔的资金翻了四倍,这种才能,纪龙自问都比不上。
“主子!”
童怜欣喜的微笑着,含情脉脉的说:“您看我干得不错吧,以后我也和别人一样叫您主子,让童怜为您分忧,为您解愁好吗?”
“嗯。”
纪龙含糊不清的答应着,尽管不想让她卷入这些祸事之中。但眼下手里无可用之人,面对童怜的聪明才干也动了心,更大的原因还是想给她多一点的事做,不敢面对童怜一次次柔媚的诱惑。
童怜满心欣喜,以一个食客自居,开始帮纪龙拉拢人马,成果显着好得让人不敢相信。纪龙欣喜之余也松了一口气,童怜不只一次暗示她会代替母亲来伺候自己,这种荒唐的温柔更让纪龙痛苦无比。
凭藉着让人惊讶的才能,童怜渐渐为纪龙开始编织一道巨大的权势网,八面玲珑,对人下药,更拉拢了许多的武林人士。不过因有纪龙的威压,很多沉迷于她美色之人也只能望而兴叹,纪龙的儿子们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想来个亲上加亲,将这个美丽聪明的女人变成自家的儿媳。
纪龙不想解释,这一切更让人猜测童怜早已托付终身,也算避免了大多数不必要的麻烦。
渐渐的,随着童怜更加熟悉各种或明或暗的事情,纪龙也给予她更多的信任,开始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交给她去做,哪知道童怜竟然早就猜出纪龙谋反的心意,并没有半点惊讶,反而信誓旦且的保证要为纪龙拉拢更多人才。接手这些事以后,童怜更尽心尽力的游历各地,无怨无悔的为纪龙编织起一个又一个隐藏的势力,拉拢更多人才加入这个阴谋。
可以说,纪龙丰满的羽翼起码有一半是她的功劳,纪龙也明白她这么无怨无悔的原因,心里更加愧疚,每每只能躲避着童怜含情脉脉的眼神,甚至开始逃避着她越来越幽怨的投怀送抱,个中的痛苦也只能独自承受。
“主子!”
一声惊慌的叫喊把纪龙从往事的回想中拉回现实,往事不堪回首呀!一个家仆正着急的跑过来,脸上惊慌失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纪龙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着个脸说:“给我稳着点,有什么好慌的?”
家仆喘了好一会儿,着急的说:“不好了,主子,城外不知道是哪来的骑兵,正在攻打南边的山坡,他们看起来有三、四万的兵马,咱们那只有两千多人驻扎,根本挡不住呀!”
“什么?”
纪龙顿时大惊失色,南边的山坡虽然在城外,但居高临下可以看见城里大概的情况,这个制高点是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自己也派了众人把守,不敢马虎。
南坡震天的杀声立刻让津门内乱成一团,纪龙一声令下,带着所有官员上城楼,武将也开始集结部队朝城南开去。
而这时候,城南的山坡上早已是杀声震天,四处都是挥舞的屠刀和马蹄的践踏,漫天遍野的厮杀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将早起的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也让城中的官员忐忑不安。
许平并没有身先士卒的冲锋,而是派了陈奇带着五千人开始攻打南坡,虽然赶了一夜的路让恶鬼营的人马显得有些疲惫,但一碰上战事个个立刻打起精神。
虽说南坡居高临下不好打,但恶鬼营还是仰仗着骑兵的速度和精良的兵器,再加上趁人不备的偷袭,渐渐打开缺口攻了进去。
张虎一身戎甲立在一旁,警戒地看了看渐渐闭上的城门后,俯下身来轻声的说:“主子,这边的城门已经关上了,不过可能会有别的援兵到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就不好打了,要不属下带兵增援尽快把南坡拿下?”
许平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冷声的说:“传我的命令,所有人速战速决,目的只是拿下南坡,不用追杀那些逃兵!”
“是!”
张虎验色一冷,翻身上马后,回头看了看身后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士兵们,大吼一声:“一校的人听着,给我冲上去杀了这群叛徒!”
“杀!”
恶鬼营的将士们一阵齐天的大吼,立刻有五千名骑兵目露凶光的跟着张虎杀了过去,挥舞着手里的屠刀开始对南坡驻军进行清扫,和陈奇一起扫荡着这个人数本就不多的驻军。
许平依旧镇定的坐在战马上,满意的看着山坡上的敌军一个个倒下。昨晩连夜奔袭而来,别说纪龙想不到,恐怕就算是郭敬浩都惊讶不已,这次偷袭倒不是许平自己擅做主张,而是和朱允文愼重商量许久才做的决定。
现在朱允文手里的兵须确保京城的安全,为了防止纪龙调虎离山,也不敢擅自出兵,而周围的驻军又不可动弹,唯一可以调动的只有许平手上的这个恶鬼营。
当然以这两万的兵马想把纪龙干掉还是有些不实际,但眼下纪中云正好在朝廷的监视下,饿狼营应该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机会不动手就有些可惜。
说来说去朝廷还是有点顾忌纪中云,所以这次攻打并不指望能把纪龙彻底消灭,一半是想敲山震虎,看看纪中云的态度,一半也是想看看纪龙这边的兵力如何,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的人马。
为了安全起见,父子俩拍板以后秘不外宣,甚至连打持久战的粮草都没准备,许平就带了恶鬼营连夜奔袭而来,目的就要纪龙猜不透朝廷的态度,让他搞不清来的有多少兵马。
山坡上渐渐的全是恶鬼营的黑色盔甲,南坡驻军很多在马蹄的践踏下丧失生命,其他的士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勇气抵抗,早就丢盗弃甲的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