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沙发上,使劲拉了夭夭几下,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心平气和地道:“夭夭,事情是这样的,我回来后把你的证件和公司的有关文件给你竹缨姐送去了,好让她帮忙办理出国手续。没想到她手上受了工伤,还挺严重的,什么也做不了,成天还饿着肚子,挺可怜的。我想她帮了我们这么多忙,现在她有困难了,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所以我这几天除了晚上在家睡觉,一直在她家照顾她,饭也都是在那吃的。哦,对了,你小雨姐姐也在,她也可以为我证明。”
这一席话,大致都是事实,只不过我用了语言中的一个模糊概念,即我是天天去谢竹缨家了,也照顾她了,但我并没有一天到晚的在那;小雨也去过,但只去了一次。但这已经足够让夭夭相信了。
果然夭夭听了我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半信半疑。她盯着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我回道:“真的。不信你给你竹缨姐打电话,或者给你小雨姐姐打也行。”
夭夭盯了我一会儿,道:“那我可真打啦?你要是骗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我微笑道:“打吧。”以小雨和竹缨的聪明,只要夭夭把电话打过去,她们马上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一儿都不担心。
夭夭掏出电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
“打呀?怎么不打?”
夭夭抬头无助地望着我,小嘴微噘,样子有委屈,有可怜。我看在眼里,既难受,又心疼。夭夭一直为自己第三者的弱势而感到自卑,从始至终都生活在害怕失去我的担心和恐惧中,除了想把我牢牢地抓在手里,她几乎没有第二个思想。可现在却要被迫远走珀斯,她的心里一定很苦。今天回家发现了问题,她内心的巨大惊恐,我能够想像得到。我知道她是真的想打这个电话证明一下,好让自己安心,但又怕会伤害到我,所以才犹豫不决。她的想法和做法终究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无可厚非。我明白,也理解。
我强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拿过电话,道:“夭夭,你不肯打是怕打了之后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会显得你很不信任我,更怕伤害到我,对吧?但我还是认为这个电话一定要打,你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去毕业珀斯了,我们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让你完全信任我,这样你才能走的放心,我也才能安心,我们的感情才能经得起分别的考验,你懂吗?”说完我按下了谢竹缨的电话号码,把电话向她递了过去。
夭夭怯怯地接过电话,放在了耳边。电话通了:“竹缨姐吗?听说你受伤了!……哦,右手受了伤。……是吗!他、他还会做饭?……什么!熬粥?他熬的粥也会好喝!……不会吧?……哦,那是、应该的吗,你对我们这么好。……小雨姐姐也去了!……也对,你是股东,又帮了他们公司大忙。……嗯,嗯,……那好,你安心养伤吧……嗯,竹缨姐再见!”
挂了电话,夭夭内疚地看着我,道:“东,对不起啊!你千万不要生气啊!都是我不好,我真不该不相信你的,我怎么老是犯这样的错误呢?”
听着夭夭的自责,我一阵难受,揪心无比,极度的苦涩、酸楚在我的心里上下翻涌、来回搅动,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夭夭那么年轻,还是个孩子,却要在感情上为我吃那么多的苦,甚至被迫远离家乡。我一直在背叛着她,她所信任的竹缨姐、小雨姐姐也都在背叛或者欺骗着她。这一刻,我觉得夭夭仿佛是站在一座孤岛上,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手里连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只能无助地茫然四顾。
我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心头的沉重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夭夭轻轻推开我的身体,抬起头望着我,轻声问道:“东,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我强笑了一下,抚着她的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夭夭,今天的这场小风波,让我更深刻地体会了你对我的感情,这辈子,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也不会让你失去我的。你放心吧,等你从珀斯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夭夭脸上挂着温柔和幸福的笑容,眼里充盈着泪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小头一低,就向我撞了过来……
经历了这场小风波,我和夭夭的感情进一步加深了。为了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临行前的日子,我倾尽我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陪她。我每天都早早地下班,尽我所能地照顾她,呵护她,每天晚上都温柔地爱她,每天早上都亲手给她熬粥。夭夭很感动,虽然还很感伤,但她却很幸福,快乐写在她的脸上。
这一段日子,我的生活很平静,也而温馨。虽然这种状况仍只限于表面,但相比以往几年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千慧一直没有和我联系过。我给齐伍平打过几次电话,他告诉我千慧山东之行玩得很开心,现在一切也都很好,每天一如既往地开着那辆小标致车上下班。我心中稍安,但又很奇怪。家里只有一个车库,千慧在我们分居第二天就买了车,决不会仅仅是给外人做做样子,她了解我,买了车意味着她已经认定我不会回去了。可为什么这么久了,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呢?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夭夭毕业的日子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