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狡诈,能绝处逢生,也在意料之中。”
林中则如是说道,又取笑道:“他倒是聪明,离得远,害怕被强弓射到呢,哎……狡猾的狐狸。”
“无妨!”
花无意眸子放射出精芒:“他还是那么的强势,如此甚好,看这阵势,双方不惜死伤,倒是能将吴元拖住,直至天明之时,就显露败象,撤入瓮城,吴元求胜心切,必回涌入,到时候,就看铁甲营的本事了。”
苍凉悲月,血溅城墙。
城上、城下,处处断壁残垣,腥红疮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定南王一万中军死士,死伤殆尽,安南士兵也付出了至少两万条人命。
但攻城者越发凶悍,守城者也并无败象,彼此焦灼。
鼓声一直狰狞不休,直至黎明破晓。
定南王双臂酸麻,额头汗滴流淌,仍坚持擂鼓不惜,方宏想要代替定南王击鼓助威,都被他给骂走。
“报!”
一名探子单膝跪地,满脸焦急,对定南王说道:“报王爷,铁甲营加速行军,预计中午时分即可赶到明口,请王爷定夺。”
“什么?中午?”
定南王满血丝,眉头紧蹙,双臂急震,鼓声加急这是催动进宫的音符。
他必须要在铁甲营赶到明口之前,冲进城中,否则,腹背受敌,局面会被动到再无翻身之境。
此刻能战之兵仅剩七万人,但安南死亡的人数更甚,仅剩四万多人,战力不强,大多负伤,全平血勇之气坚持着。
定南王发起了冲锋左、中、右,全面开花,攻势如潮,防不胜防。
阮成保顿感如山压力扑面而来,急的火烧眉毛,询问花无意:“师傅,现在如何行事?”
天色大亮,花无意怕给定南王发现,躲在角落处,沉稳说道:“立刻弃守外城,撤入瓮城!”
“真的要撤?”
阮成保有些舍不得,“一旦撤了,可就夺不回来了,瓮城虽高,但却不如外城结实,最多抵抗一日……”
“立刻撤城,没有第一条路!”花无意斩钉截铁,不容置辩。
“是!”
阮成保答应一声,撤城之事,早有布置,城上四万多士兵,徐徐彻走,外城顿成空城。
“撤走了!撤走了!哈哈……”
定南王哈哈大笑,直抒xiōng臆,奋力击鼓:“儿郎们,冲啊,杀啊,闯进城,杀人、放火,玩女人!”
云梯上爬满了人,迅速的爬上城墙,撞木咣咣的撞城门,一下、两下,十几下,嘎吱一声,城门被撞开七万士兵疯狂涌入。
胜利近在眼前,定南王歇斯底里的大笑,一夜奋战,柳暗花明,终于破城了……
他眼望着瓮城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却再无压力。
瓮城虽是城池,但坚固程度,远不能与外城相比,外城一夜就被攻破,区区一个瓮城,又能坚持多久呢?
“冲!杀啊……”
定南王又开始擂鼓助威。
云梯上挂满了人,上百人抱着撞木,又开始撞城门。
“放箭!”
阮成保挥手,这是他们第一次放箭,花无意再三要求他这样做。
嗖嗖!
箭支攒射而出,第一波是攻城士兵死伤殆尽,第二波又顽强的袭来,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放箭!”
阮成保毫不手软,又是一阵箭雨。
几个回合下来,定南王死伤五千人,阮成保死伤二千,弓箭却已经用完。
“杀,攻城。“
定南王杀红了眼,要用人命淌出一条血路。
一丈长,一抱粗,满是狼牙钉的滚木从城上扔下来,一砸一大片,十几名士兵被砸成肉酱。
定南王大喜:“杀,给我杀,破城近在眼前!”滚出都扔出来,代表弓箭是真的没有了。
那滚木再没有了,还用什么守城?
连续的扔下去五十几根滚木,阮成保心疼得要命,指着墙角的箭支,疑惑道:“师傅,怎么有弓箭却不用,这不是浪费吗?”
花无意哈哈一笑,“要给定南王破城的假象,给他破城的希望,时刻牵引着他,不然,他觉得攻城无望,再撤军逃窜,岂不是留下无穷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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