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卡巴心里觉得奇怪,这已经违反了兵家常识——与突厥铁骑对战,若是没有骑兵,单凭长枪手结阵以待,只有防御的份,完全没有进攻的可能,更何况,这只队伍之中,连长枪手也没有啊!
卡巴、平川纪夫、吴桐三方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对手,还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打残的吗?
卡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想到一会真刀真枪的砍上去,必然是血流成河之状,也必然可以凭此一战,严厉挫败大燕国的士气,今后在边境上抢夺土地,岂不是更加有恃无恐了吗?
房龄望着花如玉队伍中那神秘的、黑黝黝的武器,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虽然不知道这武器有多厉害,但是他深深知道,陈小九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他如此安排,必有玄机,若是贸然冲上去,岂不是会中了陈小九的圈套?
沉吟半响,房龄又向吴桐进言道:“小王爷,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要小心些为妙,陈小九此人奸诈如狐,不得不防啊”
吴桐冷眼横了房龄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一个与陈小九称兄道弟的谋士的话吗?”
“若是陈小九真得那么厉害,刚才就上来了,何须袁卓建出马?这常识你都没看出来,还想要本小王相信你的谗言?还不赶紧退后?”
房龄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双目赤红,怒吼一声,“竖子不可教也!”转身、拂袖而去!
“我草!居然敢叫我竖子……”吴桐暴跳如雷,对石头筹大吼道:“石参议,立刻给家父呈上密报,将房龄所作所为,禀报父王,尤其是最后这一句‘竖子’决不可忘记,这么一个好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房龄呢。”
“谨遵小王之命,我这密报发出去,定然会将房龄满门抄斩。”
石头筹阴森一笑,心中得意非凡——只要除掉房龄,自己就会成为小王爷身边的第一谋士,一旦小王爷继承了王位,自己岂不是可以做个宰相来玩玩?
花如玉摆出如此粗鄙不堪的阵型,倒是让文武百官惊诧莫名。
这帮老家伙虽然行军打仗不成,但是熟读兵法,纸上谈兵那是精妙绝伦,巧舌如簧。
群臣窃窃私语,就连老皇帝对此也深感不解,侧头问陈小九道:“陈爱卿,你这……朕看不明白啊?”
陈小九笑指着身边的小白公子,促狭道:“臣也不明白,皇上可以询问小白公子啊!这可是小白公子的得意之作呢。”
老皇帝将头转过去,看着小白公子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叹了口气道:“朕还是糊涂着吧!”
萧丞相见花如玉摆出这幅阵型,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就怕花如玉取得胜利,那不是变相的说明袁卓建羸弱不堪?而袁卓建恰恰又是自己举荐的,至少‘用人不当’这个罪名是无法避开了。
袁卓建面色苍白,不断地擦拭着脑袋上的汗珠,生怕一怒之下,被皇上砍了脑袋!
当他看着花如玉摆出的这个造型之时,心中狂喜!
这算是什么破阵啊,突厥铁骑横冲直闯,只要一个回合冲下来,这支队伍就会溃散了,还打个屁的仗啊。
只要花如玉输了,那便是小白公子输了。
小白公子是你儿子,你皇帝老子总不好责罚吧?那我袁卓建也是如此,你拿我不是也没有一办法?
小白公子听着群臣苍蝇般的嗡嗡议论声,心中愠怒,侧目、冷眼在他们面前一一扫过,顿时鸦雀无声。
老皇帝摇头苦笑,对陈小九道:“我这个儿子啊,比我还有威严,可惜他不愿意当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啊!”
卡巴久经沙场,也害怕花如玉暗中隐藏着什么特殊的机关。
他考量了一下,重新选择了五百铁骑、五百长枪手,五百校刀手,组成强大的攻防系统,严阵以待,尽管花如玉只有一千人!
双当各占校场一端,陡然间,战鼓响起,螺号鸣起,阵阵杀气在校场中蔓延。
老皇帝手心捏了一把冷汗,豁然站起,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校场上望去,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卡巴静候良久,也未见花如玉摆出什么阵势,马刀扬起,大吼道:“冲啊!兄弟们给我杀,狠狠的杀!”
尘土飞扬,烟雾四起,五百铁骑带着呼啸雷霆之势,直奔着花如玉那一千士兵杀过去。
而花如玉一方却毫无反应,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就静静的等待。
“好啊!原来是想肉搏吗?”卡巴心中大喜,突厥铁骑横冲直撞,绝非浪得虚名。
现在敌方连长枪阵也不存在,那自己还怕什么?也不用再去变阵了,只要直直的冲进去,虎趟羊群,最有杀伤力。
卡巴马刀一挥,带着五百铁骑,像是利剑一般,直插敌军心腹。
平川纪夫与吴桐也跟在后面,见此一幕,心中欢喜无比!
花如玉冷艳的眼眸中射出嗜血的光晕,牢牢计算着卡巴与自己军队之间的距离。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花如玉挥了挥手,大喝一声:“准备!”
刷刷刷……
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来,五百火枪手,齐刷刷的举起了火枪,将黑黝黝的枪口瞄准了气势如虹的五百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