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马一动不动,回头看了朱吾能一眼,长嘶一声,后腿一尥蹶子,朱吾能便如皮球般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了个鼻青脸肿,惹得众人一阵笑声。
朱吾能丝毫不以为意,在小六子的帮扶下,又再次爬上了马背。可情景只是方才的重复,乌雅马一尥蹶子,朱吾能又滚了下来。
如此循环往复,多达十几次,他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来滚去,弄得衣衫不整,尘土飞扬。
朱吾能近乎马戏小丑般的表演,给众人带来了一阵阵笑声,笑声中有惋惜,有嘲讽,更有憎恶。
陈小九对于朱吾能的举动大加赞赏,。这小子不仅会御人,做事还极有耐性,不气不馁,不骄不躁,端得是一位能成大事的可造之材。
韩墨荀又缓过劲来,见此一幕,摇头不屑道:“愚笨呆傻之人,偏生鸿鹄之志,当真自不量力,可笑之极!”
陈小九听闻此言,勃然大怒,脸色冰冷,大步流星走到韩墨荀面前,抡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韩墨荀被煽得转了一个圈,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嘴中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众人正在看朱吾能的笑话,忽见陈小九发飙,急忙围过来观看,只有朱吾能与小六子仍在不断上演着失败的攀爬。
韩墨荀被这个嘴巴子煽得一愣,捂着嘴巴哆哆嗦嗦道:“竖子,你敢打我……”
陈小九不等他说完,又是一个大嘴巴跟了上去,在他的右边狠狠的扇了一记。
韩墨荀捂着嘴巴,指指,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个为老不尊的狗东西,外表看起来道貌岸然,却满肚子龌龊不堪,汪活了这许多年。大少爷品质绝佳,有目共睹,你不衷心褒奖,反而语出嘲讽,你还算是什么狗屁大家?你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大少爷的师父。”陈小九掐着腰,满面通红,怒火中烧道。
“你这畜生竟敢打我?”韩墨荀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对着二小姐老泪纵横道:“二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才学出众,学富五车。但因与你父亲是至交好友,碍着情面,仍礼贤下士,为朱家老小培养人才,一辈子劳苦功高,有目共睹。而如今,朱家的一个小小家丁都欺负到老夫头上,让老夫情何以堪哪!”
二小姐着实被陈小九的举动惊呆了,她本对韩墨荀心生敬仰,理学大家,才子楷模,当受尊敬。可是今天韩墨荀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心生反感,矫揉造作,虚伪自大。尤其是韩墨荀编排朱吾能的坏话,二小姐听在耳中,十分反感。身为师傅,对于朱吾能这种不气不馁,不骄不躁的优良品性,不仅不鼓励,反而满嘴喷粪,冷嘲热讽,这让人如何能喜欢?
她身为晚辈,不好意思当面给韩墨荀难堪。没想到陈小九生冷不忌,做事雷厉风行,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扯下了韩墨荀华贵的衣裳,露出了他虚伪的本质。
而韩墨荀后面对她说的话,言语之中充满了傲慢、威胁、委屈与倚老卖老,这让高傲绝伦的二小姐更加义愤填膺。她偷偷地向陈小九义正言辞的身影看了一眼,对于他方才的举动,除了初时的惊讶,现在回想起来,行动之中,充满了对朱吾能维护与爱惜。
这个陈小九,除了邪恶,猥琐,花心,倒真的适合做大哥的教习。
她举目远望着朱吾能的身影,皱着眉头不耐烦道:“韩大家劳苦功高,我心深知。不过这许多年朱家也不曾亏待过韩大家,每年万两银子供奉您,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韩大家且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待我禀明娘亲后,再秉公处置!”
“平儿,你给韩大家支出五十两银子医病,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韩墨荀本以为二小姐会为他说话,狠狠地惩治一番陈小九。没想到事情发展正与他预料的截然相反,二小姐竟然翻脸不认人,还要让他回家休息,摆明了是想将他辞退。
他满脸是血,凶神恶煞道:“朱婉儿,你如此狠毒,哼……,以后休怪老夫翻脸无情!”说完,阴沉着脸,甩着袖子远遁。
“不送!”二小姐仍然凝视朱吾能忙上忙下的身影,不为韩墨荀的言语所动,只是柳眉狠狠地皱在了一起,显示了她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陈小九对着步履蹒跚的韩墨荀竖了个中指,转身对二小姐深鞠一躬,大声喊道:“二小姐英明!”
二小姐撇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间,鲜花绽放,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