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虽然郁闷,但也只好把已经死了的卡巴、那颗项上人头割下来,交给樱木,挂在王庭外的那杆高高的旗杆上示众。
这一场闹剧,让各位大臣心中出了一口气,浑然不似方才那般愤怒。
风筝带着三十一位大臣从新回到了王庭,陈小九、扈三娘、王飞虎、樱木等人坐在右边,三十一位突厥大臣坐在左边。
这些大臣家破人亡,灰心丧气,已经没有往昔那般的万丈豪情,虽然明知道陈小九这些南蛮子是杀过来亡国的,但他们此刻无暇他顾,也没有能力对铁甲营说三道四——突厥人信奉武力之上的丛林法则,狼吃羊,虎吃狼,铁甲营现在就虎,而他们却是羔羊,有什么能力反抗人家?
大厅中沉默良久,弥漫着悲凉的气氛。
风筝沉默良久,才叹息道:“各位大臣,突厥地处严寒,子民以游牧为生,经常忍饥挨饿,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我每每看在眼中,痛在心头,虽然突厥铁蹄悍勇异常,与大燕连番交战,抢些草粮,但终究是解一时之渴,无法让突厥子民过上安居乐业的rì子,今rì,大燕铁蹄踏上突厥领土,恰逢突厥内乱,混乱不堪,而大燕铁甲营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替我们除掉卡巴,救了各位大臣的xìng命,这等以德报怨的恩情,我们该如何偿还呢?”
各位大臣听到风筝这样说,俱都站起来,向陈小九等将军拱手作揖,齐声道:“多谢铁甲营救命之恩。”
他们还真无法否认陈小九的善举!
因为铁甲营的铁蹄已经踏破了苏台王庭,他们这些大臣对于铁甲营来说,无异于案板上的肥肉,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现在,人家不仅救了他们,还很公平让他们坐着,这就展现
了很大的善意了,不得不心生感激。
陈小九急忙起身道:“各位大臣不必多礼,相信各位大臣也都是爱好和平的能吏,突厥屡次进犯中原,也只是那些好战分子的错,对于那些好战分子,比如卡巴之徒,我是坚决要消灭的,但是各位大臣爱好和平,是中原与突厥之间的纽带,我不仅不能为难,还能对各位大臣以礼相待。”
三十一位大臣听到了陈小九的话,也知道自己的脑袋算是彻底保住了,心中稍安。
风筝道:“难得兴国公不计前嫌,我等甚为感激,相信各位大臣也是对兴国公发自肺腑的敬佩,还有,兴国公为了能让突厥的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rì子,提出将中原突厥合二为一,由一衣带水的友邦升级为一家之中的兄弟,不知道各位大臣有什么意见啊。”
风筝也不想在卖关子了,很委婉的将突厥并入大燕大的事情说出来,以此来查看各位大臣的反应。
她原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一定会招致群臣的反弹,甚至有些大臣,会立刻翻脸,不惜身死,与陈小九拼命,即便血溅当场,也在所不惜。
但令风筝极度诧异的是,众位大臣在听到她的意思之后,居然纹丝没动,没有人发出半声音,现场死气沉沉的,一声音都没有,就宛如一滴水落入了汪洋大海之中,经不起一浪花来。
难道是这些大臣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他们居然沉默不言,又是何意,是代表着抵抗,还是代表着臣服?哎……多半应该是臣服了。
想不到,血xìng最强的突厥汉子,在强大无敌的铁甲营面前,也要将浑身的刺好好的收起来。
见到如此一面,风筝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满心的失望——看着阵势,强大的突厥,不可一世的突厥,注定已经成为历史,今后的突厥,将成为大燕礧燕的塞外田园,不管突厥多么富饶,子民多么富有,突厥永远都是大燕的土地——至少,只要陈小九还在,突厥永远不可能分割出去。
对于众位大臣的沉默寡言,小九早有预料。
假如卡巴没有造反,苏台没有内乱,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就算铁甲营将苏台攻破,这些大臣也不会投降的,他们宁愿去死。
但是,卡巴造.反,妻女横死,府中放火焚烧,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他们已经没有归属感,哪里还有反抗的意志?
甚至于,他们不光对卡巴恨之入骨,对金木大汗一样的恨入骨髓,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罢了。
你想啊,若非金木大汗用卑鄙的手段挟持他们的妻女,他们焉能被迫与卡巴决一死战?
卡巴是罪人,金木大汗对他们来说也是罪人。
对于罪人,这些大臣心中除了恨,还是恨,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他们怎么可能会留恋突厥王朝的辉煌?
终于,内掌史雅丹轻咳一声,说道:“突厥战乱,百姓流离,饥肠辘辘,看着我们的子民受苦受难,我身为内掌史,委实惭愧,中原友邦,有好生之德,愿意将突厥全盘接收,视突厥百姓为自家百姓,帮助突厥子民过上好rì子,我强力赞成,万万不敢反对。”
内掌史相当于户部尚书,很有分量!
陈小九向着投诚的内掌史满意的头,说道:“雅丹能高瞻远瞩,摒弃狭隘的民族情仇,一心为百姓着想,实乃突厥大大的忠臣,本公甚为钦佩,此等重臣,我很敬佩,该当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