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不明白呢!”
燕骏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这时候不一鼓作气,又该如何?”
林中则说道:“人在绝望之时,心中执念最大,怨念最重,万念俱灰之际,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所以,越到收尾阶段,越不可强群攻。”
陈小九也接口道:“铁甲营士气正胜,兵锋所指,所向无敌,但征战至今,已经疲乏殆尽,就是靠着血勇之气和军威在撑着,现如今拼杀这半月有余,弹药早就耗光,加之岩都守军已经濒临绝路,若是交战,铁甲营一定会胜,但觉对是惨胜,得不偿失呀!”
“有理!有理!”林中则、花无意连连头。
燕骏、钟斌等人也恍然大悟。
陈小九笑笑又道:“其实,这些事情房龄都是想得通的,所以才有合围而不急着进攻的事态,而花如玉之所以派发这封密信,就是想要皇上的口供呢!”
“要我的口供?”
燕骏拍拍头,“我真是被你们绕糊涂了。”心想着皇帝真不是好当的,哪有仗剑走江湖来得舒坦呢?
陈小九道:“铁甲营之所以没有急着进攻岩都,摆明了就是想要文胜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需要皇上的首肯。”
燕骏好奇道:“怎么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小九道:“人被逼到绝路,才会怨气冲天,假如给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希望,他们还会与你傻傻的拼命吗?”
“怎么给他们荣华富贵?”
燕骏说道:“难不成让他们投降表忠心,然后等着咱们大军撤离,再给他们官复原职,继续作威作福?”
“官复原职是可行的,但只要不在原地,他们又如何作威作福?”陈小九若有深意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燕骏听出了一门道,但更多的还是糊涂。
陈小九若有深意道:“穷则变、变则通,定南王手下的忠勇之将臣甚多,但大多都在连番交战中或死、或降,剩余那些鼠胆、偷生之辈,才会侥幸逃生,困守岩都,以便决一死战,他们现在团结起来,也仅仅是为了抱住自己的命而已,与大义何干?”
“所以,滤清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陈小九品着茶,淡淡道:“那些鼠辈不就是担心被砍头,祸及家人吗?哼……他们都是一帮小鱼小虾,杀了他们反倒落得一个弑杀狠毒的罪名,咱们就给这些鼠辈留出后路,又能如何?但是,留下他们可以,甚至给他们荣华富贵也可以,但有一,他们一定要举家迁徙调至京城来做官,随随便便安排到国子监、鸿胪寺,或者在各尚书府担任副职,还有什么难的?”
“妙!妙哉!”
林中则拍手称快:“只要他们进了京城,一个个哪里还敢翘尾巴?还不得老老实实的顺从皇上的号令,保一家人的性命?”
花无意也头,“此计甚好,大燕将士的命各个珍贵,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为上策。”
小白公子等人也无异议!
燕骏攥紧了拳头,说道:“他们会相信咱们是真的招安吗?”
“为什么会不相信?”
陈小九说道:“前有房龄投诚,后有马武、王飞虎、朱治山顺降,而且他们都是大燕的头号敌人,尚且能为大燕原谅,收为己用,他们一帮酒囊饭袋,无片计献出,身无杀戮之恨,为何对投诚大燕保持戒心?”
“再者,房龄、马武、王飞虎等人俱都是广有势力之人,分量极重,岩都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看着房龄三人的脸色行事呢,只要房龄、王飞虎、马武释放出善意,还不是一呼百应之举?皇上如果能发一封赦令,让房龄带进岩都,那众臣一定会趋之若鹜,争相投诚,众臣离吴桐而去,那南方小朝廷也就彻底垮塌,不攻自破。”
“恩!很好!”
燕骏搓着手掌,毫无帝王的威仪,一脸萎缩的笑,“朕这就写一道赦令,派南公公加急赶往岩都,一刻不得拖延!”
他立刻与小九、小白公子商议,起草赦令,盖上玺印,吩咐南公公带着侍卫,快马加鞭,直奔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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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这桩大事,众人俱都轻松了许多。
看着燕骏又陷入悲伤,陈小九挑着话题,故意询问小白公子,“北疆战局现在如何了?”
燕骏立刻被勾起了兴趣,与花无意、林中则一起望向小白公子。
小白公子眉头轻轻蹙起,一字一顿说道:“突厥右贤王多格能征善战,有勇有谋,我军与之交手五次,三败二平,死伤三万余士兵,若非多格忌惮巨角弓手的实力,还有叶吟风的谋算能力,不敢冒进,恐怕早就深入中原腹地了。”
“多格居然会如此厉害?”小九闻言,一下就呆住了。
燕骏、花无意、林中则也由悲伤转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