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经过数日的运输,已经发出了恶臭的味道。冀安忍不住一皱眉,抬手掩住鼻子,却见拓跋飏神色不变,阔步走到尸体旁。
冀安赶忙上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拓跋飏矗立在一旁,视线从尸体的头到脚看了一遍。尸体上有很多旧的伤痕,却都是凌乱,并没有什么象征性的印记。
“按说如果是有组织的杀手,不可能没有一记号。”冀安狐疑地道。正常来说,一般杀手组织都会用一些标记来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同盟。除此之外,很多一个组织的人,都是不认得对方的。
拓跋飏冷笑,说道:“这人想要下手的人是凌无双,怎么可能轻易留下标记给人查到呢!”
若是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那岂不是失去了这么做的目的?
“大王觉得是谁做的?”冀安感兴趣地问道。
“这怕是不好猜。”拓跋飏并未轻易下结论,可能动手的人太多,凭一时喜恶猜测,对事情并没有半好处。他如今唯一欣慰的是,当场并未发现凌无双。
他把视线落在杀手的脖子上,从指印来看,对方的手指应该很纤细,像是女人的手指。他忽然想起了素月,但又觉得不对,素月的功力,他还是知晓的,按理说直接折断杀手脖颈的可能非常的小。那到底是谁救走了凌无双呢?
“你让人再仔细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任何地方都不要错过。”拓跋飏说着向门口走去,冀安紧走几步,拉开门。门外的风灌了进来,只听得身后的窗户嘭的一声,屋里的烛火瞬间被熄灭。
冀安下意识的去保护拓跋飏,拓跋飏转头寻声看去。月夜下,可隐约看到一扇窗子被风吹得晃动,并没有半人影。
想来应该是开门的时候,风灌入,才吹开了本就没有关严实的窗户。
拓跋飏刚欲收回视线离开,视线一划而过时,却好像看到了什么,蓦地一愣。
他当即快步走到那具尸首旁,拉起他的手。果真,尸首小手指的指甲微微的泛着红光。
冀安跟过来,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组织的象征吗?”
拓跋飏又仔细看了看,才回道:“不是,只是他的指甲沾上了荧光粉。”
冀安不禁恼怒,“还以为终于有了进展,没想到又空欢喜一场。”
拓跋飏却淡定依旧,视线死死地盯着杀手的指甲。
“不一定。”他忽然道,唇角绽开一抹冷笑。
“大王有所发现?”冀安追问道。
“没有,走吧!”拓跋飏扔下尸体的手臂,便向外走去。冀安赶忙从后跟上,两人出门后,他又转身将门关好。
“派了多少人去找?”拓跋飏边走边问。
冀安愣了下,才回道:“有十人去找,只是天下之大,又不知道贵妃娘娘在哪,恐怕很难找到。”
“指望这十人去找,肯定不是办法。”拓跋飏肯定地道。
“那大王的意思?”冀安小心地请示道。
“得让她自己回来。”拓跋飏冷冷一笑,说道。
冀安的脊背忽然一凉,直觉告诉他,拓跋飏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半月后,顕国在拓跋的强烈攻击下,终于撤出了拓跋的版图,改为全力攻击翾国。叱罗则是忽然出兵攻打鲜于,鲜于被打得牧民四处逃散,很多部落被血洗。鲜于英珠却坐看一切发生,半想要管的意思都没有。
一时间,局势变化莫测,无人能预测。
随之,流言四起,天下人纷纷都在猜测拓跋到底会出兵帮助鲜于,还是帮助翾国。
只是,这个问题,便是连拓跋飏身边的冀安,只怕都没有答案。
这一日,冀安实在按耐不住,趁着拓跋飏看兵书的时候,犹豫再三,才问道:“大王,如今只有拓跋独善其身,您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拓跋飏没有抬头,视线仍落在兵书上,似随口反问道:“你觉得呢?”
“奴才”冀安迟疑一瞬,才沮丧地回:“觉不出”
话落,他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眼拓跋飏,等着拓跋飏指示。
“退下吧!”拓跋飏沉声吩咐一句,又翻了一页书。
冀安憋屈地抽抽唇角,只能听命的退了下去。
顕国边关小村落
皇甫睿翀一连等了三日,也未见到幻影。他不禁开始怀疑,幻影是否已经离开了。倒是冷君翱,每日都会出现,帮木头伯伯劈材挑水。
皇甫睿翀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冷君翱,走了出去。不待他开口要求帮忙,便听刚刚出门的幽娆婆婆道:“君翱,把手里的活给那吃白饭的做,你进去陪陪幻影,赶紧给我生个乖孙子。”
幽娆婆婆的话,就像是无数根针一样,针针扎进他的心里。他痛得面色难堪,却不能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
他接过冷君翱手里的斧头,拿起地上的木头,就劈了起来。每一下下去,都透着狠劲。这是他对自己的恨
是,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曾经没有珍惜她。
“哼!”幽娆婆婆冷哼一声,端着猜进了厨房。
皇甫睿翀睿翀用了一刻钟,把所有的柴都劈完了,才发现木头伯伯还站在一旁。
“伯伯,幻影真的还在吗?”皇甫睿翀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哀求地问道
他不信,她可以这么狠心,连痕儿都不愿意见一面。
这些日子,即便是夜里,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等着幻影按耐不住来看痕儿,那他便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了。
可是,他一连等了三夜,都只是失望而已。
他之前也试着向木头伯伯打探几次,可是,木头伯伯的嘴巴却严得一消息也不肯透露。
木头伯伯叹了声,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没有回答他,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皇甫睿翀实在按耐不住,看着木头公公离开的背影,暗暗发誓,今夜一定要潜入幻影的房里一探究竟。
是夜,他哄睡了痕儿之后,放轻脚步出了厢房。绕到房子的后边,顺着墙根,一路来到正房,幻影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这会儿还着灯,里边静悄悄的,皇甫睿翀小心翼翼地捅破窗纸,看向屋里。转动眼珠,调整了几次,终于看到了床的方向,却惊得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