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迷迷糊糊的被抱上马,直到骏马向山下奔去,风打在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去见什么人?”她带着些警惕的问身后的男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抱紧怀中的她,随即又道:“估摸着这会儿狩猎活动也结束了。”
她没有再追问,神色却有些沉重,她总觉得他带她去见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一时间,耳边只余风声,和心里沉甸甸的重。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骏马已经在他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他先下了马,刚要伸手来抱她,就见沫舞从帐内跑了出来。
而他恍若未觉,有条不紊的来抱她。
凌无双并不喜欢在沫舞面前与拓跋飏这般的秀恩爱,伤害了别人,自己根本得不到什么。
可显然,拓跋飏并不在乎这样的行为。
她越发的看不清拓跋飏了,如果他爱沫舞,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她?
沫舞伤痛的视线,从拓跋飏的身上移开,对上凌无双的时,却缀上了冷笑,大有看好戏的意思。
凌无双虽然一时间猜不到是什么事,但也顿觉不妙。
“走吧!进去看看。”拓跋飏拉过她的手,步履稳健的向帐内走去,经过沫舞身边时,身子没有斜视一眼。
沫舞似乎也不急着向以往那样的歇斯底里,始终笑得诡异。
凌无双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收回,安静的跟在拓跋飏的身后,心却已经提了起来。
一入账,就见冀安正脸色难看的侯在帐内,而他身边正跪着两个身上染血的侍卫。
凌无双微拧眉心,就见冀安向这边望了来,在看到她时,到嘴边的话似乎又收了回去。
“说吧!”拓跋飏淡淡的出了声,拉着她走到桌案后坐下。
冀安微一思量,面色沉重的道:“大王,我们追捕的人堕崖身亡了。”
凌无双闻言,惊得身子狠狠一颤,心头划过一阵尖锐的痛。她差就冲口而出,质问冀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好在,在最后的那一刹那,她想起了那些个冷静的分析,他那样睿智的人,怎么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坠崖了?
她不禁苦笑,嘴上说得多么狠,多么不在乎。可只要有那么一的风吹草动,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心疼。
总是,她几乎已经认定了他不会来,可她竟还是难免担心
拓跋飏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眸子深谙如海,也只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冀安。
“派人下去找尸首了吗?”
“回大王,已经派下去了。”
“那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拓跋飏不急不缓的吩咐一句,又拉着凌无双起了身,“走吧!去看看猎场那边的结果。”
凌无双侧头打量着他,眉心微微拢起,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两人刚走到门口处,背后忽然响起了沫舞的声音,“这下好了,顕帝坠崖,顕国必乱。”
拓跋飏顿住脚步,先转头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凌无双,才将视线投向了沫舞。
“郡主是如何知道坠崖的人是顕帝的?”他的唇畔明明含着笑意,去冰冷得扎人。
沫舞被他盯视得一抖,尴尬的别开视线,没有接话。
拓跋飏似乎并没有与她算账的意思,随即收回视线,拉着凌无双向外走了去。
两人离开后,冀安转头看了眼面色晦暗的沫舞,无奈的叹了声,对跪在地上的两人吩咐道:“加紧搜索,切记不要乱说话。”
“是。”两人齐刷刷的领命。
“都下去吧!”冀安这才满意的头,吩咐两人下去后,才对沫舞道:“郡主,属下也退下了。”
“冀安,你说我是不是彻底的失去大王了?”沫舞求助的看向冀安,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属下不知。”冀安默然的回复一句,转身向帐外而去。
跟在拓跋飏身边这么多年,他就算是再笨,也看透了些事情。
可惜,沫舞几年前没看懂,如今还是没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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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风,带着暖意,抚过人的脸庞。
凌无双却感觉不到半丝舒畅,始终在心里猜测着今儿的事,拓跋飏到底存了什么心。
“无需想的那么复杂。”拓跋飏忽然出声,惊得凌无双很是尴尬。
“那大王可否告知无双答案?”凌无双借机问道。
“这事你不是早就想通了吗?要不然也不会今日这般的反应。”拓跋飏的笑意有冷。
“就算是旧识好友,无双不禁见他惨死,又有何错?”凌无双并不畏惧他的问题,在睿渊这事上,她能避讳的都已经避讳了。不能眼见他死,并不是错。
“若是他能灭翾国和拓跋,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的皇兄。”他说得咬牙切齿,带着恨意。
“不,他会。”凌无双对视着她,坚持道。
拓跋飏讽刺一笑,复又道:“那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瞬间失声,若是成了亡国之君,皇兄定然无言再活下去。
拓跋飏又是冷冷一笑,松开她的手,收回视线,向猎场而去。
凌无双闭上眼,将眼中的思绪隐去,复又睁开眼,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过去时,狩猎的人果真都已经回来了,冀安也从后追赶了上来。
“看来大家的收获都颇丰。”拓跋飏看着众人头,随后对冀安吩咐道:“冀安,你过去看看大家的猎物。”
“是,大王。”冀安领命,仔细的查看了众人的猎物后,回报道:“启禀大王,猎物最多的当属淳于世子。”
淳于部落在塞外只是个很小的部落,并不算是什么望族。是以,淳于世子足足准备了一年,就是为了在这次围猎的活动中,一举夺魁,为自己的部族争光。
冀安几乎一眼下去,就看到了谁的猎物最多,最凶猛。
再看看淳于世子已经挂了彩的手臂,可见是拼了命的。
拓跋飏满意的头,“世子果真是少年英雄。”
“谢大王夸赞。”淳于世子掀袍下跪,早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反倒是唇角挂笑。
“孤王听说,世子还尚未娶亲。不如今儿就由孤王做媒,将孤王的王妹下嫁于世子,不知淳于郡王意下如何?”拓跋飏将视线投向不远处,已经笑得何不拢嘴的淳于郡王。
淳于郡王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跪下,喜出望外的谢恩。
“谢大王恩典。”
拓跋飏虽然没有嫡系的皇妹,但拓跋部落的贵族可是不少。于淳于这样的小部落来说,能娶到望族的女子,实在是一大幸事。
拓跋飏起身,走到淳于郡王的身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淳于郡王请起。”
君王亲自来扶,得此殊荣,淳于郡王激动得几乎颤抖。
拓跋飏对他和善的笑笑,侧头对冀安吩咐道:“冀安,去将沫舞公主请出来。”
拓跋飏的声音还未散去,围场已经瞬间炸了锅。
沫舞公主?他们没听说。他们只听过一个叫做淳于沫舞的女子,出身低微,是帝王的挚爱。
淳于郡王和淳于世子一时间也傻了眼,所有的喜悦都僵在了脸上。
便是冀安,也愣了一下,才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