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焰烁唇角微弯起一抹弧度,却未达眉眼。
“大王如此问,是否不相信臣能守住拓跋?”他不答反问,反将了拓跋飏一车。
“孤王怎会不信皇叔?”拓跋飏端坐于高坐之上,睨视着他,眼中的神色暗晦不明。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这话并未完。
须臾,便又听拓跋飏道:“只是,孤王答应过父皇,定然会做千古一帝,若是背信弃义,违反盟约,叫天下人如何看孤王?”
“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再者,兵不厌诈,臣不觉得有何问题。”拓跋焰烁坚持。
“皇叔这话有理。”拓跋飏赞同的头,“但皇叔又怎么能保证,孤王就是胜的那个?顕国可不是纸老虎。”
“臣敢提议让大王出兵,自是有信心不让大王处于败军之位。”拓跋焰烁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几步走到御案前,递了上去。
拓跋飏睨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书信,动作娴熟的抽出里边的信纸,却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微微眯了眸,似在思绪着什么,却又转瞬便又恢复了常态。
他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信纸,唇角绽开一抹暗晦不明的笑意,“皇叔果真是深谋远略啊!”
拓跋焰烁荣辱不惊,撩袍跪了下去,声音高亢的启奏道:“还请大王下旨出兵,替王后收复国土。”
莫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迷惑的看着这忽来的变故。
他虽然与凌无双情谊颇深,但到底还是忠君爱国的。只是,他仍是无法认同随时背叛盟约的做法,这有违大丈夫的作风。
“今儿孤王乏了,这事容孤王再想想。”拓跋飏说着起身,拓跋焰烁却不打算就此作罢,“还请大王早做决定,若是等无双公主祭拜了太庙,便等于拓跋皇室的一族,若是倒是再起兵,只怕会会更加的惹人非议。”
拓跋飏顿住脚步,视线锐利落在他的头,冷笑着质问道:“皇叔这是在逼朕?”
“臣一心为拓跋。”拓跋焰烁匍匐着身子,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情。但他如此卑微的姿势,无疑是在逼迫拓跋飏。
“有一孤王希望皇叔明白,不管孤王是否起兵攻打拓翾国,凌贵妃也永远都是拓跋的贵妃。”拓跋飏的声音异常的发沉,是提醒,亦是警告。
为国,拓跋焰烁做什么都不为过,但却不是什么人的注意,他都能打的。
言罢,他不再犹豫,抬步便向书房外走了去,进过拓跋焰烁身边时,不带半丝停留。可见,帝王意,任何人都左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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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楼前,凌无双站在那一块空旷的土地上,微微发着愣。
冷冽的风,吹动的裙摆,割过她的脸颊,她已经不再像初来那会儿一样,一遇到这风,就如被刀子割了一般的疼。
甭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普通贫民,人的适应能力果真是随着环境来改变的。
身后忽然有人涌她入怀,被风打得微凉的身子终于感觉到了些暖意。
她深吸了口,闻着那熟悉的气息,身子又往后靠了靠。
“在想什么?”
耳边不再只有风声,响起了他低淳的声音。
“我在想,若是在这里种些花,无忧楼便不会太寂寞了。”她的视线仍旧落在那一片空地上,语气幽幽的回道。
“你喜欢什么花?”他的气息洒在她耳侧,温温的。
“”她想了想,却没有回答。
花比人娇贵,只怕她喜欢的花,都无法在这里存活。
她沉默,他便也跟着沉默,两个人看着一片空地发呆,可心思却没人在那片空地上。
良久后,她打破沉默,“大王带无双出去转转吧!来了拓跋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出去好好的看看。”
“好。”他略微松了些手臂,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却仍旧困她在怀。
“想去哪里?”他们的面庞离的很近,他说话时,热热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微的痒。
“嗯——”她拉了个长音,似仔细的在想。
“情人湖,好不好?”他对她眨眨眼,笑得暧昧。
她不禁红了脸,想起两人初一见面,就是那般激烈的场面。她还负起的骑走逍遥,险些送命。
想起逍遥,她又忍耐不住伤感。
“如果有机会,我想再去一次锁龙坳,或许可以找到逍遥和玲珑的尸首。”她略微低了头,用纤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伤痛。
他深吸一口气,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上。
“孤王答应你,我们一定可以重回那里的。”
她感激的对他笑了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识趣。好好的气氛,她分要提锁龙坳。
她小心的打量了下他,见他并没有什么厌恶,或是生气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这厢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道:“你不必紧张,孤王还不至于一听到‘锁龙坳’三个字,就急着要人命。”
那口气一下子哽在了她的心口处,顺了好一会儿,才顺下去。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她懊恼的问。
“嗯。”他不客气的头,“很明显。”
“是呀!是呀!我哪里及大王一分喜怒不形于色。”她说着推开他,越发懊恼。
拓跋飏任由她推开,负手站在一旁,很是自得的说:“孤王早就说过,你并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是。大王早就提醒过,小女子却还自不量力,惹人笑话。”
“别的能耐没见长,这嘴巴倒是越发厉害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大有不与她一般见识的意思,拉过她的手,向院外走去,“走吧!你不是想出去转转吗?”
“就这样去?”凌无双看看两人的打扮,不禁提醒道:“我们还没乔装。”
“无忧楼里,有让你乔装的衣服吗?”他头也不回,酷酷的反问。
她瘪瘪嘴,虽心有不甘,却被他人家堵得没话回了,只好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拉着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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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拓跋皇城街头,一个体格魁梧,身着粗布衣,外套黑色裘皮马甲,线条刚毅的硬汉,身边领着一个身体瘦弱,做下人打扮,看着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的男侍从。
只是,那侍从对他的主子似乎有些不满,始终憋着嘴,狠狠的盯着前边之前的后背。
而两人之间这一差异,更是吸引了许多路人瞩目,而每一道视线里似乎都带了些热度。
凌无双一开始没想通这是何原因,只觉得差异,但越发觉得那些人的眼神不对,只得快走几步上前,凑近拓跋飏,问道:“他们为何都这般看我们?”
拓跋飏暧昧一笑,却是不答,继续优哉游哉的走着他的路。
凌无双正在纳闷,忽听路边有人窃窃私语。
“可惜这么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子了。”
“是啊!居然去给人做了男宠。”另一个人惋惜的附和。
凌无双一时间有些没明白过来,男宠?
下一瞬,她的俏脸“腾”的一下便火烧火燎起来。
这会儿,她才记起,近一年来,拓跋民间流行起了圈养男宠。
只是,到底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所以明着来的人并不多。
也难怪这些人看着拓跋飏领着她招摇过市,要盯着他们俩猛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