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冀安离开后,纥奚沅紫的眸子慢慢变了颜色
————————————满城烟火作品————————————
一向冷清的无忧楼内,这会儿红烛晃动,一室喜气的红,便连床上的圆白纱帐,这会儿也换成了红色的轻纱。
原本只有一张书桌的三楼,如今不只摆放了圆桌,更摆放了梳妆台。而梳妆台上,一应首饰,皆是她曾经送给拓跋飏做战争所需的陪嫁品。
原来,这些东西,他都保留至今。
只是,本应该坐在喜床上,等待着拓跋飏驾临的凌无双,这会儿却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那来自故土的嫁妆,红了眼圈。
就在一刻钟前,一个谎称给她送物品的小宫女给了她一张字条,上边写了一行字,“顕帝发兵,攻打翾国。”
她不知道那小宫女是谁的人,但她很清楚这种事情是说不了谎的。
若是连宫里的宫女都已经知道了,那拓跋飏也定然知晓了。
他会怎么做?隐瞒她?然后对此置之不理?
“公主,您打算怎么办?”素月面色沉重的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让大王发兵,翾国才有胜的把握。”
只是,这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就怕大王像是不肯帮周国一样,不肯帮翾国,而是趁火打劫的为自己开疆辟土。”素月眼中不禁染了怒色,“这顕帝也真是的,怎么会忽然攻打翾国了。”
“他就算是如此做,也不算是趁火打劫。”凌无双当即否定了她的话,复又道:“他贵为帝王,为自己的国家着想,也无可厚非。”
“那若是大王真的不肯发兵”素月眉宇纠结,急切的问道。
“但愿他不会。”那样她真的会恨他,会让她的牺牲变得可笑,她真的会觉得人生看不到希望了。
这场战争来得是这般的粹不及防,在她的大婚夜,她的黄大哥送了她一份厚礼。
让她挣扎于,如何与她的夫君周旋,才能让他出兵帮助翾国。
历史重演,周清漪用十年的陪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能否做到?
不过,她比周清漪幸运就幸运在,翾国已经是拓跋唯一的盟友
“公主也不要太忧心了,也许顕帝只是一时间心里气不过,才会吓吓公主。”素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呵!”凌无双被她的话给逗得失笑,“你以为他是昏君吗?”
“大战刚过不久,还不急休养生息,顕帝就急着发兵,劳民伤财,他也定然不是什么明君。”素月气不过的回。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唯独忘记了一,顕国来不及休养生息,翾国同样来不及。若是他这个时候不发兵,不只是给了翾国时间休养生息,更给了拓跋时间壮大。”凌无双苦笑拿起一支发簪,那是母后送她的。听说那是母后第一次侍寝后,父皇送给她的。
只是,曾经的看似恩爱,其实并没有半爱的成分在里边。
深宫的女人自古以来,似乎都在重复着一样的命运,悲唱着一样的离合。
可又有多少人能一开始就悟透?
大多数的人,都在繁华落尽后,才黯然落泪,渴望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可是,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又有几人甘心一生平凡呢?
“那他为何不直接来打拓跋?”素月如所有人一样的疑惑,皇甫睿渊看似恨着拓跋飏,最后却对所爱之人的国家动手,这不是很没有道理吗?
“中原到塞外,千里之内都荒凉得没有多少人烟,他打拓跋才真的是劳民伤财。”凌无双淡然的回。
“没想到公主到现在还如此的理解顕帝。”素月心里蛮希望凌无双恨皇甫睿渊的,不为别的,她只是希望凌无双的心里可以好过。
要不然这样的局面下,还爱着,那得有多痛?
“本宫可以不理解他,但本宫不能看不透如今的局面。”凌无双会心对她笑笑,自是明白她的好意。
只是,她都不能为睿渊摒弃一切,又怎么能去恨皇甫睿渊呢?
素月刚要再开口,便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蓦地一皱眉,压低声音提醒道:“公主,大王回来了。”
“恩。”凌无双应了声,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坐下。素月也赶紧跟了过来,将放在床上的凤冠给凌无双带回了头上,凤冠上的流苏晃动,挡去了她的思绪。
片刻后,楼梯间的脚步声越见清晰。
素月走到门前门前,将门拉开,欠恭候拓跋飏。
即便是这样的日子,无忧楼内除了素月,也没有其他人伺候。
这里就像是拓跋飏不可侵犯的地盘一般,但凌无双却走进来了。
须臾,一身龙袍的拓跋飏,出现在楼梯处。
他几步走上三楼,对站在门边的素月吩咐道:“下去吧!”
“是。”素月有些放心不下,却也只能退了下去,从外边将门关好。
拓跋飏举步来到床边,在凌无双身旁坐下,定定的凝着她。
她被他凝得有些心慌,不禁低下头去。
“无双。”他扣住她的下颚,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流苏在她的眼前轻晃,她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神情,隐约看到他眸中的喜色里,又透着些忧虑。
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的确该喜的。
可忧的呢?是顕翾两国之间的战事吗?
她想问他,却生生的忍下了。
大婚之夜,若是她一心想着战事,以他的性子定然会怒。弄不好,他还会认为她指不定派了多少密探,监视着他。
所以,这个时候,她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忍着不说。
“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问,问得她一愣。
“臣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唇畔泛起淡淡的笑,看上去却不真实的有些恍惚。
他摘下她的凤冠,带着茧子的大掌摩擦过她娇颜,“孤王还是喜欢你自称无双。”
“为何?”她不解的看着他。
“无双无双,天下无双,可这后宫对孤王自称臣妾的女人太多,多到孤王已经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
他的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她的樱唇上轻轻的摩擦,痒痒的感觉让她的身子不禁一僵,心跳越发的快了起来,好似就要跳出了嗓子。
他满意的笑了笑,终于收回了在她唇上作恶的手指,大掌托住她的后脑,一个吻粹不及防的就压了下去。
她口中的气息瞬间被他掠去,整个人都被他压进了怀中。
他们贴得是那样的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同她的一样快,可以闻到他带着微微酒香的气息。
她回手圈住他健硕的腰身,想让自己忘我的投入,生怕又惹得他不高兴,让他以为她直到这个时候还念着别的男人。
缠吻间,他抬手扯去她的发绳,她满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铺陈在他的臂上,跌落在他的掌心,柔软的发丝不经意的扫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如撩拨他的心一般,意外中夹杂着恋恋不舍。
他的吻不禁更缠绵,炽烈了起来,心间有着一股强烈的,“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拓跋飏一个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