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今日的耐心似乎特别好,将她一头乌黑的发,细致的擦过一遍后,才停了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头。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提醒道:“大王,夜深了。”
他将手里的布巾放下,笑吟吟的看着她,暧昧的问道:“你这是在邀请孤王吗?”
“恩?”她略微不解,随即本就红了的俏脸,这会儿已经烧了起来。
“孤王今日就睡这了。”他说着起身,手落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她吓得心“嘭嘭”乱跳,虽然不是第一次与他一起睡,但她这会儿未着寸缕,怎么能不惧?
刚刚还作势要脱衣服的人,手却忽然落了下去,转身向她的衣柜走了去。
凌无双看着他开衣柜的动作,气得咬牙切齿。
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吓唬她?
须臾,拓跋飏拿着干爽的亵衣,走了回来,丢在床上。
“换上吧!免得再担心孤王会心怀不轨。”他说得好像自己多正直一般,但视线却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转身的意思都没有。
凌无双被这人又想看她笑话的举动气得不轻,但人在屋檐下,却又不得不低头。
“大王,能够麻烦您转转身。”她求得有不甘。
“刚刚不是都看过了,这会儿才来害羞,会不会晚?”他说得极为自然,倒是显得她有多矫情了。
凌无双无语的看着这人,刚刚那种不知情的情况,怎么能和这会儿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比?
“还不穿?想让孤王帮你穿?”拓跋飏耸耸肩,唇角忽然滑过一抹笑,抬步向她逼近。
凌无双眼见这人越靠越近,羞得一扯被子,将头也蒙了进去。
“呵!”拓跋飏不禁失笑,“你就这能耐?”
捂在被子里的凌无双气得不禁浑身哆嗦,这人怎么能将话说得如此轻松?
试问哪个女子敢赤着身,与他这样一批狼争一时的义气。
她正在心里愤愤不平,刚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却响起了脚步声,且渐行渐远。
她愣了愣,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偷偷的看去,便见刚刚被她归纳为狼的男人,已经向外室走了去。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也不甘,她又被他耍了。
她不敢再犹豫,赶紧放下幔帐,将床上的亵衣都套在了身上。
她穿衣间,外室有开门声响起,复又关起。
她想,那人应该是离开了。
她心里不禁遗憾,他好不容易主动过来了,却非赶上她在洗澡,想说的话,半句都没说上。
穿戴整齐,她掀开帷帐下了床,却又听到了开门声。
“素月!”她唤了声,向门口才走了两步,便见去而复返的拓跋飏出现在了门口处。
“大王怎么又回来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刚刚以为孤王走了,很难过?”他挑了下好看的眉。
凌无双无语,这人的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
他走了过来,拉过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天气冷,穿得这么单薄还乱走,你也不怕你那纸糊的身子会受不了。”他像教训孩子一般。
“谁说的,我身体很好的。”她不满的反抗。
“那是以前,上次一战”拓跋飏的话说了一般,便哽了住,脸色也黯淡了些。
“子慕。”她叹了声,反手握住他的手,“无双用自己的真心,想换的不过是子慕的真心,而非子慕的内疚。”
“无双”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抚上她伤了的脸,语气里带了疼惜,“是不是很疼?”
“都好了,怎么可能还会疼?”她笑得大咧咧的,其实不过是不愿意回忆那过往而已。
“对,都好了。”他将她抱入怀中,总是恰到好处,不深挖她的伤。
她靠在他的怀中,唇畔溢出安宁的笑意来。
她的愿望很简单,平平静静的过这一生,她不会悲悲戚戚的叫喊着老天的不公,更不会时刻想着身旁的男人已经不是他了。
她更多的,学会了认命,更懂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人不能老想着过去,即便那情那爱再美好,心里有多么的过不去,也得过去
这便是生活,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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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睿翀在房中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朵画过来找他,心里隐约感觉不对。
想到这,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出了房,来到她的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
等了片刻后,里边没有回应,他不禁又加大了些力气。
“朵画,你在里边吗?”
依旧没有回应。他不禁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便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门是插着的。
微一犹豫,他用力撞去,客栈不算结实的门被撞了开。
他疾步迈入房中,一股淡淡的药香,夹着微微的血腥之气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心里不禁更慌了几分,那丫头本就不会照顾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当即转身看向床铺的方向,却只看到了安静挡在那里的幔帐。他心下越发的慌乱,半分犹豫都没有的直奔床铺,抬手便撩起了幔帐,一张苍白的脸,便落了他的眼帘。
她这会儿闭着眼,眉心处已经堆气了一座小山,表情很是痛苦。
“朵画!”他惊呼,在床边坐下,推了推她。她的眉心不禁皱得又紧了一分,随即蓦地睁开眼,那平日里恬静温和的眸子,这会儿有浓烈的杀气一闪而过。
皇甫睿翀推着她的手不禁僵住,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幻影。
只是,那杀气却稍纵即逝,就如同他的幻觉一般。
“皇甫大哥”她声音嘶哑的唤他一声,才将他从怔愣中唤出。
“我去找郎中。”他说着,刚要起身,手却被她抓了住,听她呢喃的说:“别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烫?”他因她手上的温度,又是一惊,立刻用另一只手去探她的额头,却在刚触上的一瞬间,烫得他一抖。
“我没事,已经吃过药了。”她虚弱的说,他这才想起这满屋子的药味。
“还是找郎中来看看稳妥些。”他不放心的说。
“皇甫大哥,我冷,抱抱我。”她执意拉着他的手不看松开,声音懦懦的。
“你乖,郎中来看过了,病才能好。”他软声细语的哄着,心里焦急万分。
“不,我要你抱。”她倔强的坚持,就是不肯松手。
平日里,她都事事听他的,还是第一次坚持一件事情。
“你若是不听话,皇甫大哥可要生气了。”他沉了脸,不是不心疼她,而是她额头上的温度实在是没有办法让他不担心。
她咬咬唇,握着他的手缓缓松开。
“皇甫大哥,我知道我拖累了你。”她的声音微颤,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身影微微的颤抖着。
看她这样,他实在不放心,快步出了门,喊了小二上来,给了银子,让他帮忙去找后,立刻又折返回了她的房中。
“丫头,真的不理皇甫大哥了?”他在床边坐下,诱哄着问道。
她不肯说话,背影抖得越发的厉害。
“丫头,怎么了?很冷?”他心急的问,可她就是倔强的不肯开口。
他无奈的叹了声,这脾气好的人拗起来,也是很倔的。
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却缓缓转过了身,双眸含痛的问:“皇甫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怎么会呢?”他轻拍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什么?”
“那你为何不肯抱我?”她委屈的质问道。
“丫头,皇甫大哥是为了你的名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皇甫睿翀无奈的叹,可显然她并不接受他的说法。
“那皇甫大哥抱过凌姑娘吗?”
皇甫睿翀被她问住,面色尴尬。
她咬紧唇瓣,失望的看他一眼,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他看着她越发颤抖的背,总是没忍心,在她身边躺了下去,连着被子,一起将她抱入了怀中。
她的身子微僵了下,在他的怀中转身,微昂头,迎上他看来的视线。
片刻的凝望后,她缓缓的向他靠近,主动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