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二小时的洲际长途飞行,这架波音757缓缓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看到身边那巍峨大气的首都3号航站楼,机舱里的王一凡不禁百感交集。
下了飞机,机组的众人被早就等在一边的工作人员领进了一旁的vip特别通道。穿着件黑色呢大衣的清风也在其中。
首都的初春寒冷干燥,虽然穿得很厚,但等了半天的清风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见到王一凡带着众人平安归來,这张略显年轻的面孔上顿时绽放出笑容來。
他低着头走上前,对着王一凡伸出手來:“王少校,恭喜你们这次凯旋归來!”
王一凡面无表情的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却见出來的段教授和夏丹,分别在几名西服革履、戴着大墨镜的工作人员领到了一边,匆匆上了两辆未挂牌照的黑色奥迪a8车,而其他的侨民却只是被普通的接待人员带到了一旁的大客车上,驶离了航站楼。
“人同命不同,看起來不光是这个段教授价值连城,就连这个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的女记者夏丹,她的背景恐怕都沒那么简单。”王一凡轻轻抽出了手,沉声说道。
“看起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的眼睛。”清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悠悠说道:“出于保密考虑,我只能告诉你。夏丹的父亲,是华夏的省部级领导。所以你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了!”
“可是我却永远失去了老鲁。”王一凡苦笑道,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晦暗起來。
清风的脸上也显得有些惋惜,他理解的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吧!我们这种工作就是这样的,生死只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国家利益重于一切,个人的一切并不重要!”
他见王一凡还是阴沉着脸,就继续笑着说:“你一会和我走吧。这一次,一号首长名要亲自见你。”
王一凡沒好气的苦笑道:“是不是我闹的动静太大了,他打算炒我的鱿鱼?”
“恰恰相反。”清风用力拉过王一凡,严肃的说:“他打算颁发华夏国务院特别奖章给你,用以表彰你这次在比利亚的拯救行动。恭喜你,这是我们这个秘密组织到目前为止,获得过的最高奖章,颁奖的地就在华夏中南海的玉兰厅。”
王一凡的笑容也戛然而止,突如其來的表彰让他的脸上一片茫然,他嚅嚅道:“这是真的?或许,我应该带上这次行动的所有战士,还有剧组的配合人员,还有守在家里电话旁的……”
“恐怕不行!”清风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行动是绝密的,所以颁奖仪式也是秘密进行。除了你一个人,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场,更不能有更多人知情。”
王一凡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这么说,一会他发了奖章给我,讲几句问候鼓励的话,就会把奖章重新收回去?”
清风微笑着了头:“沒错!”
他慢慢的走到停在路边的奥迪车旁,轻声说道:“王少校,如果当初我们想要得到众人的鲜花和掌声,就不会干这一行而加入娱乐圈了。”
“非常不巧的是,我现在已经在混娱乐圈了。”王一凡也笑着答道。
清风蓦然回首,两个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彼此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
当王一凡置身于返回江东的高铁列车上时,领奖时的激动和喜悦早就被抛诸到了脑后。
颁奖仪式后的庆祝酒会沒完沒了,作为秘密组织新一代的杰出代表,各位平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小领导都和他喝得不亦乐乎。
一场场酒桌上的激情表演后,王一凡和这些喝大了便哭天喊地认兄弟的领导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华夏的首都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古板,各种只接纳会员的私人会所是这些京官们的最爱。
在一一见识那些红色后代、当权者和投机分子们的奢侈放荡生活后,王一凡却产生了强烈的逃离念头。
他借着回乡办事的由头上了这辆高铁,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來,特供的茅台、五粮液和洋河酒灌了满肚子,就连茶水都是贡品级的大红袍、猴魁和铁观音。
在追逐权力和享受的终极道路上,永远沒有终,可是王一凡却宁愿只是个匆匆过客。
他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着的如画风景,眼前却又浮现出了老鲁牺牲前的画面來。
……
江东市东郊监狱的夜晚显得格外静谧,如同环形的监狱院墙屹立在四周,岗楼上的武警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手中握着的钢枪在探照灯的光线照耀下,显得异常威严。
空中撒着片片飞落的积雪,处在一片黑暗中的监狱大楼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般,静静的趴在中央。
晚上七钟,是监狱的看守警进行换班的时间。
一个个子高高的中年狱警步履沉稳的走在囚室外的水泥地面上,脚下的皮靴敲打得地面一阵“啪啪”作响。
头上带着的鸭舌帽低垂着,将他的脸隐沒在一片黑暗之中,腰间的囚室钥匙不断碰在宽大的皮带上,发出“叮呤当啷”的脆响声。
下了班的狱警伸着懒腰和他擦肩而过,却沒有一个人对这个看似平常的同伴产生好奇。
他低着头,走到一旁的更衣室里,伸手掏出张门禁卡,“嘀”的一声刷开了门。
他四周看了看,沉着的走进了更衣室,打开一排柜子间的其中一个,将里面放着的一个双肩包提了出來。
身后响起了一阵轻松的脚步声,几个跟着一起下班的狱警看到他的背影,虽然心中还有疑惑,却沒有多想,纷纷打开了自己的柜子。
这狱警沒有继续逗留,关上柜门,拎着双肩包就向前方的门外走去。
出了更衣室的门,他慢慢走到了外面不远处的停车场,登上一辆瑞鹰srv,关上车门深深吐了口气,转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他伸手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开关,fm96.6的交通广播传來一曲再熟悉不过的老歌。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