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之在吻她,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透露着认真。
心湖的手臂始终横抵在两人的胸前,因为他的紧压而硌得她胸口难受,呼吸困难,刚才的吵嚷就像闹剧,此时的心境,却凌乱非常。
这次,不是两人熟悉的打打闹闹,无形中,一切都在改变。
他吻着她,唇与唇的紧贴,发现她的静默,他开口说话,嗓音有些暗哑。
“不能……试着喜欢我吗?”他的声音,像是一只手,抚着她的耳朵,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她开口欲言,却让吻变成煽情的摩擦,眼眸里盛满各种挣扎。
他无声地叹息,压在她唇上的力道变重。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想,都等了这么久了。”
他闭着眼,吻着她,似乎有着难解的惆怅,而使得他眉间现出深深的皱折。
突然,心湖偏过脸,使得他贴着的唇落在她的唇角。
“对不起。”心一狠,她闷闷地说道。
虽然只是一公分的距离,却好像多了层无形的隔阂,让彼此都硌得慌。
“你……不要等我。”
她的声音像把生了锈的刀,钝钝得刮在两人耳畔。
心湖闭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曾经有过无数次,被他气得吐血,恨不得把他乱刀砍死,也比不过这一刻的,心如刀割。
原来,拒绝一个人,是这么难受,而且,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视作理所当然存在的那个人。
他沉默不语。
一种荒凉寂寥,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弥漫开。
“对不起,真的很难……”心湖涩涩开口,继续说着。
真的很难接受,本已觉得被沉重枷锁绑得喘不过气来,要是再多加一道,她难以想象局面会复杂成什么样子。
仁慈,也是一种残忍。所以,她宁肯一开始就不要把他拖进这道漩涡里,跟她一起被绞进去,她宁肯把他推得远远的,拒绝任何的可能。
突然,他沉沉的笑了,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心湖霍地睁开眼。
他的侧脸,背着光,雕刻般的线条笼罩在模糊的暗影之下,让人看不清楚。
“我总是,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这低沉微哑的嗓音,穿透耳膜,让她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疼得紧。
“师兄……”她启唇,想说什么。
唇上却覆上他的手指,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的粗糙。
“不要说,会难过……”
“我也会难过……”
后面这句话,消失在两人再次交汇的唇齿间,末日般的悲伤透过唇舌的交缠蔓延开来,浓烈的,慢慢开始激烈,像是搏斗,很快有一股暖腥味咸咸的弥漫开。
心湖怔忡,眼睛始终睁着,感受唇上的痛楚,然后……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门外。
莹白的月光,像层朦胧的白纱,匀匀地披散在门外伫立的那人身上。
顷刻间,仿佛所有的颜色都消失,所有的光华都隐没,甚至连风都变得轻柔无比,这不属于凡尘的仙谛之姿,落落红尘中,他一人静静地立在那里,让人目眩神迷。
然后,他垂下眸,转开身,悄然离去。
心湖愣住。
她用力推开白恒之,坐起身,想……追……
但是,她无法忽视,正盯着她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一种滋生的情绪,那重量,压得她胸口一沉。
心湖轻轻阖上了眼,将脸埋入他宽厚的胸膛里。
“我好累。”
“睡吧,睡一觉。”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随后,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恋恋不舍般地轻轻摩挲。
“明天,我会去跟他解释。”
他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她。
“以后,我不会再提了。”说完这句,像是耗费了很多心力,他略显疲惫地转开身,准备离开。
看着白恒之修长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种恐慌窜上心头,就好像,他会就这么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冤家对头,一夕之间,怎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大师兄!”心湖喊了声,声音有些尖锐,瞬间划破寂静。
她掀开被子,一咕噜坐起身,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谁都不喜欢了,我永远做师父的徒弟,做你的师妹,我们一起回不二门,就像以前那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即使她自己明知道这话有多可笑,有多不可能,但是……她就是任性的想留住一些东西,当做什么都没有得到,也就不会有失去。
闻言,白恒之身形顿住。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掌覆上她环在他腰际的手,温热的,略带粗糙的触感,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傻姑娘,师兄不走。”
“真的不走?”心湖紧紧抱着他的腰,目光执拗而坚持。
“嗯。”
听到他这句回答,心湖才觉得心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