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若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一掌将你拍死。”
闻言,心湖一口小白牙磨得嘎滋响。
“抓紧我。”下一瞬,他的声音传来。
又是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心湖只觉一个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抱着飞起来。
风呼呼地刮过耳畔,等他们落地时,已经立在荒无人烟的雪山深处,一座小石屋前。
这座石屋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阮止水一掌震碎了包裹在门上厚厚的雪壳,她站在前面都真发现不了这白茫茫的一片中竟然藏着间房子。
阮止水推开石门,将她一把丢了进去。
心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幸好地上有厚厚的羊毛毡垫着,她也没摔疼,只是眼冒无数小金星。
阮止水将玉石匣子从她怀里取走,就忙他的去了,根本无心理会她。
过了小半饷,心湖才摇头晃脑爬起来,相较于外面的冰天雪地,石室里出奇的温暖,不会觉得冷,而且很干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心湖发现这个石室虽然小,但是床,桌子,壁炉,茶壶用具,锅碗,被褥等常备物品竟然都有。
看了眼阮止水,发现他盘腿坐在床上,正好打开了玉石匣子。
心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嗬!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青花小瓷瓶,他思索一会儿,取出其中一个瓶子,倒出几颗丹药吞下。
服了药以后,他就开始自行闭目运功起来。
心湖有些百无聊赖,她揉了揉饿扁了的肚皮,劳累了一整个晚上,出奇的饥饿困倦。
四处翻找了一圈,终于让她找到了一袋米,而且重是没有腐坏,显然这里的阴凉和干燥,形成了天然的贮藏环境。
反正阮止水也不管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心湖所幸自个儿为了生计忙活起来。
她先把壁炉烧起来,然后拎着茶壶去屋外取了些积雪塞满,架在炉子上烧水,然后再开始煮饭。
不一会儿,她就捧着茶杯坐在壁炉前喝起水来,温热的水下肚,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抚慰了。
又一会儿,锅里飘出了缭缭白雾,糅合着米饭的清香,心湖深呼吸了几口,只觉神清气爽。
活着,真好啊……
饭烧好以后,她回头望了眼阮止水,发现他还在打坐,一动不动,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了,免得碰一鼻子灰。
于是,她兀自捧着锅美美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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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里气氛颇为宁静祥和,一个运功调息,一个吃饱喝足了趴在羊毛软垫上小憩。
心湖所不知道的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座雪山深处,两名男子随着脚印寻到了湖边。
然后,就看到了湖畔旁的雪白狐裘披风,被湖水打湿了,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仿佛泣诉着被人丢下的哀伤寂寞。
大雪初停,墨蓝的湖水随风荡漾起层层微澜,映衬在陆谷书清隽的容颜上,更显静穆,安谧。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径自朝湖里走去。
身后的男子急忙拉住他。
“我们再找找,唐姑娘许只是经过此地,不一定就……”
当看到陆谷书脸上呈现出来的,如这湖水般幽深莫测的表情时,接下来的话连乔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在不在,找一找便知。”陆谷书淡淡地丢出一句,接着整个人便沉入到水里去。
很快,他清隽的身影与深邃幽蓝的冰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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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心湖正在打盹,突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个如古琴般清雅低沉的声音。
“嗄?”心湖睡眼迷蒙,一脸茫然。
还不等她反应,腰上已经被一条白练缠住,嗖地一下被骤然的力道拖到床侧。
“你……你……”心湖看着阮止水那张静若莲花的脸,一下子哑住。
恢复得这么快,这货属性是小强么?好失望……
“我暂时压制住了逆流的筋脉,我需要你为我打通几个穴道。”阮止水难得温气解释道。
“喔。”心湖爬起身,朝他走去。
阮止水虽然恢复了原本模样,但是明显眉眼间些微憔悴,唇色泛白。
此时,他换上了一袭雪色长衫,头发用白玉簪子挽起,青丝如瀑蜿蜒肩头而下,别有一番纤弱风情。
从未见过阮止水这么软弱的模样,心湖毕竟有些不忍。
“你……会好吗?”
阮止水清冷的目光从她脸上刮过,掀唇,不急不缓吐出一句。
“你放心,我已经走火入魔,现在能勉强压制住已是侥幸,若要恢复原本的光景,几年内基本不可能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难辨喜怒。
但是,心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虽然有几分庆幸,但是同样又升起几分歉疚。她低头无言,道歉对于这个魔头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相信他宁愿她安静。
心湖坐在床上,根据秦无炎的指示,开始认真帮助他打通穴道。
几个时辰后,随着阮止水身子一俯吐出大团大团的乌血,心湖也软倒在枕头上。
好累啊……幸好开头吃了饭,不然,她说不定在运功途中,就眼一黑腿一蹬撅过去了。
刚才在帮他运功疗伤过程中,心湖发觉他体内淤积着大量的阴寒之气,应该是走火入魔时被反噬了。
所以,她花费了大力气帮他逼出体外,自己也是累个够呛。
阮止水吐完血后,躺倒在她身侧,有些血沾染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看上去异常鲜艳刺目。
“呵呵……没想到我一直算计陷害,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竟一时不察栽在你这个丫头手里。”
“真不知是因我太过自负,还是天意如此。”阮止水轻叹一声,语气里透着看破尘世般的苍凉。
说到底,他现在这个惨样与自己不无关系,心湖的内疚更甚。
“你想不想吃东西,我把饭热热。”
“不用了,给我倒杯水就好。”阮止水似乎精疲力竭,躺在床上,语气也从未有过的柔软。
“好的。”
心湖连忙翻身下床,给他倒了杯水,并扶着他喝下。
“你休息一会儿吧。”
心湖有局促而已地站在床边,面对柔弱版的阮止水,她有不知道该拿出何种态度。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上来吧,我不介意。”
阮止水身体往里侧了侧,给她留出一块空间。
额……可素我应该介意吧?心湖呆。
但是想了想反正两人之间比这更过分的身体接触也不是没有,推拒未免矫情,而且她不想在地上睡,被子也只有一床。
只稍微顿了一下,她便自然地爬上床,在他身旁躺下,但是她还是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当她转头向阮止水看去时,却发现他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心湖轻嘲了一下,闭上眼,很快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