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妍正郁闷感叹时,虎子寻了进来,见佟妍爬在凳子上,忙走过来将佟妍抱了下来道:“小心摔了。”又拉了佟妍的手到外间。
原来虎子已经做好午饭了,就是简单地暖了暖早餐而已。
胡乱吃了,虎子带了佟妍到鸡舍。大概那些鸡也是认主的,见了虎子进来不但太惊慌,还跑上前来“咕咕”叫着,有一两只还扑腾着翅膀跳起来啄虎子手里握着的菜叶。虎子将菜叶扔的地上,让鸡围上去啄食,自己走到鸡棚一角,一个木槽里底部有厚厚的干燥鸡粪,上面卧着几个鸡蛋,几个白壳蛋儿,几个黄壳蛋儿。
佟妍第一次到鸡圈拣这新鲜出炉的鸡蛋,伸手握了一个起来,小手还握不了一个鸡蛋,但圆圆的鸡蛋握在手里,还有些微温,让她有些淡淡的收获的喜悦,她将鸡蛋放进虎子拿在手里的一个葫芦瓢里,再拿起一个,却发现鸡蛋壳上还沾着鸡粪,呃,也是新鲜的,不由得皱眉忙松了手。
虎子却不介意鸡蛋上沾没沾鸡粪,一一将鸡蛋放进葫芦瓢,一边数着“一、二、三……”数完了满意地了头,“嗯,有九个呢,比昨天多了一个。”又撇了撇嘴道:“方二婶吹牛呢,说什么她拿的麻鸡每天都下一个蛋,今天就没下,我看呀,每两天能下一个蛋就不错了。”
说起来,这只鸡还是吴太婆拄着拐杖到方二家吼了一嗓子,用拐杖敲着桌子让他们送了这只鸡过来,替他家方贵赔礼道歉的。否则方二家的还死咬着她家方贵没有错儿。
下午虎子将家务活忙完了,一听得小顺、小乐来叫他,说村里的邵大爷要说书了,再也坐不住了,背上佟妍就往村口跑去。
由于刚过完年不久,天寒地冻的,还没开春耕,村里的姑姑婶婶们便聚在村口树下石墩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闲唠磕,有些手里拿些针线在做着,有些端了簸箕装些豆子、花生之类的在拣着。一些毛头小子、黄毛丫头自然也少不了来凑热闹了。
邵大爷是个白胡子的老头,搬了张靠椅坐着,众人松散地聚在他的周围。他是村里仅存的年逾古稀尚健在的两个老人之一,另一个就是吴家太婆啦,是村里最受尊重的两个人。
众人见了佟妍,又是一阵问候,有问囡囡身子大好了没的,有说太便宜了方二家的……佟妍很无奈地被那些人拉来拉去、摸来摸去。只是并不认识那些人,只得随着虎子乱叫一气,谁是谁的也没认清楚,幸好看来并没有什么错,或许就是错了人家也会体谅她只是三岁小孩儿,终于没有人再拉她了,她忙躲在虎子身后,尽量地让别人忽视自己。
邵太爷顾着周围姑婶婆姨们的喜好,拣了些婆姨们喜好的故事说,说了一个还魂的故事。故事很老套:一书生与一小姐定了亲,书生家道中落,遭到了女方家人悔婚,欲将小姐嫁与别人,小姐愤而悬梁自尽,书生闻讯悲伤之下欲随小姐去了,神仙感于书生和小姐的贞洁,让小姐还魂了,依旧嫁给书生。
小女孩们小些的一脸懵懂,大些懂人事乖巧地帮着妇女们打些小手,默然不语。而虎子等一群小毛头本来想听行侠仗义的英雄故事,听了这故事都没往心里去,一脸失望。而佟妍的心思却被“还魂”一词吸引了。
这时,旁边一个五十几岁的妇女道:“说起还魂,我也听过见过这借尸还魂的事儿。”
虎子感觉他身后的佟妍身子一震,似乎坐直了身子。
那妇女道:“还是我小时候的事情。隔壁村子一户姓黄的人家,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小姐病死了,棺木都抬了进来要收敛了,突然小姐就能起身了,将这一村人吓得够呛。那黄小姐说她不是小姐,是另一个孤魂,阳寿未尽,所以借了小姐的身子还魂。众人都怕了,怕是什么厉鬼之类的附了身,为害了整个村,要依旧将小姐葬了。但黄夫人到底不忍心,最后舍了小姐给一个庵堂做尼姑,那小姐还拼死拼活的不愿意,给黄家闹了不少闹心事,给关进了禅房思过才安宁了些。一辈子伴了青灯古佛,后来听说在庵堂里得了病去世了,怪可怜见的。”
佟妍心里一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别人再七嘴八舌地问些什么她也未听入耳了,她不知道那黄小姐是不是同她一样的穿越人士,还是当代借尸还魂之人,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她本不是这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