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安朗声一笑。拉着她的手迈出门去。
门外,有些她熟悉的人,比如秋珩、蕴涵……也有些她没见过的陌生脸孔。
依然经过一片青翠的竹林,但由于是新婚期,房舍和摆设里装饰了好些红窗花、红对联、红灯笼,配这倒多了几分喜庆热闹。
晓妍看着熟悉的景致,心里有几分感慨、几分恍惚,想不到她会以另一个身份再次回到这个侯府里,世事沉浮。
任以安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们毕竟是皇上赐婚的,在明面上,大家都不会做得太过。”
晓妍低低地应了一声,感觉到他的嘴唇轻轻触过她的耳垂,麻麻痒痒的触觉,看到周围跟随的丫头婆子们有些异样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动作看在别人的眼里有多暧昧,脸不由得红了一红,微嗔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挣了挣他紧握的手。
任以安微微一笑,直起身来,步伐从容。但手里的力度却未减,沉稳而有力地握着她的手。
晓妍心里一暖,也一笑,不再管别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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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后再与府里的众主子们吃了早膳,回到房里,晓妍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指了指桌上摆着首饰,笑道:“我们可是赚到了。”
这些都是她在奉茶时任家长辈打赏给她的,不管她们喜不喜欢她,明面上给她的首饰成色都是上乘的。
就如任以安所料,在奉茶时和早膳伺候老夫人和夫人时,虽有些刁难,也不过是些冷言冷语,接茶、接汤的时间久了,让她行礼的时间久了,让她的手臂有些酸痛,搁搁她的面子,也表达了对她成为任以安妻子的不满,但因为他们是皇上赐婚的,倒也是不敢做得太过。
至于冷言冷语,因晓妍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就更不在意了。
她坐在桌前,拣着那些首饰看了一回,问道:“老爷可是有些不足之症?”
以前在侯府只两次在侯府的宴席上远远地见了两次,今日近看了,虽然他吃了茶就匆忙地走了,连早餐都没吃。晓妍却还是发现了他脸色有些发黑。
以前就听说侯爷迷仙信道,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道观里,所以偌大个府,都是老夫人在管理,外府的时也分了给侯爷的几个儿子管理,他这个侯爷,竟是不理事的。
任以安皱眉了头,脸上有些忧色:“劝过他好几次让大夫把把脉,但他只信些仙道,每次都将大夫打了出来,让人担忧得很。”
晓妍道:“他可服丹药?”
任以安看着她:“你也是知道丹药有害无益?”
晓妍头,这可是含有重金属的。
任以安叹道:“连你也知道的理儿,爹爹却只是不信,我之前绑了道士,倒了丹药,倒被他以为不孝,是以一直不肯见我,若不是我成亲,他也不会来的罢。”
晓妍默然,就连许多有雄才伟略的皇上都参不透生死,迷仙信道。不用说任府侯爷了。只是,若侯爷不信道,将重心放在侯府里,大概也能避免如今几个儿子为争侯位窝里斗的情况罢。
虽然任以安并无心争侯位,但他的几个兄弟只不信他,因他为国立了大功,正得皇上赏识之时,虽然老夫人对他执意要娶佟晓妍不满,但依然对他们窥视的侯位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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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任以安告诉晓妍,他外放为官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只待过段时间就有确切的消息。
晓妍闻言喜悦之极,愈发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尽量忽视府里一些人对她的敌意,一边悄悄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只盼熬过这段时日,能平稳出得府去。
可她和任以安只求明哲保身,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但外放为官的事儿过了好一段时间都无声无息,任以安纳闷之余又去打探了消息,却听得是老夫人在进宫时向宫里的贵人说她年老了,想将几个孙子留在身边安享余声,太后重孝道,就委婉地向皇上转达了老夫人的意思,将任以安外放为官的事儿压后了。
任以安无奈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晓妍时,晓妍的心紧了一紧,不止是因为暂时无法离府的事,而且老夫人这个态度表明了她有将侯位传给任以安的打算。
虽然侯府有嫡长子,但几个子孙里。除了外放做了个小官的长子外,也就任以安有功勋在身,得皇上器重,如得皇上首肯,任以安得侯位的可能是很大的,在其他侯府里,也曾经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这一切,只会令原来斗成一团的任家兄弟将矛头将矛头对准任以安。
任以安私下与老夫人表明了自己无心为侯的态度,无奈老夫人反向他讲了一堆振兴侯府的理儿,向他的兄弟们表明态度,却只被兄弟们认为只是缓兵之计,并未真正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