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领收起了嘲笑。问:“真的有效?”
赵武头。令狐烦马上又想起另一件事。他问:“我在战场上收拢了一千余名郑国俘虏,你这里有多少?”
赵武回答:”约四千余人。你那里有伤兵吗。受伤的郑国俘虏也行,我把他们救治好了以后,也算一笔收获。”
令狐颌同意:“我收拢的都是轻伤,既然你能治,就治一下,我听这些治伤手段也不复杂。让我的士兵跟你。”
停顿了一下,令狐领满意的说:“伤亡四百余人,俘虏了近四千战俘。损失比收获值得。”
赵武很纳闷:“我一路追击郑国国君,战场全留给你了,怎么你才俘虏了一千多人?”
令狐领大笑:“早知道你有治伤的手段,我就多俘虏一些人了,不过。战场上留了一地断腿的士兵,大冬天的,他们血流不止,等到我动手,那些人已经成僵尸了。”
“战果如何?”赵武问。
令狐颌回答:“我们击垮了整个郑国的军队,杀死超过三千郑国士兵,你我俘获的人数超过五千,这一战,郑国一个军没有了。”
郑国是小国,限于国力,他们的军还是按照正常的周制以七千五百人为一军。每军人数相当于晋国的一个师。这次令孤烦统领一个半师。打垮了郑国全军,歼灭和俘虏一个军的兵力,回国后想必会获得重赏”令狐领想想都觉得开公
赵武走到大殿门口,看了看院中横七竖八躺的士兵,马上吩咐:“来人,马上给他们盖上被子,再询问一下周围的民家,可有空余房间收留他们,让他们住进百姓家。再去准备一些酬劳,酬谢那些收容我军士兵的百姓们。”
赵武正吩咐着士兵。数名宋国百姓在一名长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令狐领眯起眼睛。昏昏欲睡的看了看走进来的宋国老者,又打量一下这座殿堂,低声都囔:“坏了,这是宋国人祭祀祖先的宗祠,我们冒犯宋人了。”
赵武迎上那几名宋人,亲切的交谈几句,得知情况后,立刻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他厉声下令士兵退出别人的宗祠,并清扫地面留下的血迹。自己回军营沐浴更衣一一实际上他是回去补姿了。
正午时分,睡醒的赵武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小睡过后的令狐颌也同样换上了新衣服,两人在宋人宗祠门前一本正经的整理衣冠。而后招呼士兵奉上“牺牲(祭品)”而后焚香祷告,以请求宋人的原谅。
这是一场作秀,赵武已经利用完了这个宋人的宗祠,现在,他的士兵已经被这个村落的宋人“收容”也就是士兵都已经住进了宋人的家,为了不让别人诟病。所以赵武来请罪了。
一套仪式进行的完完整整,祭祀过后,赵武看到宋人脸上依旧有愤愤不平的意思,他再度请罪,诚恳的说:“昨夜天黑,我的士兵一路急赶,不辨东西,见到这座大屋子便闯了进来,今天才知道,我实在心中不安,长者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宋人长者看了赵武一眼,小心的说:”听说两位是上国正卿,我还听说足下是编录《百器谱》的智者,不知道足下能否教导一下族中的弟子…”?”
赵武痛心疾首的回答:“可惜呀,我随身只带了半部《百器谱》,这样吧。我将这半部《百器谱》留在你们村子,另外,我赵城有学堂,专门教授国人子弟,长者可以挑选族中青年一百人,由我出钱送他们去赵城学习,以扶持族中子弟。”
宋国长者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满意的说:“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村落的祖先庇护了晋国士兵。从而使子孙获得了受教育的机会,这是祖宗赐福给我们。我们怎能不感谢祖宗呢?来人,立刻献上牺挂,重谢祖先的恩惠。”
令狐烦在赵武耳边低声说:“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赵武轻声说:”我们这次为救宋而来,虽然我们征用宋国百姓也是应该的,但换一种方式征用他们,想必他们会更乐意为我们效力。而我们所费不多,却赢得了一全忠心耿耿的村寨。这不是很好吗?”
令狐顾皱着眉头说:“你的《百器谱》曾用来换数千武士与农夫,现在只用来换一次遮风避雨的功劳,换的太便:二二且那本书中还有多种军事器械,让宋国百姓学会了,…不必是晋国之福。”
令狐颌是个大军国主义,他心里处处想着晋国的利益,赵武不想强辩。他缓声说:“雪中送炭,情意是不一样的。我的士兵受伤。没有得到这座大庙歇风避雨,岂能得到医治的时机。所以他们等于坚决挽救了我四百多名士卒。这个功劳足以让他们得到酬谢了。”
令狐颌不再坚持,他摇摇头,说:“这一耽搁,我们怕是追不上郑君了。”
虚村,口月,晋侯、宋公、卫侯、郜子、齐国崔抒与鲁国的仲孙蔑在虚村(宋地,在今河南省延津县)会盟,商讨解救宋国事宜。同时派张老到各国宣传晋国的态度,并顺路观察各国对晋国的态度。张老沿途一路宣示:晋国新君虽然年幼新立,但是英明强干,大家不要有顾虑。
月末,韩厥带着撤下来的军队赶到了虚村,国君一见韩厥,马上问:“情况怎样?”
韩厥笑不可抑:“不错,形势大好一一楚军退却了,郑军出击却被我们的新军击溃,郑国国君一路狂奔回国,新军将佐不肯放弃,正在沿路追杀”宋国的危急已经差不多解除了。现在就等下军的结果。”
荀罂在一旁补充:“彭城孤立无援,城中毕竟还是宋国百姓,等我们的大军到了,彭城一定不会坚叭”一旦彭城百姓献城。这宋国的危急,基本上算了结了。”
悼公忧虑的望了望南方:小武也太执拗了,郑军已经败了,又何必对郑国国君不依不饶呢?还不快来虚村汇合。”
韩厥脸上的笑容藏不住:“武子的新军当初用的新战车,我还在琢磨这种窄小的战车有什么用途,这次武子给我们展示了一种新式打法一一用轻便战车屠戮步兵,效果真是难以想象。没错,等这种打法成熟后,即使面对楚国的军队。我们也有信心战胜。”
悼公头:“这就好。我们已经有了针对楚国的手段。寡人巴不得再遇到楚军。”
稍后,张老一圈巡回宣传下来,卫国首先出兵了,他们派出卫国名臣宁殖带领军队赶往彭城;紧跟着。前往鲁国请求鲁国出兵助战(乞师)的士鲸抵达鲁国。
根据当时的灿巨,来乞师的大臣地位不同,盟国接待规格不同,出兵的数量也不同。鲁国执政季文子咨询鲁国的圣人盛武仲应该出多少兵,盛武仲说:“从前晋国伐郑的时候。来的是知伯(荀簧)是下军之佐。现在敌季(士幼)在晋国也佐下军,人数与那次伐郑战役相同就可以了。事奉大国,不要搞乱来访大臣的爵个顺序。并且多加恭敬。这是合乎礼仪的。”
季文子听了这主意觉得不错,照搬执行
网刚为卿,初次出使。士鲸得到鲁国足够的恭敬,感觉很不错。
随着鲁国出兵助战,曹人、苕人、都人、滕人、薛人也相继出兵,但唯独齐国又出现了不服从的苗头,居然不派兵参战。参与盟会的齐国正卿崔抒见势不妙,一路狂奔回齐国劝说齐灵公。
不说崔掺怎么劝解齐灵公。在第二年年初,暴躁的杂犀持续狂攻之下,彭城坚持不住而降,亲糜押解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五人回国,囚禁在瓠丘(在今山西省桓曲县)。至此,宋国危急宣告解除。
攻取彭城后,晋国马上向齐国问罪,一看晋国如此迅速得胜,齐灵公赶紧认错月,齐灵公派大子光(即世子光,“大子”这词类似此后的“太子”)到晋国做“质(保证信用的抵押品)”
大子光进入晋都的时候,正好遇到晋国新军跨越棘门。大子光站立在棘门附近,仔细观察着穿越棘门的队伍,只见魏兵穿越棘门后,形态顿时懒散起来,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成群,向东郭的酒舍、妓寨走去,而新军将令狐烦对此却不加阻止,只顾扭头跟赵武聊天。
与此相对应的是。赵兵穿过棘门。虽然也收起了武器。但他们马上在的音的指挥下,维持原来的队形继续前进,脸上充满了回家的渴要。
大子光慢慢摇头。转身对身边的一位大臣低声说:“人都说武子仁善,可我看武子管理军队的手段显然比魏氏严厉。我记得崔抒回来的时候曾说过,晋国正在研究新的打法,其中的关键是赵武,他研究的新式战车就是为了配合新的打法。但这次,我却没有看到赵氏的新战车,怎么回事?”
大子光身边的大臣是晏婴,这是一位春秋时代的著名人物,但此时。他仅仅是送大子光入质的押运人。此人身材矮相貌并不出众,大子光把他当作智囊,有事就询问。
晏婴听到问话,眯起眼睛说:“来之前,我细细研究了晋国的八卿,唯独赵武这个人有看不懂。这人大约是从小受家臣教养,性格有孤僻,与晋国诸卿很少交往,虽然他是智氏女婿,但我没听说他与智氏有多么亲密,倒是与韩氏的韩起结件终日。
我说他奇怪,是因为这人的知识传承难以让人摸清。传说他是由家臣教导长大的,但我细细考察,却发现他的家臣显然不具备他本身所具有的那些智慧,这倒使我想起了现在晋国的国君。同样是年少,现在晋国的国君却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老陈,他的智慧是从何而来的,莫非真有人“生而知之。
大子刚才说没见到赵氏战车,其实我也正奇怪呐,但考虑到晋国为隐瞒新式武器,不惜瞒下潘武被击杀的事,以此推测,我们看不到赵氏战车,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不知道,晋国人如此注意保密,是谁的主意?韩伯的,还是赵武的。如果是赵武的主意。此人年纪轻轻竟如此深沉。真是可怕。
更可怕的是,晋国国君才有十四岁,而赵武现在不过二十出头,按通常情况计算,这对君臣至少还有四十年的寿命,他们现在这年龄便显得如此沉稳而多智,四十年后,晋国会是个什么样子?光是设想一下,就令人不寒而栗。”
大子光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摆手催促自己的御戎。
马车动了。大子光当先进入晋国的国门,赵武与魏颌边走边聊。故意落后一步,尾随着大子光进入国门这两人早已认出了齐国的大子光,但他们没有向元帅交卸任务,所以不便擅自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