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倒没在意,接口道:“而且刚才郡主还说,碧云霞是一位友人所赠。”
“那是存棋唯一的朋友!”朱存棋顿时喜上眉梢。
不知为何,朱由检竟感觉心中产生一丝妒意,暗想这位友人一定是朱存棋的心上人了。不知是谁这么幸运,能获得这位高雅的郡主的芳心。
可他赶紧又在心中告诫自己:喂!人家可也姓朱,虽然血缘已经被稀释了多少代,可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姐妹!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可别太过分了,连自己的姐妹也要下手!
想到此处,他赶紧收摄心神笑道:“郡主的友人定非凡品,他日有机会,一定要为我引荐引荐。若还觉得寂寞,也可以来秦王庄走动走动,与王妃她们做做伴。”
朱存棋却对他俏皮地一笑道:“他呀!他也早想认识殿下了,只怕太过唐突。不过他现在却不在陕西,什么时候回来就不一定了。至于王妃娘娘,存棋有些怕她呢!”
“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老虎。”朱由检笑道。
“王妃娘娘生得太美,存棋不敢和她站在一起嘛!”
二人一路谈笑,沿着干涸见底的泾河向上游寻去,不多时便渐渐地进了嵯峨山。忽听前方一阵大喊:“喂!别往前走了,这里危险!”
朱由检定睛一看,却是喜出望外地道:“郝大明!你们怎么样了?”
四号工程的工头郝大明也认出了朱由检,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道:“尤掌柜,你来的太好了!前面两个山头让地震给震倒了,把泾河水给阻断了!现在周围的山头还在不断地往下掉石头,掌柜的一定要小心啊!”
朱存棋与朱由检对视一眼,一是惊讶于他的判断如此准确,二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被别人喊作“掌柜”。
朱由检却顾不上解释,先问郝大明工人的情况。
郝大明擦了擦汗道:“大伙儿平常干活儿就晚,地震的时候都没睡觉,所以人是没什么事。可惜了前些日凿出来的石块,全被山头给埋住了。”
“人没事就好!”朱由检大喜道,“石块被埋这没什么。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不地震,这两个山头上的石头,咱们什么时候能全凿下来?这一地震,咱们倒省事了!”
“对呀!”郝大明一拍脑袋,兴奋地哈哈大笑道,“让掌柜的这么一说,地震还是一件大好事了!”
“好和坏都是相对的。”朱由检笑道,“只要动动脑子,把不利的因素转变成有利的因素,坏事也就变成好事了。”
“掌柜的说得太深,咱听不懂,您就说怎么干吧!”郝大明跃跃欲试地道。
朱由检道:“眼下开采石头的事先放一放,咱们必须把堰塞湖的问题解决掉。你带我们上去看看!”
郝大明便在前面引路。山路陡峭崎岖,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朱由检与朱存棋只得下马步行。一边走,朱由检一边向她悄声解释,自己是泾阳商帮的出资人,以王爷的身份出面当然不行,只好假借“尤掌柜”的身份。
朱存棋默默地听着,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甜蜜,细细地品味着方才的“我们”二字。
不多时,几人已经攀上山。朱由检抬眼望去,不觉惊叹一声:“好大的堰塞湖!”
原来泾河本是从两山夹着的山谷穿过,如今两边的山体滑落下来,将泾河的河道堵了个严严实实。那山谷便形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堰塞湖,湖面宽度足有数百米,长度则有二里多长,深不见底,且水面还在缓慢地继续上涨。
朱由检看了看堰塞的坝体,大约有五六十米高。他心中默算一遍,已经大概知道:如果这座堰塞湖灌满河水,就可以积攒上亿立方米的水量。一旦决口,那可就真是“黄河之水天下来”,下游不冲个稀里哗啦才怪。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朱由检急急地道,“郝大明,你派人给我日夜盯着这湖水的高度,每天回报两次!我赶紧回去组织人手,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个堰塞湖给打通,将水缓缓地放出来!郡主,咱们马上去泾阳县城!”
“好!”朱存棋也紧张地道,“我马上派人回府去,将府里的几十名仆役全派过来帮忙!”
朱由检忙拱手谢道:“眼下必须群策群力,众志成城,方能化解这场大难。郡主深明大义,我先代泾阳百姓谢谢你!”
朱存棋也敛容回礼道:“殿下才是百姓的大救星。若没有殿下,只怕直到堰塞湖决口,人们还浑然不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