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摇摇头,有若亲见般答道:“他们没过来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门后静了片刻,然后传出一个人的声音,说话的是个粗声粗气的中年男人:“德尔菲恩小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些鬼东西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您拿个主意吧,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我们知道城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涌银河下游,但要是晚了,只怕那条密道也会被那些怪物给找出来。”
一个柔和的女声答道:“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个人在他的领地就有一支穴居人卫队,可见他和乔根底冈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早就在谋划这些阴谋,只是没人想到他竟真敢对帝国动手。”
小精灵在密道这一头听到这个嗓音,就对仙妮说:“是她。”
“是那个女人?”
小精灵头,她思考了片刻,忽然说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糖果铺的老板娘。”
“在你的家乡,人们都管老板娘称作小姐的吗?”仙妮讥笑道。
“她在糖果铺,当然就是糖果铺的老板娘。”
“好逻辑。”
这个时候门后一个年轻的声音接口道:“艾尔曼先生他一定是在信风之环就识破了这人的阴谋,才会遭此毒手!”
“谢谢,埃菲先生,那人阴险狡诈,想必事实正是如此。我问过安德莎,当初要不是他有意丢下艾尔曼他们,她也找不到机会动手,那个女人固然可恨,但某些伪善之人更应当受到审判。艾尔曼他发誓一生保护我,现在他不在了,但我仍然是他的妻子,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第一个声音叹了口气:“哎,德尔菲恩小姐,好吧,请您放心好了,无论您在这里呆多久,我们都会留下来保护你的。”
“谢谢你,索林兹先生。”
“不必客气。”
“穴居人们今天袭击了北山哨岗,那个地方对于它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它们是冲着布奥斯去的,或许还说得过去,但事实证明它们仅仅进攻了北山哨岗,”年轻的声音开口道:“穴居人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我听说奥尔康斯伯爵在那个地方,那人和帝国南面的贵族素有仇怨,所以我猜测,他最有可能和这些穴居人在一起。”
“我们的人手也确实打听到,坦仆身边一直有一个神秘的人类。”粗重的男音答道。
“那十有**是他,一般人怎么会和那些怪物在一起,尤其是这个时节。”一个新加入的声音说道,这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口音。
“能摸清楚坦仆和他的行踪吗?”女人的声音问道。
“这不难,这些怪物大概是习惯了地洞,对我们的建筑很不适应,我们很轻易就能接近它们的驻地。”
“那好吧,想办法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安排好埋伏地,不要靠得太近,那个人很厉害。”
年轻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再厉害,也躲不过屠魔枪。”
“小心无大错。”粗重的男音提醒道。
然后其他人又互相交谈了几句,大都是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趴在门上的仙妮和小精灵很快失去了兴趣,门后面的交谈声逐渐低了下去,随后又是一阵拖动杂物的声音,最后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一切才重新归于平静。
“他们走了吗?”过了好一会儿,仙妮才问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门后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堆积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木箱、木桶、损坏的柜子和铁制的架子,小精灵环视一周,小声问道:“你听明白了吗,他们在说什么?”
“无非是互相报复而已,我见过好多人类,他们都是这样的。”仙妮扇了几下翅膀,落在小精灵的肩膀上回答道。
“他们真无聊,我们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去找那个坏家伙报仇。”
“我总觉得你把我们也骂了进去。”
“怎么会,我们是正义的报仇,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不准你说话了,仙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精灵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恼羞成怒的技巧。
两人沿着地下室的楼梯向上走去,她们悄无声息地推开地下室的门,门外仍旧是一条黑灯瞎火的走廊,克鲁兹人在建筑上的天分仿佛就仅限于将过道、房间与楼梯连接起来最后再加上外墙,毫无创意可言,她们小心翼翼地经过面包铺的一楼,但一楼没有住着任何人,各处的房间都是空空荡荡,像是经历了一场扫荡——还余留着穴居人身上特有的臭味。
“你知道怎么上阁楼吗?”仙妮用爪子掩着鼻子问道。
小精灵却丝毫不在乎,一边走一边用尖尖的小鼻子东嗅嗅西嗅嗅,像只小猎犬一样。然后她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地方吗?”
“嗯,有一次我偷偷上去过。”
“什么时候?”仙妮惊讶地问道。
“你不在的时候,那屋子后面有一个野葡萄架子,可好爬了,”小精灵小声回答道:“不过后来不小心被窗帘挂住了,摔下来把葡萄架给压坏了,再后来就没办法再上去了。”
“后来?你还上去了好几次?你上去干什么?”
小精灵答道:“我想上去看看那个胖乎乎的家伙把面包藏在什么地方。”
仙妮对于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你是想去偷面包吧?”
前者脸微微一红:“谁叫他不卖给我们——”
“你见过买东西不付钱的吗?”
“可小精灵没有钱。”
“噢!”仙妮用两只小爪子抓了一下脸:“真可怜,我们打个商量吧。”
“什么?”
“这一次要是你被爱奎莎给抓回去了,可千万别说是我带你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