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当然不相信这位托尼格尔伯爵真的那么单纯,她隐隐感到布兰多似乎是故意将对方逼到这条死路上去的。
那克鲁兹骑士也在同时变了脸色。
“你在说什么,”他忍不住有些恼怒地喊了起来:“我说过,现在是战争时期,不可能打开骑士之门,你没听明白吗,先生?”
“这里是埃鲁因王国与克鲁兹帝国的国境之内,我从未听闻过有什么战争。”布兰多仿佛把这位骑士先生的呵斥当做了耳边风,只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
“是吗?”那骑士忍不住冷笑:“那么你大可以去说服侯爵大人,这个命令是他下达的,假如你能说服他使他相信这里不会受到战争的威胁的话,我自然会亲自打开骑士之门来迎接各位进城。”
布兰多看了他一眼,答道:“好吧,我会说服你们的侯爵大人的,不过按照礼节,你是不够资格来迎接我们的,原本这个荣幸是留给你们那位大人的副手,但假如我出面说服他的话,那么他恐怕就得亲自出面来迎接我们作为赔罪了。”
那克鲁兹骑士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白曰做梦。”他说,他最后丢下这句话,说道:“好吧,假如你们不打算和我一起进去的,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当然了,随时欢迎你们来说服我们的那位侯爵大人。”
说罢,他丢下布兰多一行人,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返回了要塞,仿佛真不打算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埃鲁因乡巴佬了。
等到克鲁兹人离开之后,艾弗拉姆、公爵千金与其他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他们的团长身上,艾弗拉姆心中只以为这位伯爵大人是想要卖弄了一下自己的胆识,好以进为退,但这位年轻的领主显然没料到克鲁兹人从来不吃这一套。而公爵千金默然不语,心中显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问题是现在克鲁兹人已经走了,他们这个使节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可无论是回头还是去求那位侯爵大人,都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情,这件事显然是他们这位团长大人惹出来的,所以如果说要有人出来善后,那么自然首先还是应当由这位团长大人出马。
但布兰多好像浑然没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似的,他抬头看了这高耸的城墙一眼,然后回过头轻描淡写地对身后的夏尔说道:“克鲁兹人的执迷不悟,六十年前,六十年后,以及今天,这一从来没变过。夏尔,去我的马车上把我的剑拿来。”
艾弗拉姆还没听明白过来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比他更加机敏的公爵千金已经反应了过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个使节团的团长大人,好像才想起对方的另一重身份——剑圣。
“不行,”她赶忙出言反对道:“伯爵大人,你绝不能这么冲动!”
布兰多看着她,问道:“我怎么冲动了,欧妮小姐?”
“他竟然问我他怎么冲动了!”公爵千金差没忍住要去揪自己的头发,她原本以为布兰多不过是有些年轻气盛,但现在看来对方完全是个疯子。她忍不住大声说道:“如果你要去胁迫劫持那位侯爵大人,有可能引发一场战争的。”
布兰多忍不住有些愕然:“谁说我要去胁迫劫持一位真正的贵族了,欧妮小姐,你可不能肆意污蔑我的名誉。”
“你不打算这么做?”公爵千金一下怔住了。
“当然。”
“你发誓?”
“公爵小姐,我虽然并不是不喜欢开玩笑,但现在你这个玩笑有些过头了。”布兰多严肃地答道。
这下公爵千金有些狐疑起来,她忍不住怀疑地盯着布兰多。
但布兰多倒确实是没有打算过去挟持那个什么狗屁侯爵,首先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待在什么地方,他总不能在这座要塞里杀个七进七出。不过这个时候夏尔已经拿来了他的佩剑,这把剑不是那把他已经用惯了的,黑沉沉的大地之剑,而是一柄仿佛由冰晶雕琢而成的,水晶一样的长剑。
布兰多接过那剑,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抬起头来,盯着这座拥有近四百年历史的要塞。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欧妮小姐,”布兰多回答道:“我从不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语毕,他举起剑随手向这座要塞的大门一挥。
一道明亮的银线,仿佛从地面升起,刹那之间,斜向直插云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