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内松子爵继续说道:“在埃鲁因活动的邪教徒,主要是万物归一会与牧树人,而这两个组织之间又互相对立,所以我们最好是分开来调查他们。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万物归一会交给你,牧树人交给我——”
骑士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博格,万物归一会虽然更善于伪装,但牧树人却组织严密得多,按照我们两人的实力——”
“停停停,”博格-内松连忙打断他:“我是大人的学生,你总得让我立一次功,对吧?”
骑士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埃鲁因的斜阳,正缓缓沉入格拉哈尔山脉之下,黑暗逐渐吞没大地。
但繁星业已升起,闪耀夜空。
狮心圣剑曾生于先君埃克的时代。
七百年之后,这把剑再一次被握在了狮心王后人的手中——
安蒂缇娜默默地注视手中的剑。
既然这把圣剑已不再能承载理想给予这个王国带来光明,那么至少不能让它的力量掌握在萨萨尔德人的手中,带领这个古老的王国走向毁灭。
它生于先贤,建立了这个承载光辉与誓言的国度。
那么它的毁灭,或许注定要给予人们最后的希望。
历史的循环自此而终。
剑因西法赫而生,亦因西法赫而死。
她握着那把剑,决定以这个古老的姓氏来履行这个诺言。
她举起剑,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抬起头来,明亮的目光好像一道剑光,直刺向那个卑劣的叛徒。
马卡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放下它!”
萨德尔男巫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他忽然一个箭步从自己的位置上射了出来,如同爪子一样苍白的手勾拢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紫色的电光从他胸前的项链中射了出来。
但剑的力量已经融入了西法赫家族的血脉之中。
在幕僚秀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时间的指针正在放慢脚步。
她看到那个叛徒瞪大的眼睛,脸上的肌肉从松弛到紧绷,再缓缓张大嘴巴,露出里面的牙齿——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他的手正像是个垂死的老人一样慢慢举起来,一点点挡在胸前,这个简单的动作,经历了恍若一个世纪之久。
而萨德尔男巫张开五指,闪电一点点地从他指尖延伸出,那不像是迅捷的光,倒更像是打翻了颜料,紫色与银色混合在一起在缓慢地浸透画布,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
整个世界仿佛都定格了。
安蒂缇娜看到男巫撞倒的椅子像是悬岗半空中,四根椅脚都离开了地面,在半空缓缓倾斜。一本名为马诺威尔植物学的书被掀离了桌面,以可见的轨迹落向地面,过程慢放到了极致。
然后她向身后放下了剑。
手中的剑缓缓向后抡去,再从下往上划过一条圆弧,当这个圆弧复位之时,剑脱手飞出。
马卡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萨德尔男巫念咒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忽然之间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狂怒一点点化为惊愕,手上的动作也汀了——眼中倒映出了一条明亮白炽的线,与他错身而过。
马卡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那一秒,被分割成无数个瞬间。
但唯有一道白芒尖啸着穿过了屋子中央。
毫无阻碍地击穿了马卡罗的胸膛——
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淌。
萨德尔男巫回过头,正好眼睁睁看着那道纯洁无瑕的剑光当着他的面,剖开了马卡罗。那个叛徒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出,惊恐、不甘、痛苦与追悔莫及的神色定格在了最后一个瞬间,然后融化在了一片洁白的火焰之中。
有的人本来有机会可以名垂千古,成为另一个被埃鲁因所记住的人。
但他疡了另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在火焰之中通往最后的灭亡。
狮心剑穿透了这位王党的叛徒之后,继续向前,击中了书桌上的一只金属天文仪。
在萨德尔男巫惊怒的眼神之中,这把埃鲁因人的圣剑,竟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剑刃折断开来,化为无数细碎的碎片,飞射向四面八方。
“不——!”他怒吼一声,须皆张,内心之中喷兵出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灯堡化为灰烬。
他仿佛看到了黄昏之龙在自己面前的幻境,面带冷笑注视着他。
在它背后,是萨萨尔德人的毁灭。
以及世界的痉。
“不!”萨德尔男巫再次痛心地尖叫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把圣剑,竟能如此轻易地折断。
而白银之民强大的力量,这一次也再无法为他挽回什么。
狮心圣剑的确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那是只有西法赫家族的后人们才知晓的传说。
紫色的闪电在同一时间击中了安蒂缇娜——
近于圣贤的力量几乎在一瞬间撕碎了少女凡人的躯壳。
那是一个有关于信仰与尊严的故事。
虽然弱小。
但却注定不受命运所摆布。
无论要为此付出什么。
卑微者的抉择,如同少女手中的剑。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安蒂缇娜闭上了眼睛。
但死亡却久久未有有降临。
她听到心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沉睡的意识:
“安妮,你长大了。”
房间之内。
萨德尔男巫震惊地看着四散的圣剑碎片,彼此聚拢在一起,在一道无形力量的汇聚之下,环绕在那个人类少女的身边;而他的力量,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元素与法则的力量,全部被这道无形的力量扫除一空。
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闪入了屋内。
冷冷地看着他。
仿佛看待一个死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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