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蒂莎脸红了红,这大约是她自从出生以来唯一一次自吹自擂的经历:“只是一个不那么出名的称号罢了,在圣者之战中有很多人都得到了称号,那毕竟是一初世之战,后人对战争充满了敬畏,才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称谓流传下来,并不是每一个都名副其实。”
不出名的称号么?
布兰多心想自己要真相信那才是见鬼了,他早已看出来,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领域上,与她的姐姐相比,梅蒂莎这个妹妹显然也不遑多让,莫非这正是银精灵王室的家族传统?
不过梅蒂莎与希帕米拉的疡给他提了个醒,旅法师的道路,对于他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条获得力量的捷径。芙西娅曾经提示过他,在他的牌组当中,除了身为‘骑士’的法兰骑士梅蒂莎之外,只有他本人能够操纵产生财富的地牌与神器,而地牌与神器产生的有色法力对于旅法师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如今梅蒂莎与希帕米拉已经踏上了完善旅法师规则这条道路,那么作为掌控这套套牌的旅法师本人来说,他也必须有意识地去补完这套卡组的最后一个缺陷了。
法恩赞的冬至宫中,高亢的争执声正将这座经历了两个时代、见证过圣堂与帝国无数个风风雨雨的历史的圣殿震得嘤嘤嗡嗡作响。
大厅的正中央,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裴提安三世正神色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的臣子们。在金焰之年,曾经有大画家绘制过一幅传世名作——争执的廷臣,那幅画虽然描述的是诺力时代克鲁兹沆瀣沉浮的王朝景象,但与眼下这一幕是何其相似,或者说但凡有人类的地方,就少不了利益交割,争权夺利。
身穿暗红色的、素白色的或者是深蓝色滚金边长袍的廷臣甚至是主教们,正分成几个阵营,彼此指责、攻讦,甚至脸红脖子粗,丝毫没有贵族温文尔雅的形象。
所说出的大多是诸如‘反对,不同意,荒谬,不可能’一类的词汇,显得既无营养又缺乏建设性,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有好几个钟头。若在平日,裴提安三世早就将敢于制造混乱的人丢出自己的宫廷之外,但今天,却有些特殊。
片刻之后,他才从圣座上直起身来,举起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原本还热闹得好像是法恩赞最大的贸易港口塞班的集市一样的大厅,顷刻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穿着各自服色的廷臣们彼此看了一眼,各自归位,冬至宫的大厅类似于一个椭圆形,北首最高的位置放置着法恩赞的神圣王座,是世俗与神圣权力的最,但王座两侧往下以至于最南面,所有人都有座位,而且位置平等,寓意神权之下人人平等。
裴提安三世显得有些疲惫,因为这样的争执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但事实上关于这个议题早有结论,只不过他必须给自己的臣子们一个交代。
“好了,我意已决,”裴提安低沉的声音在大厅上空缓缓响了起来:“我让诸位到这里来,并不是想看你们讨论出一个结果,而是解答各位的问题。当然,神赋予了我们思考的权力,但思考是睿智地判断事物的过程,而不是用来计算一丁点的得失,作为我的臣子们,神的仆人们,我希望各位的目光能够更长远一些。”
说完,这位教皇冕下用深沉的目光在椭圆的大厅中扫视了一圈,在他注视的目光中,大主教嘉古斯提站了出来。
“陛下,我们能够理解您的意思,但是克鲁兹人是我们的对手,眼下他们正陷入内乱之中,我们可以疡冷眼旁观,也可以疡落井下石,但在这个时候贸然插手,且不论那位皇长子殿下是否真的能够胜利,是不是太过贸然了一些?”
“我倒不这么看,”另一个廷臣站了起来:“锦上添花的道理谁都明白,但雪中送炭才方显珍贵,我们提前投资,付出的并不多,但若能因此而削弱宿敌,对于法恩赞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呵呵,商务大臣不愧是商人出身,口口声声不离买卖二字,可惜这世上哪来的稳赚不赔的买卖?罗迪尔在他的国家一书中告诉我们,国家与国家之间唯有利益与背叛,克鲁兹人的皇长子首先是克鲁兹人,就算他真的夺得了王位,那他也是克鲁兹人的皇帝陛下,这两重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站在伊尼珥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就算我们和他签订了种种条约,他都可以翻脸不认,关键在于,作为两个世仇的国度来说,我们缺乏约束他的必要手段,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并不看好这所谓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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