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你啊。苏,我们早已是朋友了不是么。”芙蕾雅微微一笑,她马上又沉默了下去,想起了那个噩梦之中的嘲,心中担忧不已。
苏手上继续默默编着辫子。
“苏,你编的辫子真好,我都快习惯你在我身边了。”芙蕾雅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舅妈一家。
“嗯。”
半个钟头之前,第一枚陨石终于光顾了鲁施塔这座千年帝都。
那枚碎片挟着长长的尾焰与高温旋转着坠落在城外近郊,将附近的一条河流完全蒸发干涸。随后掀起的冲击波又撞向十几里外的鲁施塔的圣白之墙。
千年之后,爱若玛的庇佑再一次守护了这座城市,明亮的光环在白墙之上亮起,抵消了近三分之二的冲击,剩下余波散入城内,直接将南城一半区域化为白地。
城内三条运河霎时间蒸发,滚烫的水蒸气升腾上天空,大火四处引燃。形成浓烟滚滚,与水汽混杂在一起。笼罩在整个外城上空。
在鞋匠区,紧挨着都德河,在十六和十九棵橡树之间,有一家希斯匹德的水产店,店主人是个派希尔来的乡巴佬——一个糅合了帝都人骄傲的称呼,主要经营崇高内海与帝都的水产转运与经营的工作。因为垄断了贵族们的生意,因此相当富有盛名。
当灾难发生时,这家富有盛名的老店也和这条街上大多数铺子一样,化作火海,在一片吱吱嘎嘎的声音中。轰然倒塌了,好在店主人当天晚上到城外白枫林去度假,侥幸逃过一劫。
火烧了几刻钟,附近的地窖的石盖门被一只灰扑扑的兄给撑开了,一个行孩从里面爬了出来,他落到地面上,忍不滋得跳了起来。
在他后面,又爬出一个高大个子的年轻人,然后是一个粗眉毛的姑娘。
三人从地窖下面拿出来瓢盆等器皿,急匆匆跑到附近的都德河中盛水,然后开始灭火。等火扑灭之后,他们七手八脚地翻开烧烫的砖块和木材,从水产店的废墟下面掏出大多已经烧熟烤焦了的各类水产。
这些水产被装满了几个木箱,然后他们又带着箱子重新爬回了地窖。
地窖下面此刻坐满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的秘会教徒的长袍,是个年轻人,卷曲的头发,满头是汗,长袍厚厚的兜帽也给他拉了下来。
那个粗眉毛的少女从梯子上爬下来时,他还在大声对其他人宣讲:“爱若玛大人已经降临了,复仇的火焰必将进化一切。”
粗眉毛的少女迸箱子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这番话。
其后是那个大个子的年轻人,他下来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闭嘴。”
“你怎么能让我闭嘴?”年轻人怒道:“难道你是女王陛下的走狗?”
“老祖母是炎之圣殿的信徒,她虔信玛莎大人八十年,你再在她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信不信我把你给丢出去?”大个子不轻不重地说道:“别忘了是谁收留你们。”
“我们只是暂坐已。”有人不满道。
“那你们现在出去?”
说话的人立刻不发声了,他们不是为了躲避陨石而进来的,而是被寇华召唤的狼群赶进来的,没想到竟然逃过一劫。欧吉斯老祖母平日里因为笃信圣殿而被他们所敌视,可先前放他们进来避难时,这位八十多岁早已眼瞎的老人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让自己的孙子打开地窖门。
众人知道,这位老太太的儿子也是死在不久之前南方的战争中,与孙子相依为命,希斯匹德水产店的老板可怜这祖孙俩,免费将地窖腾出来给他们住。而身蹿这个时代社会的底层,也不可能对邹条件有什么挑剔。
行孩最后爬下来,闭着嘴巴看着地窖中多出的这么多人,显得有些认生。他默默走到自己祖母的身边,后者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去给大家倒点水。”
“水已经不多了,欧吉斯老祖母,外面河水都要干了。”大个子皱着眉头答道。
“总得要喝水,总有办法,去吧,大家嘴都干了。”老人家一双浑浊的眼颈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空气,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皱巴巴的脸上微微笑着答道。
大个子不说话了,他是老希斯匹德的学徒,而粗眉毛的少女则是水产店主人的女儿,两人其实都和老祖母没什么关系。
水装在一个焙干了的泥缸里,浅浅的只有三分之一不到,行孩用木勺子踮起脚一人勺了一瓢,大个子看他吃力的样子,走过去接过木勺,将勺子中的水倒去一半,然后递给那个秘会教士。
后者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发作,默默地接过勺子喝了起来。
众人都沉默下来,默默地喝着水。
希帕米拉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嘲——
“你醒了?”粗眉毛的少女一直在盯着希帕米拉。
事实上很难有人不注意到这样一个精致的人儿——一头金子般漂亮的卷发,皮肤白得好像陶瓷,嘴唇红润得好像樱桃,鼻子翘翘的,点缀着些许淡淡的雀斑,既俏皮又可爱。
她看到对方眨了一下眼井后,微微睁开来,惺忪朦胧的眼神,抬起来的长睫毛好像刷子一样浓密整齐,心中不由得惊叹对方的美丽。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儿,她一定是内城中那些贵族的千金。”
粗眉毛的少女心中擅自揣摩道。
“这是什么地方?”希帕米拉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虚弱地问道,还好她至少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在躲避龙后格温多琳的追击中受了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忽然弃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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