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学,促销员不能再做了。罗大姐还有舍不得苏佩,让她有空打电话。说暑假的时候要是有用促销的,给她留意着。苏佩谢了罗大姐。
开学后,苏佩仍然每天去快餐店打工,周末给人补课。算算这半年的收入支出和下半年大约能赚到手的钱,还是凑不够明年的学费。可再找份工一起做,时间上又不允许,现在已经整天转得像个陀罗。如果苏佩开口,舅肯定能给她寄钱,但她不想增加舅的负担,舅还要供杨毅上学。
苏佩为此每天闷闷不乐,烦恼着,晚上睡不着,渐渐地瘦下去。
苏佩知道有不辛苦又赚钱多的工作。比如对门的师姐,每天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有时深夜回来,有时通宵不回来。苏佩长的不难看,一米六二的身高,体型窈窕。可苏佩不想也不愿意像师姐那样,她总记得妈说的话,妈妈让她好好的。
那晚苏佩睡不着,看着天放亮了,悄悄下楼在校园里溜哒,看见师姐从小轿车里出来,踉跄着走路,终于软倒在地上。苏佩赶紧过去扶她,师姐的上衣从领口裂开,白嫩的皮肤上,一块块青紫和淤痕……
苏佩扶师姐在树丛里的椅子上靠着。回屋把自己的衬衫拿一件,走回来给师姐穿上。师姐忽然就拉住苏佩,眼泪一滴滴掉在苏佩的手上,冰凉冰凉。
苏佩说师姐你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对自己,啊?师姐沙哑着嗓子说,钱,为钱啊!
师姐跟苏佩说了好多话。师姐说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想改变命运?可咋改变?得有钱去读书啊!妹妹,你以为我愿意么?我以前,也像你一样,每天拼命打工累得要死,吃食堂最便宜的菜。可还是凑不齐学费,家里还有弟弟,等着我寄钱读书……我没有办法啊,妹妹。
师姐抽出支烟,燃,深深吸了一口,说:妹妹,你可别走上这条路,回不了头了,一辈子洗不干净。苏佩抱着师姐,默默流泪。
…………
苏佩心里憋闷,常常失眠,本来身体就不壮实,这天晚上发起烧来,嘴唇烧的脱皮。糊里糊涂躺在床上,想要起来喝水,身子像别人的,眼皮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眼。
这一躺就是两个星期,快餐店的工丢掉了。补课那家的孩子数理化成绩上来了,又请了个外语学院的学生,补英语。苏佩爬起来去给人补课,结果人家把她辞了。苏佩想这叫什么来着?祸不单行啊!又不是演电视剧,生活怎么能这样忽悠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