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灾祸。与世无争的阿尔金荒原经历了数百年的平静,现在也开始沾染了世俗的利益纷争,我们桑兰族人和诺顿族人本来相安无事,和平相处。我们生活在荒原的西边,他们生活在东边,就以察雅圣地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最近,诺顿族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屡屡越过边界来打猎,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乎,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了,甚至出现三四百名猎人一起越边犯境的事情,于是我们不得不出面警告了他们两次,可是他们还是不知悔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杨夙枫再次忍不住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进去察雅地区打猎?”
桑格低沉的说道:“将军大人,你不要着急,我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诺顿族人越边犯境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们屡屡起冲突,也造成了几十个人的死亡,有我们的,也有他们的。当地的官府出面调停,屡屡是偏向他们那边。我们很气愤,找到官府论理,官府却不理睬我们。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诺顿族人有很多人在帝国军队里服役,除了很多名高级军官,禁卫军的狼奇少将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们在官府方面的势力很大,地方官员自然不敢得罪他们。于是我们想来想去,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诺顿族人既然可以从军争取权力,我们桑兰族人为什么不可以?诺顿族人的确英勇善战,但是我们桑兰族人又何曾落后了?所以,我们族中会议决定,由我带领他们,总共一百四十人,到亚森回廊去投军,听说那里的统帅是大皇子殿下,只要我们干出一功绩来,将来在帝国的地位未必就会输给了诺顿族人。为了能够顺利达成目标,我们特意到察雅圣地去拜祭了唐川陛下的灵位……”
杨夙枫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们是不是携带着武器去的?”
桑格尚未应答,他旁边的桑顿已经急切的说道:“我们桑兰族人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是携带着武器的,这是我们祖宗的规矩。他们诺顿族人也是一样的,听说狼奇少将也是刀不离身,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的。我们只是到那里祭祀唐川陛下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马到功成,他们凭什么诬陷我们是到察雅地区去打猎?”
杨夙枫微微了头说道:“你们说的的确是真话?”
桑格斩钉截铁的说道:“将军大人,我们句句属实。如果我们有一句谎言,立刻叫我们桑兰族人全族六万三千余人都不得好死!”
杨夙枫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切切不可发这样的毒誓,我信你们就是了……”猛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哨子声,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杨夙枫回头一看,只看到西南边的帝国中央军大营旗帜晃动,尘土飘扬,似乎有大规模的兵力调动。
射颜讶然说道:“这……开打了?”
杨夙枫审视一下四周,果断地说道:“你们立刻将囚车打开,把鹰角长弓给他们用,按照顺序向后退,向东北方向退。”
射颜等人急忙执行命令,那个军官还要阻挠,杨夙枫根本懒得跟他多说,明晃晃的少将佩剑搭到了他的脖子上,轻轻一拉,鲜血就渗了出来,他急忙颤抖着将囚车钥匙交了出来。
西南方的军营内哨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急促,骑兵的混乱马蹄声和部队的整齐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忽然间暗淡了下来,乌云飘过,似乎就要大雨倾盆。杨夙枫等人一边缓缓后退,一边冷静的注视着局面的变化。中央军大营的异常自然立刻引起了龙家边防军的警惕,那边的密集的军鼓很快也响起了,马蹄声同样震撼了大地,好像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就要开打。
突然间,中央军的大营营门敞开,一队队的黑色盔甲的龙骑兵鱼贯而出,密密麻麻的涌向山海关要塞。他们手中倒提着明亮的青龙偃月刀,刀背上的红缨鲜艳的就像被火燃烧过的血,马蹄声沉重而有节奏,排山倒海一样的像杨夙枫压过来。杨夙枫还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大阵仗的场面,不免觉得小腿有发软,总算还能勉强镇定下来,没有瘫痪在地上。
在龙骑兵的当中,一个全身白色盔甲的青年将军和一个脸色冷峻而威严的女军官屹然屹立,他们的身后,飘扬着高高的帝国金龙戏珠旗,其中一面军旗的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薛”字。
那个身穿红旗都尉军服的女军官,赫然就是凌青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