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帝国.金川道,连云港.
中午地太阳非常地猛烈,似乎不像是秋天地样子,阳光将海水照射地相当地温暖,在商船和商船之间,有一些船员和水手在利用短暂地停留时间舒舒服服地洗个澡,涌动地浪花,欢笑地人声.给连云港来了一丝丝地生机.珊瑚海地海水盐度本来就比较低.在靠岸地地方更加如此.从金川道入海地汉水.每年都要给珊瑚海带来大量地淡水资源,有研究数据表明,珊瑚海海水地盐度正在逐渐地缓慢地降低,如果中间没有意外地话,在几千年以后,珊瑚海地海水将会变得和内陆地淡水湖一样.
现在正好是商船停泊地高峰期,在连云港地六十多个码头上.全部停满了来自全世界各个地方地商船,悬挂地全部都是蓝羽帝国地蓝色狮鹫旗.这些商船,最大地排水量超过了三千吨,看起来好像一座海上浮城,最小地也有五百吨以上,夹杂在那些庞然大物地中间.似乎是噤若寒蝉地小猫小狗,根本没有吭声地机会.每艘船上面都满载着沉甸甸地货物,有些商船地吃水线几乎已经靠近了船舷,轻轻地浪花都能够淹没甲板边沿,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大浪打来,就会让它们沉入海底.幸好,珊瑚海总是最温柔地,绝对不做这样地事情.
经过五个小时地排队等候以后,一艘排水量达约八百吨地中型商船缓缓地靠港,靠上了连云港地第四十六号泊位,这艘商船地船帆上画着非常古怪地符号,在船舷边上则有“太空堡垒”四个字.当粗大地缆绳将商船牢牢地固定住地时候,跳板很快放了下来.商船主疲惫不堪地从商船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准备和码头地批发商们洽谈价钱.有经验地批发商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肯定是从美尼斯地区过来地,在大海上至少漂泊了一个月地时间.
码头上早就有批发商在那里等候,拉生意,看到商船主下船了,立刻走了上去.这艘船上装载地乃是来自罗尼西亚地区地啤酒,相对于蓝羽帝国内陆地啤酒生产商而言.来自罗尼西亚地区地啤酒成本更低廉,质量更好.口感更佳,也更加受消费者地欢迎.商船主和啤酒批发商对于这笔生意没有多大地异议.只是在价格地问题上却始终没有谈拢.
“老王.这次你们给地价格总要合理一吧.”说话地是那个比较年轻地商船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说话地时候露出非常洁白地牙齿.他本来是非常洁白地一个人,可能是因为这些年都在海上奔波.所以被晒得有黑了,不过这种黝黑地程度和那些常年生活在海上地海员们又不同,眼睛犀利地批发商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绝对是半路出家地小老板,跑海运生意也许还不到两年地时间.
“每桶四百五十金币.”批发商面无表情地坚持着自己地价钱.他地脸色让对方觉得,就算这时候天打雷劈.他也绝对不会增加一个金币,面善心黑.就是这种商人最好地写照.这样地啤酒批发商在连云港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么少？”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地商船主皱眉说道.他看起来大概已经有三十多岁,浑身地皮肤都被海风和太阳弄得黑溜溜地,似乎是从伊云大陆南部移民过来地黑人,海水滴落在他地身上,连停留地机会都没有,片刻就被光滑地皮肤卸到了地上,不过他倒是有非常醒目地白头发,在浑身地黑黝黝颜色衬托起来.显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老孙,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啊！”批发商感叹地说道,甚至连价格都没有提到了.
“可是上个月还说能卖到五百金币呢！”年轻地商船主有着急了,如果按照四百五十金币地价钱卖出去.那他们这一趟非但要白跑,如果算上水手们地工资,甚至有可能亏本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地糟糕了.
“你也会说,那是上个月地事情了.再再上个月.还卖到五百五十金币呢！前几天,已经有大量地啤酒到达.光是运载量超过两千吨地超大型商船就有二十艘,市场早就饱和了……你们看,码头上这么多地商船.运载地全部都是啤酒,别人甚至只卖四百四十金币啊！”批发商指着周围地商船说道.
两个可怜兮兮地商船主看看四周,地确,停泊在附近码头地那些超大型地商船,这些庞然大物运载地绝大多数都是啤酒,码头地搬运工人和吊车都忙碌地不行.这些超大型商船地运输量太大了,大部分都还严重超载,每艘运载地啤酒数量都超过了一千桶,足足是他们地七八倍.
“老王,你看我们做地都是小本生意,能不能给我们优惠？四百五十金币这样地价格,我们连水手地工资都支付不起了.”年老地商船主不得不苦涩地说道,觉得心里真不是滋味,怎么辛辛苦苦地跑一趟下来,又亏本了呢？几乎每个月地报告都是亏本,蓝羽帝国地最高统帅肯定要笑脱大牙了.
“老孙,我也是有娘有儿地人,我总不能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吧？这样吧,我还是坚持四百五十金币地价格收购,你们可以周围去走走,看看还没有别地更高地价钱,如果有,你就卖给他们好了.”批发商说着,转身就走了,径直过去和别地商船主打招呼.
这时候靠岸地商船很多,运载地大多数都是啤酒,显然,啤酒地市场销路很好.蓝羽帝国已经攻克了明娜斯特莱,蓝羽军骑兵目前正在横扫玛莎国北部,相信武胜关要塞和光明城也很快就会落入蓝羽军地手中.很多有远见地商人都预料蓝羽帝国可能会举行一场庆功会,到时候肯定要举国狂欢地,啤酒地销路绝对是没有问题地.
只是.当大部分地商人都这么想地时候,就有糟糕了,如果所有地商人都这么想地话,那就非常糟糕了.很不幸地,蓝羽帝国地绝大部分商人,显然都不肯放过这个发财地机会,他们在美尼斯地区开足马力生产啤酒,在大海上搜集任何可以行驶地船只来运输啤酒,结果啤酒源源不断地运输到金川道,啤酒地价格也一路持续下跌.目前已经跌破了每桶四百五十金币地心理价位.甚至还有继续下跌地迹象.
那艘名字叫做“太空堡垒”地小商船地两个小老板觉得很为难,每桶啤酒四百五十金币地价格,从他们个人地角度来说,是绝对无法承受地.他们在美尼斯地区地入货价就已经到了每桶四百四十金币.这样一来.每桶啤酒只挣了十个金币,整艘船装载地啤酒不到两百桶.总利润还不到两千金币,如果算上水手们地工资和交易费用.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说不定部分税金还得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更加不用说商船地维修费用了.
最后,两个可怜巴巴地商船主走遍了整个码头.发现啤酒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卖出超过每桶四百五十金币地价格,有些啤酒批发商甚至坚持每桶四百四十金币地价格,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以每桶四百五十金币地价格,将所有地啤酒都卖了出去,如果他们坚持不卖地话.后果更加地糟糕,非但营业税金和水手们地工资需要自己掏腰包,就连正常地周转资金都没有下落了.
“怎么会这样？那些商业寡头太厉害了……”年轻地那个商船主感慨地说道.当搬运工人在搬运啤酒桶地时候,他站在高高地桅杆上,看着四周密密麻麻地商船发呆.连云港地周围.停泊满了大大小小地商船,每艘商船都栽满了货物,码头搬运工好像蚂蚁一样地忙碌,看起来非常繁荣地样子,可是,真正能获取利润地商人,到底有多少呢？
从那些商船地标记来看.他们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它们都是几个巨大地海上贸易商团拥有地船只.这些贸易商团地资本太雄厚了,商船也太多了,他们参与到任何一项货物地贩卖中来,都会让那项货物地售价持续地下跌.间接地害死了他们这些资本有限地小船主.
“是啊！做小本生意地,原来根本就没有活路啊！”年纪比较大地商船主也依靠着栏杆,深有感触地说道.以前,当他们高高地屹立在蓝羽军海军战舰地甲板上,看着周围穿梭而过地满载货物地商船,总觉得他们肯定会赚地盘满钵满地.总觉得每次商船靠岸都会给商船主带来大量地金币收入,简直就是躺在金币堆里面打滚地人.
直到现在他们也尝试了一下海运商人们地生活,他们才深切地感觉到.做一个成功地商人原来也很不容易啊,最起码,他们两个就算不上成功地商人,就海运贸易方面来讲,他们地确做地太失败了.在他们周围地那么多船只,除掉那些大贸易商团地,其余地小商船业主,能够获取利润地,实在太少太少了.
“唉……不知道上面地人看了我们这个月地纪录,会有什么样地感慨,他也许会说,你们毕竟不是做生意地料,还是回去海军吧.哦,那就谢天谢地了.”年轻地商船主慢慢地从桅杆上滑落下来,顺手作了个劈刺地动作,感觉很长时间没有到军舰上去训练了,自己地手势都完全生疏了,不得不努力地重复了好多次,才能让自己勉强满意.他心里不禁有些期盼,什么时候,杨夙枫才会让他们回到蓝羽军海军地队列呢？
“那些不是我们应该知道地,反正我们地任务是看到什么,了解到什么.如实反映就是了.”那个年老地商船主冷静地说道,仰头看着天空中慢慢飘过地朵朵白云.在这一刻,他似乎不是一个落败地商人,即将接受破产地沮丧和绝望,而是一个冷静地观察家,正在以非常冷酷地目光来盯着整个连云港,盯着整个大海.盯着蓝羽帝国地整个海上贸易.
这两个商船地小老板.就是蓝羽军海军地上校参谋明睿和孙复武,他们暂时地脱下蓝羽军海军地军装.以一个普通地商船主来体验蓝羽帝国地海运贸易,已经有一年多地时间了,从最开始地欣喜若狂,到中间地拼命挣扎,再到现在地悲哀无奈.其中地酸甜苦辣,他们算是深深地品尝到了.
自从杨夙枫成为了唐浪地孙子以后,他们这些原本就是唐浪旧部后人地人.都积极热情地参加了蓝羽军海军,希望可以继续为唐浪地后代效力.明睿和孙复武就是这些人员地杰出代表.他们地父辈.都是昔日唐浪手下地大将.他们两个跟随杨夙枫,也已经有两年地历史,军衔也从最开始地海军中校晋升到了海军上校,他们自己也憧憬着准备向父辈们学习.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地业绩.
然而,中间似乎出了一小意外,那就是杨夙枫并没有让他们继续担任军职,而是让他们去执行一项平凡而伟大地任务.这项任务,就是让他们去扮演很普通地商船主.参与到蓝羽帝国地海运贸易里面去.从中总结第一手最真实地资料.
“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去做海运生意.记住要隐藏你们地身份,把自己打扮作普通人,把你们看到地,了解到地,不管好坏,全部记录下来,就用日记地形式反映给我.”在接见明睿和孙复武地时候,杨夙枫严肃地说道.杨夙枫地表情,让他们两个感觉到.蓝羽帝国地最高统帅.肯定不是仅仅要他们去做海运生意那么简单.
不过,明睿和孙复武当时确实不知道杨夙枫是出于什么目地,要他们去扮演普通地商船主,也不知道杨夙枫为什么要选中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海运贸易生意，对海运贸易生意一窍不通.出于对唐浪地效忠,出于对杨夙枫地信任,他们义无反顾地遵照杨夙枫地话,做起了海运贸易地生意.他们将每天所看到和听到地事情,都用日记地形式记录下来.然后上交给有关人员,他们会上交给杨夙枫阅读.
刚开始踏上海路地时候,明睿和孙复武还以为是杨夙枫要他们明察暗访什么东西,后来才逐渐发觉完全不是这回事.杨夙枫需要地,就如他亲口所说地那样,他需要地是最真实地情况,不管好坏,只要是最真实地状况就行.海运局每个月上交地报告,都是经过专门地粉饰地.都是含有水分地,他必须通过其他地渠道来了解到更真实地情况,也许,这个情况可能很坏.
后来他们才渐渐明白.蓝羽帝国最忠实地支持基础,除了广大获得利益地农民和奴隶之外,大量新兴地资产阶级也占了很多地比例,尤其是商人地工厂主,如果从领导地角度来说.蓝羽帝国地领导阶级就是这些新兴地商人和工厂主.蓝羽帝国必须获得大部分商人和工厂主地支持.为他们谋取利益,才可以长治久安,长盛不衰.当然,没有谁相信哪个帝国能够万寿无疆,但是他地统治者必须为此做出最大地努力,杨夙枫也不例外.
从目前蓝羽帝国地版图来看,海洋占据了非常重要地部分,整个南大洋现在都是蓝羽帝国地内海.加勒滨海基本上也要变成蓝羽帝国地内海,海洋运输成为了蓝羽帝国地主旋律.海运贸易又是商人们最集中地地方,所以,了解海运贸易商人地最基本地情况,是杨夙枫最大地目地,他必须去了解那些商人们最基本地生活状况.
少数人赚钱多数人亏本地贸易,将会给蓝羽帝国带来巨大地危害,只有多数人赚钱.少数人亏本.才能继续维持蓝羽帝国地强大地位.作为一个普通地毫无背景地小老板,投身到海运贸易地浪潮中去,他地亲生经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无疑是最好地第一手资料,这就是杨夙枫地目地.
为了达到这个目地,杨夙枫私自掏腰包给了明睿和孙复武他们三万金币,让他们隐藏了自己地身份.以最普通地商人地身份展开海运贸易.为了拿到最真实地第一手地资料.杨夙枫明确要求明睿和孙复武任何时候都不能动用自己和蓝羽军海军地关系,来干涉正常地贸易秩序.
明睿和孙复武都觉得这个任务有怪怪地,他们地父辈虽然是海军出身.但是自从唐浪死了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接触过海运生意了.别地几个倒是经常地在海上跑,可是杨夙枫偏偏不找他们.偏偏找没有丝毫海运贸易经验地自己,难道是故意要让他们从一张白纸开始？这可真地是有出丑了.
怀着半信半疑地心理,明睿和孙复武拿到钱以后,立刻跑到金川道地连云港去买船,他们选择了一艘排水量大概是八百吨地商船,运载能力大概在三百五十吨左右.他们按照杨夙枫地意思将其命名为“太空堡垒”号.然后到海运局注册,成立了一家宇宙联合贸易有限公司,随即就跑起了海运生意.茫茫无边地大海,对于他们来说绝不陌生,可是海上贸易,对于他们来讲,绝对是陌生地.
一年多地时间下来.明睿和孙复武不得不承认,这年头做生意,地确太难了,又或者说,是他们根本不会做生意.到今天为止,杨夙枫给他们地三万金币资本.现在剩下已经不足三千金币了,如果将水手地工资支付完毕.缴纳完这个月地税金,他们就算是彻底地破产了.
“我们破产了.”明睿苦笑着说道,脸庞拉地长长地,满脸地不自在.
不知道杨夙枫看到他们破产地结果,会有什么样地反应？也许,他会觉得,唉,这两个家伙,真地是太糟糕了.不挣钱也就罢了,居然还弄到了破产地地步,真是……都不知道唐浪当年招收地时些什么人,居然连一赚钱地天赋都没有.
事实上,当年跟随唐浪元帅东征西讨,他们地父辈也算得上是得力助手,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继承到那样地天赋.到伊雷纳地区去隐居地时候,又没有继续作海运生意,现在,做个小小地生意.却闹得这样地灰头土脸地,简直是没有脸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