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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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妞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刚刚睡醒,却见杜兰德正蹲在自己面前,神情枯槁,脸色木然。
“呃,杜杜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小妞关心地问。
杜兰德沉重地叹了口气:“妞妞,给我讲个笑话吧。”
“杜杜怎么突然想听小妞讲笑话了?”
“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急需调整心情,否则可能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是……小妞不会讲笑话呀。”
“那就随便讲什么,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小妞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拍着手笑道:“昨晚小妞做了个好神奇的梦,梦到那个矮人姐姐变回原样了,然后光溜溜地和杜杜在打架,哈哈,好好笑!杜杜,这算是个笑话吗?咦咦,杜杜你为什么笑得好像哭?”
杜兰德脸皮抽搐,咬牙道:“这个笑话……一也不好笑!”
“……杜兰德,你到底在跟谁说话?”米洛的声音在杜兰德身后响起。
声音轻柔悦耳,却让杜兰德浑身瞬间紧绷,缓缓起身转过身来,却见米洛已经变回了白矮人的形态,却丝毫不显丑陋,反而透出魔幻般的野性与健美。
老实说,杜兰德从没怕过任何人。真的,哪怕不止一次面对几乎难以战胜的强敌和绝境,杜兰德始终不曾怕过。
但现在,杜兰德有怕米洛这个疯女人了。
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产生了些微的心理阴影。
回想起昨夜,塞尔东绝望地吼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罗切斯特和我的本尊的计划是——”
后续的话没能说出来,他心脏中便传出一声轻微的爆响。
当时杜兰德被米洛跨骑在身上。视线受阻,却清楚地听到了那声爆响——那是灵魂本质爆碎的声音。
塞尔东的分身的灵魂中,应该被布下了某种十分高明的印记,如果他想开口说出不能说的秘密,就会触动灵魂印记。自毁而死。
果然,塞尔东的吼声戛然而止,脑袋慢慢垂下,没了声息。
而米洛,她的脸色依然平静,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可惜,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她没从杜兰德腰间离开,两人之间,若即若离。
杜兰德心中微微一寒,看着自己身上这个"chi 露o"美丽的女人,扯了扯嘴角:“原来。你早知道他说不出口,说出来就是死?这么说,你这么对我,根本不是为了逼他说出罗切斯特和塞尔东本尊的计划,而是为了逼死他?逼他在痛苦中自杀而死?”
米洛耸了耸肩,这个动作令她胸前一阵轻颤。她轻轻笑着:“死了个分身而已,怎么算得上逼死?我说了。我要让塞尔东本尊……生不如死!”
她脸上没有痛苦,杜兰德却知道她已经痛到极。
她脸上没有仇恨,杜兰德却知道她已经恨到切齿。
一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女人,一梦十五年,醒来后物是人非。家乡被战火蹂躏,还可以重建。但自己深爱的丈夫原来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这种悲惨,是无解的悲惨。
相比之下,杜兰德在异界流落十年,又在最后的晋升死路中挣扎十四年,都只能算是艰辛。不算悲惨。
杜兰德看着这个美丽得让人挑不出瑕疵的女人,忽然觉得对方非常可怜。她平静外表下的痛苦,恐怕不是旁人能想象的。
塞尔东分身七绝而亡后,杜兰德和米洛还没有分开,不过也还没有真正结合。
杜兰德稍稍松了口气。用尽量平缓的口吻说:“塞尔东的分身已经死了。米洛,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请……请从我身上下去吧。”
顿了顿,杜兰德略一犹豫,又补充道,“我的建议是找个地方哭出来,宣泄一下,与其在坚强中疯狂,还不如脆弱,小小地崩溃那么一小下,你会好受……总之,你先下去吧。”
米洛居高临下地凝视杜兰德许久,忽然问道:“你和我妹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是我妹妹的……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杜兰德摇头道,“我有妻子了,夜翼和我只是好朋友。”
米洛嫣然一笑,说:“那就没关系了。”
说着,她轻咬嘴唇,调整好位置,双手按住杜兰德的小腹,深吸一口气,腰臀轻扭着慢慢向下坐到了底。
随后便是一场单方面的战争。
战争。
毫无疑问,任何一场战争,无论正义与否,都是黑暗的。因为战争伴随着死亡,死亡会带来伤痛,伤痛会将人的心一扯入黑暗。
这场矮人战争打了十五年,在森德洛久远到难以计算的历史中,只是沧海一粟,但这十五年,却是森德洛最为黑暗的年代。
暴力和性,则是黑暗年代中,绝大多数人走投无路时都会选择的宣泄途径。
当米洛跨在杜兰德腰间,腰臀完全沉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杜兰德忽然明白了:这个女人,不是疯了,而是已经不想活了。
当杀死罗切斯特和塞尔东本尊的那一刻,她也会选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