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泪盈於睫,悠悠叹道:“暮允一颗心不在我这里,我上哪里找他去说?”
两个妯娌一听,都是给个冷眼,心内疑道:没处去说,到能揣得上崽子?
王氏道:“好啦!你也不要闹,那个狐狸精不是被我整治了,你既有孕,便好生养著,等你们父亲回来,也算是可以说的一桩喜事。”
且说姽嫿被贼人抢出车外,穴道一,便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的醒了,边上一个使女打扮小姑娘,这时端著水凑上来,道:“姑娘醒了,快喝口水润一润,已经睡了二个多时辰了。”
姽嫿四下打量,那桌椅的雕工,妆台的用料,再加上气派不俗的布置,这里不是富商也是贾绅住所,所以,抢她的不是绿林的英杰也不是山上的毛贼,一定另有目的,既如此,她只需安心等著,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就著小姑娘的手喝一口,只觉得浑身无力,酸软软的又躺了回去,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苏姑娘客气啦,叫我玉娟吧。”
“玉娟,你可知道,是哪一位请我到此做客嘛?”
正说到这里,有人将帘拢一挑,进来一个穿著白袍,束著银冠,目若朗星,俊逸潇洒的年轻公子,他道:“玉娟,下去吩咐做碗燕窝粥来,真是的,姑娘醒了,也不说与我知道。”
玉娟道:“苏姑娘和我家公子说会话吧,他可盼到你醒了……”
“去,哪一个要你多嘴。”那公子一进来便是痴痴的看著姽嫿,眼前美人,真是自己的梦中仙娥,只见她一脸倦容,却掩不去天生丽色,秀眉微颦,却胜西子三分笑,发如乌云堆墨,颜如霜雪白壁,只道去寻绝色的,可这绝色的真在眼前了,却又只当是在梦里。
姽嫿见是个男子,忙将锦被拉高,她身上只著中衣,是为不妥,想靠起来说话,又是骨乏筋软,无力疲累,那公子是个有眼色的,将一个锦绣靠包塞到她身後,落坐到床沿,道:“苏姑娘可曾好些了?”
“还好。”姽嫿见他目中眷恋之色,便有了些底,道:“敢问公子贵姓高名,如何得知苏氏有困,搭救到此,还请告知一二,小女子日後也好图个报答。”她试探著套他话。
“小生姓叶,单名一个‘溪’字,搭救不敢当,却是我授意将姑娘劫至此处……”他一顿,目光落到她眉间,又道:“还给姑娘提个醒,那邵府是回不去的,早早断了念头是好。”
姽嫿听得心内一惊,急道:“叶公子,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那公子仍是不慌不忙,道:“不过请姑娘在此安心长住,叶某自当厚待。”
她冷了脸,道:“你我素未谋面,怎好打扰。”
“姑娘,还请莫让小生为难,这里吃穿用度,一切比照邵府,只繁不简……”此时,小丫头玉娟仔细端了粥过来,那公子用手接了,盛起一匙,在碗沿刮了刮,凑到嘴边吹凉,递过来喂与姽嫿,道:“姑娘奔波到此,想是腹内饥饿,多少用一些吧。”
姽嫿心急如焚,这个白衣公子,长得如玉端正,举止也是有礼有节,半不沾粗俗,只不过,没有一句实情,他不讲他是谁,与邵府有何恩怨,与贤妃有何瓜葛,也不讲为何劫她到此,几番问话,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斩获,只一条讲的清楚,就是将她给”软“禁了。
她素手将那递到嘴边的粥匙一挡,道:“公子,要杀要剐,是囚是放,你也该给姽嫿说个清楚明白。”
叶溪道:“先把粥吃了,我们慢慢再说。”他接著粥碗又递过来,不料姽嫿尽了全力去推,那热粥漾出来,扑到他身上,烫到了手,袖袍上也污了一大片,那公子迅速站起身,把碗递给玉娟,小姑娘已经吓呆了,颤声说:“公……子。”
“你陪著苏姑娘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他忍著疼,转身急步出去。
玉娟也是有生气,道:“姑娘,我家公子重情重义,长得也是人才一表,比邵府的豺狼虎豹,强过不知几倍,你怎如此不知好歹。”
姽嫿反驳道:“那强留岂是待客之道?若真是重情义的君子,又怎会藏头缩尾,不露真相?”
“哎……姑娘,你去哪里?”玉娟看她掀开锦被,合衣下床,没走两步便软倒在地,一面搀扶她起身,一面指给她看窗外走动的人影,道:“公子说了请姑娘在此休息,便不是假话,那外边的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姑娘是出不去的,就好好留在这里,公子肯定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疼著,那享不尽的福气,是在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