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场仙音缈缈,至理纷呈的讲道,却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充满了市井气的叫好声搞的气氛全无,便似有种本来笼罩了这一方场域的缥缈仙阵忽而消散,本来甜甘的梦被打断,再想接续起来就难了,场间所有人在这时都停了下来,目光古怪的转头向着那兀自拍着手叫好不休的方行看了过来,看起来也无甚杀气,只有呆板,莫名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而鹿叟与敖烈两个,在这时候也恍然醒来,对视了一眼,皆是神情凝重,有些不知所已
“呵呵,这位小友是”
那盘坐在山壁石台上的白袍道人,也平静的看了方行两眼,而后平静开口。
“道主恕罪”
玉矶子似乎极是惶恐,急忙拜伏在地,连声道:“这位乃是”
“哈哈,道主恕罪,本真人乃是天元之修,截道方行,初入仙境,本欲前来拜会道主,恰闻道主讲道,忍不住多听了两句,这一听,可是了不得,讲的实在太有他妈有道理了”
方行不等玉矶子介绍,早就走上了前来,笑着拱手,朝四方揖了一礼,本来想说的客气些,好好夸这白袍老道几句,不过话到嘴边,又不知该用什么词,只好含混一笑,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了过来,道:“听到精彩处,却是喜不自胜,忍不住道了声好,没成想却惊扰了老神仙,哎呀哎呀,真是罪过,要不您老人家喝口水继续讲这次我一定不会再打断你了”
“胡闹,竟然扰乱大德道主讲道道场,简直罪无可赦,左右力士,还不将他们拿下”
这番客客气气的说辞,倒是没有惹怒那位道主,但下方听道的诸人里,却有人大怒,一声冷喝,拂袖站起,便要喝命左右力士拿下方行来,周围人听了都是同时叫好
“这”
便是那玉矶子,乍听得此语,也不禁呆了一呆,似乎有些为难。
而方行则是眯着眼笑,不动声色。
敖烈与鹿叟则是心间大惊,暗暗运转了法力,随时准备出手。
“呵呵,稍安勿躁”
却在此时,那白袍老道主开了口,微笑道:“倒不怪这方小友,其实本来就是老夫着人去唤他们来的,只是适才讲到了关窍处,倒是起了兴致,忘了时辰,怠慢了贵客了,呵呵,诸位道友,今日天色已晚,不若便此散了吧,三个月后,老夫再于此地,开坛布道”
“哼”
听闻那老道主如此说法,下方诸人才安静了下来,只是一个个看着方行目光不善,在向那老道主行了礼之后,便各自靠辞,只是经过了方行身边时,自然一个个眼神不善,更有人嘴里咒骂着:“本来听到了关窍处,便可破开道障,偏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这”
看样子此人本来要骂几句不好听的,但方行转头瞪了他一眼,却没骂下去。
待到场间诸子都走尽了,那老道主才遥遥向方行等人招了招手,微笑道:“你们来”
“架子倒是不小”
方行心里腹诽着,便与鹿叟和敖烈神念一碰,同时飞身上去,客气行礼。
“唔”
那老道人着实一派仙风道骨,修为亦是深不可测,在凑近了之后,便愈发感觉此人却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不可触及边迹的星空一样了,竟有种让人忍不住便要拜伏下去的感觉,而在他身上,则是赫然没有感觉到半分法力波动,似乎此人天生便是这等气派,这就由不得人不倍觉惊异了,就连方行,在这时候也是一直紧绷着心神,不敢有半差池之处
老道主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却微微笑了起来:“三十年前,我与两位老友推洐天机,知道会有三位贵客降临,便各谴一徒前去天外等候,如今三十年过去,三位终于到了”
“就是这老头推算出我们要来的”
方行心里微微一惊,更觉得古怪了。
他实在是不愿相信有人三十年前就能算到自己要来,此时心里的狐疑之色却是更盛。
而在他旁边的两人,鹿叟分明是有些信了,看这老道主的目光,竟是一片膜拜之意
而敖烈此时也是半信半疑,眼神古怪的很。
“哈哈,老神仙真是厉害,竟能提前知晓三十年后的事情,这份修为,简直要上天啊”
方行哈哈一笑,拱了拱手,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
“哼,师尊他老人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算到你们要来,又有什么稀奇”
那老道主没有回答,倒是他身后的童儿有一个开了口,望着方行的眼神甚是不屑。
“毛还没长全的小粪蛋子插什么话,滚一边去”
方行直接瞪了那小童儿一眼,随口骂了一句,却把那小童儿气的脸都红了,方行则根本不理他,只是转头笑着向那老道主道:“不瞒老神仙,我等辛辛苦苦横渡星空而来,便是为了要去往大仙界成仙,难得在中途见到了老神仙,正好请教一句,此去三十三天,还有多远路上还有苦难几何额,还有,这一路行来,资源消耗实在不少,不知能不能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