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说不出话来。
“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团队游戏都是游戏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你必须学会与别人配合。”诺天王说道:“为什么打团队游戏的人比打中世纪这样的solo游戏的人多了那么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因为人从本xìng上来就是一种社会动物。如果离开了群体,那么人很快就会死去,根本无法生存。因为所有的人都是懦弱的,所有的人都有劣根xìng,所有的人都畏惧于没有存在感,所有的人,其实都害怕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脆弱、恶劣与无能。在一个团队当中,人就有了底气,他们在犯错误的时候可以推诿,在失败的时候有队友可以依赖,这就让他们有了安全感。”诺天王记得自己当时是那么说的:“可是,如果他们脱离了一个团队,和别人单挑,他们就已经没有失败的机会了。在solo的时刻,双方必须压上全部的勇气和力量,因为一旦在这里输了,那么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承认自己不行了。”
“你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诺天王看着杨海的眼睛:“你要做的不是推卸责任,如果你想获得胜利,那么你就必须拥有这样的气质。在队友犯错误的时候,你要让他们明白就算犯了错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终还是会打回来的;在你的队友处于劣势的时候,要让他们明白比赛还没有结束,只要有你在,就有取得胜利的希望。你应该成为一个让你的队友可以勇敢地面对失败的存在,而不是在每一次他们失败的时候嘲讽他们,让他们更加畏惧失败。”顿了顿。诺天王叹了口气:“你太冲动,太鲁莽,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打solo游戏而不是团队游戏?因为你很强,你的技术比大部分普通人都要强大,你不像他们一样在solo类的比赛中经常面对失败。你的solo可以带来胜利,可以让你有存在感。然而,你不愿意去打团队游戏,就好像很多人不愿意打solo游戏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一样地痛恨失败,憎恶失败,畏惧于被否定。的确。你的技术要比他们出sè地多,然而你要明白,害怕面对失败并不能避免失败,而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无法面对全世界的。”
杨海沉默着头。
诺天王当时觉得自己的徒弟应该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的,事实就是这样,在团队游戏中,智慧的力量比技术的力量更加重要,如果只是技术出sè。充其量就是打爆对方的一两个人,但是如果一个人拥有了智慧的战争艺术之后。却能够让自己的队友变得更加强大。
王子、阎王、lancelot他们都是这样充满战争智慧的玩家,他们的技术或许并不那么出sè,可是他们的团队贡献却远远高于一个技术出sè可是团队智商低下的玩家比如以前的viva。诺天王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变成一个没有智慧的战争机器,只有将力量的艺术和智慧的艺术结合起来,才是最完美的玩家。
想要做到这一真的很难,非常非常地难,可是诺天王觉得,他的弟子就是应该这样的卓尔不群。
可惜在这一上,杨海让他失望了。杨海的团队战胜率提高到80%以上的时候。诺天王心中还在惊喜,可是看了rep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胜率提高的原因,是杨海1打5获得胜利的结果
正是因为如此,诺天王才会恼羞成怒地让杨海抄一千遍“冲动是魔鬼”,才会黯然感叹。有些东西是教不出来的。
让诺天王稍感欣慰的是,虽然团队智商依然堪忧,但是天赋极佳的杨海学起iec的知识来却进境飞快,这种状况是极其罕见的。因为iec的能力一般来说都需要足够的团队智商做为基础才能取得进步。
这让诺天王意识到了。或许杨海并不是没有团队智商,只是他的阅历实在太差。
而在dark二团的经历,就成为了他游戏境界提升的最后一块拼图。
从dark二团的iec,一直到dark公会的建立和称霸,杨海经历了很大的蜕变,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他对于一个团队的态度。这其中的重要的差别就在于,杨海以前根本就不想搭理那些路人队友,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靠自己一个人打爆对面五个;而现在他在dark二团,尽管二团的队友可能还比不上他在fc平台上面遇到的那些他看不起的路人队友(杨海在fc平台上有19级,一般都会遇到水平不差的职业玩家),但是杨海的态度却发生了重大的改变,这个改变就在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队友不理不睬。
他愿意帮助自己在dark二团的队友,愿意为他们努力,愿意教他们技术,愿意在成功的时候激励他们,愿意在失败的时候鼓励他们,他为了领导dark公会,愿意磨去自己火爆的脾气,愿意变得更温和一些,愿意更有耐心一些。
所以,就好像一开始所说的那样,生活可以很轻而易举地改变一个人,包括那些固执的、不愿意被改变的人,也包括那些不认为自己会被改变的人。
除了dark二团的经历以外,杨海在游戏界的路途也并不算一帆风顺,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游戏界的级巨星了,但这样的地位是他应得的,无论是和克洛托紧张的关系,还是在大师赛上的失利,都让他的xìng格渐渐去除了那些外在的棱角,而一个人心境上的改变,总是会很直观地反应在游戏上面。
当这一切形成质变的时候,一个更加强大的poseidon就出现了。
诺天王并不知道自己弟子经历了什么事情,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于比赛形式的判断。
“比赛已经结束了。”诺天王淡淡地说,然后就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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