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别玉含和慕容世家庆祝此番胜利,神游东寮洗浴时,一个师爷打扮的人,拽着自己那撮山羊胡子,向汉王回报着扬州之战的情况。武昌的汉阳王府里汉王来回度着步,半天,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应声而碎。
”这个该死的别玉寒,连番坏我好事,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该怎么办王爷,龙儿的安全要紧,他这么着急跑到扬州,要保护好才是。”坐在旁边一位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漂亮中年妇女开口道。即使已是徐娘半老,其美丽和魅力仍是四射得让人闭目。
“夫人不用担心,有龙儿的四叔和无刚那个老秃驴在,不会有事的。”汉王安慰夫人:“但姓别的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既然他此番一人独下江浙,在那里出尽风头,就留在那里,永远别回武昌府了。”
夫人点点头:“他四叔不便现身,就让三叔和判官二老去帮帮烟儿,将姓别的那小子碎尸万段,即为龙儿出口气,报了稽堂主和京师堂的仇。”
别玉寒此番在苏杭和扬州大败江南武林盟,龙风肯定对其恨之入骨,很可能在其返回武昌府的路上袭击自己,报仇雪耻。虽然不像来时行踪隐蔽,别玉寒本也不放在心上,逃的本领自信现在学得太流了,但此刻多了一个藤香凉子,不得不多加小心。想了许久,决定还是走陆路。飞马向北过了湖州,折向西远离太湖帮进入宣州府。在宣州府为不堪马上颠簸的藤香凉子租了一辆马车,一路向西北,然后沿着长江南岸避开长江帮设有分寨的芜湖、铜陵和安庆,在安庆和九江之间一个名叫望江镇的地方渡了江。
沿着江北来到九江地界,前面有一条不大不小却水流很急的河,这条和南接长江,北连黄龙湖,黄龙湖的西北比邻大别山。过了这条河便进入湖北地界。二人来到河边一个名叫清风渡的渡口,离家不太远了,心稍稍放下,笑问掀开窗帘向外眺望的藤香凉子:“离家不远了,再赶一天的路就到了,连日颠簸,凉子还好吧”
藤香凉子娇羞地瞥了别玉寒一眼:“还说呢,主人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半天了人家腿间还是火辣辣的。”
别玉寒没想到藤香凉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在赶车的车夫上了年纪,耳朵也好像不好使。想起昨夜二人的鱼水交融,嘿嘿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讨厌”俏声细语骂了别玉寒一句,举止间风情无限。
到了河边,只见一艘渡船停泊在渡口,一名老翁背对着自己,头戴竹笠,盘腿坐在船头,船上没有其他船客。别玉寒伸手将藤香凉子搀下车,对老翁道:“船翁,我们要渡河。”
“此乃阎王渡,只渡黄泉路上人,难道客人也同老夫一样要赴阴曹地府”随着话音,老翁坐姿不变,却能缓缓转了一圈,面对别玉寒。别玉寒的瞳孔急剧收缩,对方斗笠下一块纱巾蒙面,正是在黄山遇到的那位武功高强的神秘蒙面人。
藤香凉子听到对方出口之言寒冷阴森,人坐立不动却能旋转,仿佛真是赴阴曹地府的鬼魂,吓得忙躲入别玉寒的怀中。别玉寒伸手搂住藤香凉子,右手按在逍遥剑柄上:“你武功虽然高绝,但别某自信你还奈何不了在下。”
“别施主黄山一别,更加风光,更加自信,让人钦佩。但今日不同,别施主请看。”
别玉寒没有扭头看,但已经听出河边芦苇中突现沙沙声,两侧步出许多黑衣人,四下散开,将别玉寒和藤香凉子团团围住。眼角扫过,疯刀,魔手,飞鹰堡童氏兄弟,还有无情剑吴青,铁算盘贾商贾,及霹雳堂的人全埋伏在此。暗暗叹息,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却是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问道:“对付在下一人,竟劳从杭州回武昌府的路不止一条,别某自信自己一路小心翼翼,你们是如何知道别某从一定此处经过呢”
“哈哈,你的马再快,人再精,也快不过大雁,精不过”看到魔手瞪了自己一眼,连忙将下面的话生生咽下去。
“我明白了,原来是大雁堂,我一直纳闷儿无名堂和霹雳堂跳出来了,江南三大堂向来杀人放火搜集情报是一体的,为何一直没见大雁堂的人,原来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
回头看了眼那位年迈耳朵不太好使的车夫:“阁下还要装下去吗”
车夫直直腰,一抹脸,却是一名中年汉子,脸长得很一般,越是一般毫无特色的人,越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是收集情报和进行跟踪的最佳人选:“别公子好眼力,大雁堂东南分坛坛主郑和适见过别公子。”
“别某的眼力一点都不好,郑坛主监视了别某一路竟浑然不知,大雁堂的本事真是不小。”
不再理他,回头看看仍独坐船上的蒙面人:“阁下既然是黄泉之上摆渡人,自然不是阎王老子,别某可否载我俩去见见阎王”
“阎王岂是活人见的,阁下死后老夫自会载别公子到阎王殿的。”
“噢,别某倒是忘了自己还活着呢。”别玉寒一笑:“既然从杭州一直跟踪,为何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诸位的耐心也是够好的。”
“我们要的是一击必杀,只有这样老夫才能报长江上那一脚之仇,雪你屡次三番坏我等大事。”魔手愤愤道,因重伤而仍然苍白的脸此刻变得扭曲和血红。
“看来少林武功看来也不怎么样,踹那么多脚都没踹死你。”别玉寒突然笑道。别玉寒这一笑一说,差点将魔手气背过气去。如不是令主当时给自己吃了治伤灵药,及时请熟知少林武功的蒙面人为自己疗伤,恐怕自己就是不一命呜呼,此刻也还起不了床呢。
放要开口大骂,突听一声高喊:“令主到”
四下立刻鸦雀无声,一条画舫自不远处芦苇中荡出。在四名如铁塔般威武大汉熟练操桨下,小船快速平稳,如履平地。画舫甲板上站立着两人。看到这两人别玉寒的头更大了,阴阳二妖在此,要逃跑看起来更难了,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别玉寒连头都不敢回,暗将内力提至最高,护体神功遍布全身,提防对方随时攻击自己。
“别公子,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一个女音从画舫内传出,款款柔声,温柔婉转,莺声悦耳。
别玉寒目光敏锐,透过珠帘看到一名蒙面女子端坐正中,一袭紫裳,白色披肩。虽然蒙面,却是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应该是位绝世美人。一名少女伺立在旁,同样蒙面,身材也是上流。话音出自坐着少女之口,正是自己在武昌府无名堂和江面上见过的什么令主。
看来今日脱身难了,但仍保持着冷静,脑子飞快运转,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形势,边想边笑着答道:“是啊,看来咱俩缘分不浅,每次你都兴师动众,列队欢迎,让别某受宠若惊,吃不了兜着走,别某真还有些过意不去啊。”
“是吗哈哈哈。”令主听了不怒反笑:“别公子怎么也是个江南解元,太子太傅的公子,本令主怎能怠慢这次别公子千里携美,虽然逍遥快乐,却是一对孤雁,未免孤影只单,本令主便找些朋友来给别公子助助兴。”
“既然如此,别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别玉寒仍是搂着藤香凉子:“凉子,令主如此繁忙还来为我们祝福,你还不谢谢令主”
“凉子这里谢过令主厚爱。”
“好个美人胚子。一开口更如乳燕出巢,新莺啼树,委婉动听,别玉寒就是别玉寒,好眼光,实不虚杭州之行。但听口音凉子小姐不是中土人,可是东瀛来的”
“令主眼光更好,一见面便知凉子小姐是东瀛来的,难怪能统领江湖数个教派。”
别玉寒的话一出口,透着小瞧自己,令主冷冷哼了一声:“解元就是解元,别公子骂人都不吐一个脏子,但本令主就喜欢别公子这样的,聪明才智却又无书生酸气。”
“谢谢令主了。看来咱们俩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哈哈一笑:“令主既然是来给别某助兴的,一定备酒而来了。”
“别公子怎知本令主带酒而来难道本令主的酒坛子漏了不成”令主轻声笑道:“去,给别公子送一坛女儿红。”
一名大汉立刻入舱抱出一大坛酒,来到别玉寒跟前,双手奉上。别玉寒毫不客气,一把接过:“这应该是至少二十年的女儿红。”
“看来公子真是无所不精,一拎酒坛子便知是至少二十年的女儿红。不错,这是埋了二十五年的上好女儿红。”
“令主高抬别某了,别某如有这本事早开酒店了。别某不才,但也想到令主的庆功酒岂是市井凡夫俗子所喝的黄汤”说着一拳砸开泥封,高高举起酒坛。
这个大酒坛说少也盛着十斤烈酒,别玉寒片刻工夫,咕噜咕噜将一坛酒喝个滴酒不剩,还晃了晃,才随手一甩,将空坛高高抛起,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跌入河中。
别玉寒如此畅快淋至地将一大坛酒喝了个干净,震惊周围匪众。大家都是刀尖上舔着血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别在裤腰带上的脑袋就扮了家,大都与酒色为伍,名为酒徒的不在少数,可别玉寒片刻间一大坛酒入口,却是没几个人敢这么做。连令主也不禁拍手叫好:“别公子不但风流倜当,还有如此豪爽之英气,让本令主刮目。”突然话锋一转:“别公子就不怕这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