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严麻走出,屋内一阵静默。
片刻,穆念慈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坐下,挽着我臂弯,低声劝道:“大哥,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他既然这么想让你担起丐帮重任,想来必有他的道理,不如你就答应他吧,别惹得师父生气!”
“师父,您常与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我长记心中,想必你老人家必不会忘记吧?”
心里有不是滋味,看看穆念慈,又转头看看江采衣。心知穆念慈一向滴水恩惠涌泉相报,心思又比较单纯,受了洪七公诺大恩情,便是要她命,她也断不会有半埋怨,莫说要我去当那帮主之责了。江采衣心思就比较复杂了,这家伙从小在海岛长大,经历过太多险恶惨境,对实力有着疯狂的嗜好,此时一条阳光大道在眼前出现,那有不迫不及待的。
沉思片刻,心中已是自有注意。此事来得突然听到,确实有措手不及,这时冷静下来,顿时头脑清醒。抬起头来,向穆念慈笑笑,安抚道:“放心,我再浑,也不能与师父对着干!”说着转头对一脸得意笑容的江采衣,戏谑的看着她,“你也别得意,师父若是这样便被逼上梁山,那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江采衣撇撇嘴,别过脸去,似是不想搭理我了。
看着她,有无奈,这孩子,有时候深沉似鬼,有时候又奸又毒,有时候却又性如孩童一般。
深思一层,便也知道这是因为:她的本性尚是天真纯良,于是在自己亲近之人身边便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来,而环境的因素又使得她不得不带起面罩,把自己密密麻麻的包裹在里面,不敢稍有不慎,这却是后天形成的。矛盾的性格使她变得行为在外人看来,便甚是古怪。
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微呷了口。顿时满口生津,竟是极品的碧螺春。嘴边淡香久久未散,只觉芬芳满口。
有烦闷的心情顿时为之一舒,眼前只觉一亮,口里不由“咦”的一声出口。
嘴角吟出笑意,有感激。想当初只是跟他们抱怨这里的茶不好喝,没想到事隔一年,他们竟还记得当初我之所言,甚至随时准备了好茶,便等我到来可以招呼。这般情谊,却是让人感怀。这时候对于刚刚因为一小事便怒斥严麻,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师父,您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既不当这帮主,也不惹得师公生气!”江采衣一边嘟了半天嘴,见我不踩她,只得跑到我身边坐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样子很是可爱。
“办法有很多种,不过这事不急。”不理会她失望的神情,我转头面向穆念慈,道:“念慈,我今晚上可能出去一会,你与采衣一块聊聊,别出门了,好吗?”
“你到底还是放不下去年那事,只是如今那人势大,要伤他怕是不易,不若我们就此离开,以后安安稳稳的过话,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放不下,只是……你还记得当初我上桃花岛之前为何武功大进么?”
重重头!
“ 当时险死还生,我想了许多,这世间我们总不能只顾着自己逍遥,”看着穆念慈一脸茫然,只得接着道:“这人自小生活在官宦之家,眼界极高,兼着聪明至极,眼光更是非比寻常。因年前因韩侂胄北伐失败,他竟然能够把握机会,深夜进宫,借着韩侂胄与杨皇后等的旧怨,促成密谋,遣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於玉津园槌杀韩侂胄,後函其首送金请和,从而立下大功,被擢升为兵部尚书,手握生杀大权,权利直逼丞相。其人识权谋、知进退,实乃一代枭雄。此人为善则天下幸甚,为恶则大宋遭殃,这时候若是能逼他向善,却是大宋百姓之福。”
穆念慈看着我,目瞪口呆,伸出小手摸了摸我额头。
正当我莫名其妙之际,只见她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咋的说话这般奇怪,像是转了性一般?”
我头脑一阵发晕,说的什么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