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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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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021

触目惊心的不合法证据一项一项地摆在梁萦柔面前,她无法想象万一这些东西落在了别人手上,曾尧逸会面临多麽困难的处境。

梁萦柔翻找了半天,终於找到曾尧逸走私烟酒的明细账,这是目前来看能绊住曾尧逸的步伐,却不会给他造成太大伤害的罪行,梁萦柔其实在做著天人交战,如果她将手上的东西交到了警方手上,那麽她和曾尧逸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尤其在今天看过曾尧逸,再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了这些东西後,梁萦柔已经彻底糊涂曾尧逸对她是出於什麽感情,她就怕行差踏错,让曾尧逸陷入绝境。

程庭若在楼下叫喊著问梁萦柔好了没有,梁萦柔紧张得双手不停地抖动,她抽出走私烟酒的明细账,将其他所有东西都打包起来去了浴室,梁萦柔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还是错,不过如果她将一部分东西叫出去,警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要找出更多的证据来定曾尧逸的罪名。

曾尧逸虽然没有明确说留著东西的用途,不过梁萦柔现在大概能猜出虽然上面有著自己的不法行为,可是同时也牵制著相关人员,可以说是用别人的人身安全来保自己平安。

梁萦柔拿著打火机,看著这些攸关曾尧逸性命的东西,她百感交集,犹豫再三後,还是著了打火机,让它们慢慢地化为灰烬。

程庭若开始在门外敲门,梁萦柔确保所有东西都烧得灰飞烟灭後,又将它们悉数倒入马桶,连冲数次,随著水流冲出去。

梁萦柔整理了下仪容,又将想要的东西收好,才慢慢打开了房门,看见焦急的程庭若,抱歉地讲道:“我刚才太专注了,没听到你的声音。”

看见梁萦柔安然无恙地站在跟前,程庭若心口悬著的大石就放下了,“嫂子,我们该走了。”

梁萦柔笑著了头,当程庭若转过身以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这辈子她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也等不到曾尧逸给她的惊喜了。

接下来的日子,梁萦柔步步为营,她精心计划著自己的离开,曾尧逸在伤愈以後,偶尔会来看她,可是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之前甜蜜的气氛全然不在。

没多久後,程庭若就撤走了他的手下,梁萦柔身边虽然还会有一两个人跟著,但是比起之前自由了许多,曾尧逸没再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只是叮咛出门必须带人。

有天晚上曾尧逸进入她的房间,梁萦柔紧张得不行,自从那天的暴行之後,他们两个就没再有过任何性行为,那件事的yīn影也一直驱散不掉。

曾尧逸一靠近梁萦柔,她就全身冰冷僵硬,曾尧逸特别败兴,他挫败地坐在床沿上,双手蒙著眼睛,不知道为什麽梁萦柔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头莫名地悲伤,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两个人都很紧张,可是他们却那麽开心,当彼此合二为一时,痛楚那麽明显,却依然阻挡不住满满的爱意。

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他们两个人走入了死胡同,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後的回忆,她也不想留下遗憾。

梁萦柔努力地调整呼吸,她缓缓地起身,伸出双手从後抱住曾尧逸的腰腹,脸颊轻轻地磨蹭著他的後背,轻声说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更多的深意是代表著她即将做的事情,虽然曾尧逸好像是回到了自己身边,可是两个人的心却相隔甚远,而且她也没自信能留住曾尧逸,他可以轻轻松松就让人为他疯狂,梁萦柔不想一段感情那麽累,要想方设法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又要防止别人趁虚而入,她自认为自己能力不够,所以选择放手,可是她离开的方式却不那麽光明正大,对曾尧逸是个沈重的打击,她愿意用现在仅有的东西去补偿他。

梁萦柔解开曾尧逸的皮带,隔著内裤摩擦半勃起的性器,曾尧逸呼吸几乎停滞,梁萦柔白皙的双手探入他的底裤边缘,找到火热的yáng具,开始卖力套弄。

曾尧逸感受著梁萦柔的触碰,久违的感觉让他不断急喘,他渐渐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拉出梁萦柔的双手,然後急切地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曾尧逸眼里欲火灼烧,梁萦柔很久没看见这麽失控的他了,身体各处的细胞也开始跳跃,那股熟悉的感觉慢慢地出现。

曾尧逸很小心很温柔,可能是怕上次的yīn影还笼罩著梁萦柔,他出奇地有耐心,比他们第一次时还小心翼翼,梁萦柔被曾尧逸撩拨得颤栗痉挛,久违的快感如江涛般澎湃,当火热的阳物刺入後,梁萦柔控制不住泪腺,激动地抽泣。

曾尧逸温柔地吻著梁萦柔的眼睛,柔软的双唇就像羽毛般划过,梁萦柔内心抽痛,这是她最熟悉的曾尧逸,可是她就要告别他了。

梁萦柔的四肢紧缠著曾尧逸的身体,努力迎合著他的抽送,刚开始曾尧逸还是有些无限的柔情,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变得凶悍狂野,抽插的力度又猛又快,几乎要到梁萦柔的肚子。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话语,身体的触碰却是激烈无比,响亮的撞击声和yín靡的呻吟声交融在一起,给他们添加了无数的情趣。

梁萦柔被曾尧逸干得四肢绵软,全身脱力,曾尧逸意犹未尽,一再地把自己的yīnjīng插入梁萦柔的肉穴,干得大汗淋漓,激情四射。

曾尧逸完全没想过这会成为他们临别的一晚,他以为自己跟梁萦柔的关系开始转好,他们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是当警察冲进他的家门,并申明有明确的证据将他定罪时,曾尧逸没有担心自己的安慰,而是首先去看梁萦柔,用眼神安抚她自己不会有事,只是万万料不到的是竟然会是梁萦柔出卖了她。

☆、(10鲜币)022

梁萦柔想著过去的事情,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她在做了那件事後每天担惊受怕,害怕曾尧逸来报复她,又担心他的手下来找自己报仇,刚离开的那阵子就好比惊弓之鸟,一有动静就神经紧张,知道曾尧逸被判刑三年,她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是难受得心脏绞痛。

曾尧逸其实一直没亏待过她,除了管甯的事情外,梁萦柔觉得自己像只白眼狼,曾尧逸养了她那麽年,到头来是她将他送入了监狱,出狱後他找上她是理所当然,就算那次交媾那麽惨烈,梁萦柔也没资格是指责他什麽,然而这次曾尧逸是真的放手了吧?

梁萦柔埋首在被窝里泣不成声,过去三年的每个夜晚她都睡不好觉,有时候是在梦境里与曾尧逸激烈地缠绵,有时候是曾尧逸拿著枪支在追杀她,曾尧逸就像个逃不开的梦靥,每晚都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可是她还是疯狂想念著曾尧逸的拥抱。

曾尧逸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烙刻在她的骨骼上,恐怕这辈子都磨灭不了,梁萦柔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两个人重新有过暂停的交集後,她已经做不到平心静气继续生活了。

梁萦柔蜷缩成一团,没有了曾尧逸的温度,她冷得牙齿打颤,身体哆嗦,犹如置身冰天雪地般,她其实很脆弱,三年的独立生活并不能练就坚强,她被曾尧逸宠坏了,就像一个瓷娃娃般。

梁萦柔一夜无眠,她起床後去实验室报道,教授布置了作业下来,让他们在半月内完成,梁萦柔告诫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只是她碰坏了三道试管,并弄死了培育细胞,被教授客气地请了出去,这让梁萦柔无地自容,她在实验室里几乎没出过错,而今天犯的错误太严重。

教授吩咐梁萦柔回家休息一下,她也没那个脸面继续留在实验室,就打包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实验大楼。

梁萦柔仰望著靛蓝的天空,它广阔无垠,而自己那麽渺小,身边连个爱她的人都没有,她曾经倾注所有感情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时隔多年,梁萦柔很想问问曾尧逸,他对自己和管甯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

当年她害怕从曾尧逸口中得知他爱的人是管甯而非她,所以从来不敢去质问他,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她已经没有什麽好怕的了,不管曾尧逸更爱她还是更爱管甯,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就能让她解脱枷锁,到底是继续沈迷还是从此清醒……

梁萦柔心情开阔,她抓紧了手中的包包,打车去了车站,准备去市里找曾尧逸说明白,并且告诉她自己很後悔做了那件背叛他的事情,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她绝对不会那麽冲动。

在巴士缓缓开动的时候,梁萦柔很紧张,她在打著腹稿,该如何开口讲述事情经过。

只是等到梁萦柔下了车後,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曾尧逸,她只能碰运气,先去她离开了三年的房子,那幢有著她跟曾尧逸很多回忆的建筑物。

当站在依旧宏伟的房子前,梁萦柔感慨万分,时隔三年已物是人非,这里不再是她的避风港,没有了曾尧逸做她的屏障。

梁萦柔走到大门前,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梁萦柔并不认识他,客气地询问道:“请问这里的主人家是姓曾吗?”

“不是,请问有事吗?”

“没有,打扰了。”

梁萦柔的面色很难看,她没想到曾尧逸会把房子卖掉,就像把过去全部舍弃一样,梁萦柔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什麽,可是一切都被抹杀以後,她难过得难以喘息。

梁萦柔站在大街旁,突然感觉很迷惘,对自己的目的地茫然,对未来的生活更加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梁萦柔拿出手机给曾尧逸打电话,这是三年来清醒的情况下首次给他打电话,那个号码早已深入骨髓,梁萦柔很熟练就能按出来,可是这次不同……听筒里传过来的是机械的系统声,告诉她这个号码已经停用了。

梁萦柔不敢置信地盯著手机屏幕,她仔细确认著号码的正确性,那几个数字被她反复地查看,没有一个是错的,明明在昨晚的时候还能拨的通,怎麽到了现在就不行了?

梁萦柔连续不停的拨打这个号码,得到的答案永远一样,曾尧逸临走时的话是真的,他这次真的放她自由了……

可是梁萦柔并不开心,她就像在犯贱,在曾尧逸身边时想著逃离,可是当曾尧逸真的放手後,她又不希望曾尧逸舍她而去……

梁萦柔迫切地想知道曾尧逸在哪里,她非常清楚这次如果她不采取主动,两个人可能就此完了,过去的纠纷萦绕至今,只有两个人彻底说清楚,他们才能真正释然,不管结果是分还是合。

梁萦柔当年糊涂,只是在往後的三年反复地思考後,发觉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简单。

在打曾尧逸电话无果的情况下,梁萦柔想到了程庭若,如果有一个人知道曾尧逸的下落,那只会是他。

梁萦柔在当年利用程庭若後,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也逃避著与他见面,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敢跟他会面,可是现在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就是他了。

程庭若的号码也一直被梁萦柔记在脑子里,在成功听见拨通的声音後,梁萦柔紧张地等著对方接听起来,她已经太久没拨打这个号码了。

在几乎要自动挂电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程庭若的声音,“哪位?”

“阿若,是我。”梁萦柔小心地应道,她怕程庭若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又强调道:“梁萦柔。”

“我并不认识一个叫梁萦柔的人,你打错电话了。”

“阿若,你别挂!”梁萦柔著急地喊道,“我有事想跟你谈一下。”

“我跟你没什麽好谈的。”

话音刚落,梁萦柔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10鲜币)023

梁萦柔想再给程庭若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她不清楚是程庭若在忙还是将她拉住了黑名单,连唯一求助之人都失去了联络,梁萦柔不知道要怎麽著曾尧逸。

当年除了曾尧逸外,对她最好的就是程庭若,可是她利用他脱身,又哄骗他才拿到了曾尧逸的罪证,程庭若肯定怨恨她吧,梁萦柔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活该。

市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却犹如大海捞针,梁萦柔垂头丧气,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筑物,拦了辆出租车去车站。

梁萦柔木讷地望著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说不定在某一处就有曾尧逸或者程庭若的身影,而她就这麽轻易放弃了,梁萦柔觉得不该,她著急地让司机停车,给她塞了车费後,顿时豁然开朗,她不能就这麽不明不白地离开。

梁萦柔又给程庭若打电话,可是依旧打不进去,於是改成发短信,说自己在一家咖啡馆等他,不见不散。

梁萦柔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程庭若会来见她,她就想赌一把,赌程庭若不会狠心,他除了曾尧逸外,对她是最尊重的。

梁萦柔很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她不会喝咖啡,觉得又苦又涩,人生已经太多坎坷了,不能再对自己的胃不好。

咖啡厅里放著缓慢的轻音乐,梁萦柔渐渐地放松下来,她微笑地盯著橱窗外面的行人,这样轻松的感觉太过久违了,这三年来她过得很压抑,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梁萦柔时不时地看著手机上的时间,离她进门已经有四十几分锺了,不过要等的人始终没来,服务员委婉地问她是否还要别的服务,梁萦柔脸红地又了一些东西。

时间慢慢地流淌,在过了两个小时後,梁萦柔失落地叫服务员来结账,就在她掏出钱包的这会儿,她看到身旁多了个人,抬头一看果然是程庭若。

梁萦柔马上跟服务员说迟再结账,程庭若面色铁青地坐到她对面,没好气地问道:“找我什麽事情?”

眼前的程庭若相较於三年前,变化很大,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更多了一丝稳重和干练,梁萦柔先是打了声招呼,“阿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庭若的脸上露出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拜你所赐,过得马马虎虎。”

“对不起。”梁萦柔羞愧难当,她当初只想著快离开曾尧逸,所以采用的手段偏激了一,可是却伤害了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程庭若。

“你的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一都不稀罕,说吧,找我出来什麽事情?”

“我有事想跟尧逸谈,可是联系不上他。”梁萦柔小心地说起自己的目的。

程庭若冷笑,“老大已经离开这里,你不用找他了,而且我想不通在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後,还有脸去找他?你知不知道你伤他有深?”

“他去哪儿了?”梁萦柔急切地问道。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让他再被抓一次吗?以前是我蠢,被你利用了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害老大坐了三年牢,到了今时今日,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一个字吗?”

“当年我是迫不得已的,是他伤害我在先。”梁萦柔努力辩解道。

“你想怎麽说就怎麽说吧,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如果就问这事的话,我无可奉告。”

程庭若作势要站起来,梁萦柔不死心地阻止道:“阿若,我只是想跟他谈谈,并不是要伤害他。”

程庭若眼神犀利冷峻,咬牙切齿道:“你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梁萦柔眼睛酸涩,他们上次交流时,程庭若还是处处关心,如今对她只有恨意,“阿若,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你跟他是好兄弟,帮他我能理解,可是我那麽做也有自己的理由,你该知道。”

“别说得你有多无辜,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该用那样偏激的方式去伤害老大,何况他那麽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他那麽做哪里为了我好?他在外面有人!我离开成全他们,他还强暴我!”梁萦柔伤心地吼道,那阵子是她过得最痛苦的日子,她那麽爱曾尧逸,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一切,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麽……

程庭若失望地苦笑,“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老大的苦心,我们都瞎了眼。”

梁萦柔有些害怕地问道:“什麽苦心?”

“没什麽,你觉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老大都离开了。”

梁萦柔紧张万分地抓著程庭若的手臂,眼里全是恐惧,双唇不自觉地颤抖,问道:“他那麽做是有理由的对不对?”

“没理由,他就是不爱你了,可是就算是他穿过的破鞋也不能便宜了别的男人而已。”

梁萦柔知道程庭若是在跟自己赌气,说话才会难听,她全然不在意,继续急迫地问道:“阿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

程庭若望著面色惨白的梁萦柔,心里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反而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得知是梁萦柔出卖曾尧逸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他这辈子最尊重的人就是曾尧逸,其次便是梁萦柔,在她小小年纪就进入他们的世界,不惧怕他们的恶名,对曾尧逸又是全心依赖,从她的脸上能看出她是真的爱曾尧逸,而程庭若也能看出曾尧逸的细微变化,他替他们开心,可是结局却太惨烈了。

“知道了又如何?最恰当的时机早就过去了。”程庭若收起了脸上的yīn戾,感慨道。

梁萦柔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她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可是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程庭若忍不住叹息道:“老大千叮嘱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他蒙受不白之冤,他那麽做的的确确是为了护你周全。”

☆、(10鲜币)024

梁萦柔不敢置信地摇著头,“不会的……”

程庭若重新坐下来,看见梁萦柔将近崩溃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老大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段时间我们跟洪武的矛盾日益严重,洪武一家独大那麽久,锋芒渐渐被我们盖过去,自然心存怨恨,想方设法给我们找不痛快,起初老大并没有灭帮的打算,毕竟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洪武是老帮派,根基稳固,杀敌一万,也必须自损三千,他不想我们过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死任何一个兄弟,最难受的肯定是老大,只是我们在洪武的人打听到消息,他们会对你下手,老大才决定正式对付洪武的。”

梁萦柔是不干涉曾尧逸任何事情的,而且曾尧逸也不会跟她提曾义帮的东西,梁萦柔只知道曾尧逸是混黑道,手段可能没那麽正大光明而已,直到後来看了那些资料,才知道曾尧逸涉及的东西那麽多。

程庭若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继续道:“他是真的怕洪武的人对你下手,一边冷落你在外面找人转移视线,一边加派人手保护著你的安全,因为你涉世不深,跟你说多了怕露出马脚,所以准备等事情了结以後才告诉你所有的经过,只是对付洪武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难,我们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期间损失了不少人,老大很难过,但是说真的,我很清楚失去任何人都不会比失去你更让他伤心,在你身边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你。”

梁萦柔静静地聆听著程庭若述说过去,她眼睛酸涩,xiōng口闷痛,那阵子她一心怨恨著曾尧逸,觉得他移情别恋,践踏她的感情,却不知道他有那麽大的苦衷,如今听到程庭若说出事情真相,梁萦柔才意识到自己误会曾尧逸那麽深,不仅没明白他的苦处,而且还狠狠地在他心口刺了一刀。

梁萦柔说话哽咽,不明白地问道:“那为什麽後来不说?”

程庭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娓娓道来:“时间拖得越久,老大知道你会越危险,所以他想兵行险著,先除掉洪武的老大陈锦荣,不过陈锦荣是个狠角色,有人绑架他妻子子女,都可以好不眨眼,不受威胁,这样的人物是最可怕的,可以说没有弱,经过几次接触,我们发现陈锦荣对管甯有意思,并不是看中她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是老大的,於是我们设计了个圈套让陈锦荣跳进来,而这个圈套的代价是管甯的生命。”

“为什麽不告诉我?”梁萦柔酸楚地讲道。

“因为我们都很庆幸失去生命的人是管甯,而不是你,我们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死,对死亡并没有惧怕,但是却怕自己关心的人死去,而管甯的死能换你的平安,我们都觉得值得,老大怕你知道内疚,认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才选择隐瞒所有的事情,准备用时间来洗涤这段过去,可是你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向条子举报了他。”

梁萦柔是最没有资格是指责曾尧逸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著想,可是她非但不明白,而且还伤害他至今,梁萦柔低声啜泣道:“我并不知道……管甯去世後,他很伤心,我以为他肯定爱她很深……”

程庭若苦笑著摇头,“陈锦荣跟管甯同一天死掉,洪武突然没了龙头老大,肯定会找我们报仇,老大必须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才能让所有人明白管甯是他深爱的人,而因为陈锦荣她才会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损,洪武气焰就不能那麽嚣张了,你那次去找他,是我们始料不及,我们能在洪武身边安插眼线,洪武自然也会那麽做,老大只能忍痛做出颓废的样子,让别人深信不疑,同时也降低洪武的警觉性,只是没过多久,你就选择了离开。”

梁萦柔已经无言以对,曾尧逸和程庭若他们那麽努力地对付洪武的同时,她却在无理取闹,不断增加事端,简直愚蠢之极。

梁萦柔极其内疚,“对不起……”

“其实你那麽做我都理解,但是老大痛心疾首,他不断压抑著真实的情感,每天过得那麽辛苦,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相信他,比起愤怒,更多的还是失望,而且那时候是关键时期,你却贸贸然地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他担心你有事,才会一时气急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情。”

“我……”梁萦柔羞愧地讲不出话来。

“你这些其实都是正常的反应,可是万万不该的是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去举报老大,就等於是我害了他一样,而且还烧毁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在老大被条子带走後,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平时收受贿赂的高层,希望他们能帮忙,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要定老大什麽罪,所以只能等,可是时间一拖再拖,他们都没给我们任何回复,而且老大也被成功定罪,我们一下子明白那些所谓高层肯定知道了自己的罪证已经被毁了,才会肆无忌惮地晾著我们,只是明白得太迟,而且条子早看老大不爽,趁机施压,判了比他罪名更久的刑法,这都是因为你!”程庭若到最後激动地吼道。

梁萦柔顿时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是她害了曾尧逸,不仅害他坐了三年牢,而且将他的心伤得支离破碎,换做任何一个人,他可以只是有些难过,可是这个人是她,曾尧逸肯定痛心疾首。

“我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庭若冷笑,他讲起这些事情,心里的不痛快又多了几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他要让梁萦柔也尝尝那些痛苦,“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还有什麽?”梁萦柔有些害怕听见程庭若即将说出口的话。

“老大生日那天,其实准备退位,并向你求婚!”

☆、(10鲜币)025

程庭若的话如一枚重磅炸弹,砸得梁萦柔头晕目眩,毫无反应能力。

“他四十岁都没到,是男人的壮年时期,我们多辛苦才打下这片江山,而老大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他有勇有谋,做事让人服气,可是为了你,他愿意放弃这所有的一切,因为只要他在这个江湖一天,就不能保证你能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再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担心会报应在你和将来的子女身上,可是我敢说在这道上混的,哪个人没做过一件两件违背良心的事情,老大算比较光明正大的了。”

“为什麽都没人跟我说?”梁萦柔根本控制不住眼泪不让涌出,她视线一片模糊,难受地问道,“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事情,如实跟我说的话,我根本不会那麽愚蠢到去出卖他……是我不好,是我笨……我只是以为他……以为他不要我了……”

“他就是太在意你了,害怕你知道得越多,了解他越深,将来有一天会离开他,我十二岁就跟著老大,他替我挡子弹,我替他挨刀子,可是如果我跟你遇到危险,我可以很肯定他会选择救你,因为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这麽上心过,只可惜他瞎了眼,而我也看走了眼,你配不上我一句嫂子。”

“是……我并不配……”梁萦柔伤心欲绝,她虽然时时刻刻在後悔那年那麽冲动,只是错误已经铸成,她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推卸责任,就算曾尧逸做过违法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检举,她是最没资格的人。

程庭若愤恨地盯著梁萦柔,“不过也好,早认清你这个人也不是坏事,老大现在也彻底死心了,他不会再被你祸害了。”

梁萦柔紧张地问道:“阿若,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我想见他……阿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你没什麽值得可怜的。”程庭若恶毒地笑道,“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全是你活该!”

程庭若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梁萦柔说过话,她知道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也没有什麽好委屈的,站在程庭若的立场,他完全有理由恨她。

“是啊……我活该……”梁萦柔泪流满面,她把那麽好的男人给推开了,不仅伤他至深,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自己又过得那麽痛苦,到底是为什麽要那麽做?

梁萦柔流露出来的悲伤,让程庭若有些不忍直视,他是恨梁萦柔把程庭若弄到那麽凄惨的地步,但是他当年也是把梁萦柔当作嫂子来尊敬的,就算这个嫂子比他年轻那麽多。

梁萦柔双手撑著额头无声哭泣,眼泪时不时地低落下来,她现在很後悔,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三年前,她一定不会再那麽做了。

程庭若不想看见梁萦柔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嘴上说著那些狠心的话,但是难保再这麽待下去不会心软。

“顺便再告诉你,老大被抓进去就知道是你出卖了他,可是他没跟我们透露半个字,因为他被关在里面,管不住手下的弟兄,担心他们冲动之下会伤害你,是我查出来的,我真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自己再去老大面前谢罪,可是他怎麽说你知道麽……他让我保护你的安全,我都不知道他发什麽疯,我就虚以委蛇,答应得很好,可是老大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我,我直言说不想看见你,他也拿我没办法,最後只能妥协,让你离开,但是再三勒令不准透露是你出卖了他。”

程庭若怒气冲冲地砸在桌面上,“为什麽是你啊?!”

梁萦柔被吓了一大跳,睁著湿润的眼睛瑟瑟发抖,程庭若看见她那样子就来气,干脆站起来就走。

梁萦柔看见程庭若要走,急忙站起来去追,可惜视线模糊,看地面都是双个影,一不小心就绊倒了,身旁正好有服务生端著咖啡经过,一股脑儿都撒到了她身上。

梁萦柔被滚烫的咖啡烫得痛苦呻吟,程庭若听见动静,转身过来就骂那个服务生,“你眼睛长哪里的啊?那麽大一个人在这里都看不见啊?!”

服务生被骂得哑口无言,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都忙著道歉,“对不起……有没有烫到啊?”

“你试试会不会被烫到!?”程庭若凶悍地回道。

“阿若……我没事。”梁萦柔忍著疼痛回道。

程庭若小心地撩起梁萦柔的袖子,上面一片通红,没好气地说道:“旁边正好有个医院,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我没事的,你告诉我尧逸去哪里了?”

程庭若气呼呼地喷著热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我去找他道歉……”

“你是吃准了老大会原谅你吧?”

“我没有……”梁萦柔难受地讲道。

程庭若看著梁萦柔雪白的手臂上透著刺眼的红色,吼道:“先跟我去包扎。”

梁萦柔还想说什麽,程庭若立即制止道:“别给我废话。”

梁萦柔不敢再多言,现在的程庭若早已不是当年的他,而且她的手臂真的很疼,只好跟著他去包扎。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梁萦柔难受得头晕,程庭若是知道她这个毛病的,不由地催促护士速度快,结果护士没好气地回道:“你当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程庭若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反而是梁萦柔忍不住失笑,感慨道:“阿若,你变了好多……”

“没有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短暂的包扎过後,梁萦柔跟程庭若没待一刻,她想无论多少年,都不会习惯这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一出医院的门,梁萦柔就急切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程庭若审视著梁萦柔的脸色,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他只告诉我自己要离开了,并没有说目的地是哪里。”

☆、(10鲜币)026

“你在骗我,你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梁萦柔泪眼婆娑地盯著程庭若,始终不愿意相信曾尧逸会那麽狠心一走了之。

程庭若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的确不知道老大去了哪里,他没告诉我,我自然也不会去问,免得我一时糊涂,又出卖了他。”

程庭若的话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梁萦柔没有那个底气去逼问他,当年是她利用他在先,梁萦柔顿时泄气不已,如果连程庭若都不知道曾尧逸去了哪里,那麽她该如何找他?

梁萦柔还没想明白见到曾尧逸後要说些什麽话,但是起码会真诚地跟他道歉,原不原谅她都没关系,可是这个口她一定要开,而且还要告诉他,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梁萦柔都深深地爱著曾尧逸这个人。

梁萦柔缓缓地迈下阶梯,她的动作迟缓得像个迟暮的老人,佝偻著背部,步履阑珊,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程庭若看著心里有气,最终又是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没好气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梁萦柔笑得很难看,或者说她非常辛苦才挤出一的笑容,黑亮的眼睛还在荧荧泛光,脸色极其凄惨地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这个样子,半路被车撞了都可能。”程庭若气恼地吼道,明明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要不是她,曾尧逸不会坐牢,他也不必视她为仇人,可现在凭什麽表现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有些小小的内疚,又看不下去了。

梁萦柔被程庭若强行拉到他的车上了,就一动不动地靠在窗户上,空洞地望著外面,仿佛哀莫大於心死,程庭若终於还是忍不住,说道:“老大说了,他安顿好了就会给我打电话。”

梁萦柔总算有所反应,期盼地看著程庭若,“那你能让他找我吗?他不肯也没关系,你把他号码给我,我自己找他。”

“我会跟他说你找过他,至於他要怎麽做,我就没权利干涉了。”

这个结果已经是梁萦柔很满意的,她抽噎地应道:“嗯……好,阿若,谢谢你。”

“我受不起。”程庭若依旧冷冰冰地回道。

梁萦柔的住处在郊区,开车也需要两个来小时,起先她还呆滞地盯著後退的风景,没一会儿就架不住睡意,慢慢地睡了过去。

程庭若看了一眼沈睡的梁萦柔,到底是不忍心看见她伤心,不仅是她,连曾尧逸也如同行尸走肉,两个互相折磨,偏偏让他这个不相干的人目睹,分明也是在折磨他啊。

只要是探监时间,程庭若都会到场,曾尧逸虽然没有说什麽,可是他知道他最希望看见的人是梁萦柔,只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梁萦柔没踏足过监狱看他一眼,出狱後的曾尧逸平静得像个脱离世俗的高人,就算给他举报了轰动一时的派对,他也无动於衷,反倒是看见了梁萦柔,就撇下一众兄弟,赶去找她。

程庭若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麽,只是回来後的曾尧逸不仅没有开怀,反而是变得更加yīn郁,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程庭若也是佩服梁萦柔的本事,就她一个不到九十斤的小丫头,能让堂堂曾尧逸变成那样。

程庭若以前是很喜欢梁萦柔的,因为她能让曾尧逸变得更像一个人,是会有喜怒哀乐的,只是在她做了那件事後,程庭若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去尊重她,是她让几乎所有人的世界蒙上了yīn影。

在曾尧逸说要离开的时候,程庭若并不意外,梁萦柔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如果继续这麽混沌地过下去,曾尧逸就不会再是以前的曾尧逸,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梁萦柔当年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她是有理由去恨曾尧逸的,但是她万万不该用那麽残忍的手段是打击他,程庭若在曾尧逸手下干事那麽久,曾尧逸好比他的亲大哥,他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大哥一再受伤害。

只是原本狠下心想要辱骂梁萦柔,结果她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程庭若硬生生又憋下了心里的话,还要好心送她去医院,又送她回家的,程庭若不禁自言自语道:“简直有病。”

在送梁萦柔到门口後,曾尧逸粗鲁地摇醒处在睡眠中的人,“到了,快起来。”

梁萦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周围的情况,本能地问道:“这是哪里?”

“我车里。到了,快下车吧。”

梁萦柔又发了一会儿呆,终於明白过来,转过头向程庭若道谢:“阿若,谢谢你送我回来。”

“行了,快下去吧。”程庭若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你要记得告诉他。”

“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是我也不保证老大会什麽时候打电话来。”

“没关系。”

梁萦柔看出程庭若的不耐烦,又嘱咐了一声,才终於打开车门下车,她远离了一车子,向车子里的程庭若挥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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