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面色一沉道:“你果真赖着不走?”
悟空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道:“不走,说不走就不走。”
如来吸了口气道:“你若是执意赖着不走,我也不怪你。这是那唐三藏家法不严之过,我定要治那唐三藏的罪过。”
一听要治罪自己的师父,悟空立刻就从地上爬起来道:“好好好,如来老爷子你也未免太狠了吧他的目光又移到悟空脸上道:“悟空,我已命人将那狮子精跟白象精收服,就算是对你的一点交代吧。”
其实如来对悟空还需要什么交代?如来之所以不想惹毛这个猴子,是因为往后还需要他护送唐僧回家呢。
来大雷音寺取经,本来就是金蝉子的回家之路罢了。
悟空叹了口气道:“这倒也不必,这两头妖怪想必已经被我师弟灭到尸骨无存,弄回来也只是一堆残骸罢了。我看如来老爷子,你还是让文殊跟普贤两人歇着好了。”
其实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如来呢?如来微微一笑道:“好吧,既是如此,你就去吧。”
狮子精跟白象精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唐小玄、八戒、沙僧三人制服。唐小玄手中有三金斧,这两只妖怪哪里是对手,三两下就跪拜求饶。
关于这一点,如来已经算到了,只不过他并不想说出来而已,普贤跟文殊两人损失两头坐骑并不算什么。
悟空回来之后,见到了唐小玄三人就道:“师父啊,那大鹏精果真跟如来有亲。如来护短不让我伤他性命,我也没辙就回来了。不过……”
他指了指趴伏在地上的狮子精跟白象精,然后悄悄地对唐小玄道:“不过我眶骗如来说这狮子精跟白象精都已经被八戒他们打死,收回去也没用,所以他就没让普贤跟文殊两位菩萨过来收服。师父,我想这两头妖怪你可以收入困妖塔里,你若是吸收他们的修为,对你的境界增进绝对大有好处啊!”
唐小玄点了点头,心想:这事如来一定知道,既然如来默许,也大概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只要不伤害大鹏精,其他事情如来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这如来的心肠也甚是歹毒啊!
唐小玄将这两只妖怪收入困妖塔中,这一难终于平安度过了。
离开这狮驼岭之后,师徒四人继续一心投西。又经数月,早值冬天,但见那岭梅将破玉,池水渐成冰。红叶俱飘落,青松色更新。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诱骨泠。师徒们冲寒冒冷,宿雨餐风,正行间,又见一座城池。
唐小玄算算狮驼岭一难之后,按理来说就应该是比丘国。若真是比丘国,那么自己的艳遇就来了,是不是呢?
唐小玄四人直接奔向城门而去。这城门上面显然本来应该有三个字,但却甚是模糊,看不清这座城池叫什么名字。
唐小玄觉得很是郁闷。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农夫从城中出来,肩上扛着一根扁担,脸上没有三两肉,看上去十分消瘦,似乎遇上什么不好的祸事。
唐小玄对悟空道:“悟空,你上去问问那个农夫这国家叫什么名字。”
悟空应了一声之后,就走上前去挡住农夫的去路。农夫垂头丧气的走路,一双眼睛只看着自己的双脚,此时见有人将自己的去路挡住,就准备发怒,可是刚抬起头来,见到一个毛脸雷公,他吓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跌倒在地上。
悟空笑了笑,将他搀扶起来道:“莫要惊怕,我不是妖怪,只想跟你问个事。”
那农夫见悟空虽然长相狰狞,但是说话很和善,畏惧之心少了三分,战战兢兢地道:“你要问什么事?”
悟空指了指那城门上面的门匾道:“这门匾年久失修,模糊得很,看不清楚。我想问问这国度叫什么名字?”
农夫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哀声道:“这国家原名叫做比丘国,现在改名叫做小子城了。”
悟空径自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他跳到唐小玄的面前道:“师父,这国家以前叫做比丘国,现在改名叫做小子城了。”
八戒从白马后面跑出来道:“想是比丘王崩了,新立王位的是个小子,故名小子城。”
唐小玄心中稍稍一喜,暗想看来这果然就是比丘国,自己的下一个艳遇就要在这里发生。
“八戒,你说错了。并非是因为国王驾崩新立君王,而是另有他故。”
唐小玄道。
八戒摸了摸自己的长鼻子道:“有什么缘故?师父,你说说看。”
他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师父,你已经恢复记忆,应该知道得比较清楚吧?”
唐小玄哼了一声道:“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等一下我们进城之后,你们就自然知道原因。”
这师徒四人从城门而入,径直进入比丘国。
一进比丘国之后,八戒跟悟空就发现这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放着猪笼,可是这猪笼里并非是猪猡,而是一个个小孩。小孩看上去都未满三岁,大多还不会走路,一个个可怜兮兮地双手抓着笼子不断啼哭。
八戒动了恻隐之心道:“哎呀,这国家真是奇怪,怎么将自己的小孩放在笼子里面?难道是当猪养着吗?这做父母的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唐小玄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过他没有解释,因为要花费很多口舌才能够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八戒,你想知道原因的话,随便找户人家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唐小玄道。八戒一是怜悯,二是好奇,真的去找了户人家询问。这户人家门口坐着一位妇人,年纪并不大,荆钗布裙的家境看上去比较贫寒。八戒走上去问那妇人道:“女施主,你们这家家户户怎么都将小孩放在猪笼里面养啊!难道是想养肥了宰掉吗?”
这妇人面有菜色,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见到八戒,被八戒的容貌这么一吓,直接就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八戒苦着脸道:“这……这妇人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直接昏倒了。”
悟空在一边掩嘴而笑道:“呆子,你那面容谁见了也会吓个半死啊!快盖起你的嘴脸再去问问吧。”
八戒没办法,只好用袖子将自己嘴巴遮住,然后又去相邻的那一家。那家门口也站着一个妇人,这个妇人比刚才那个年轻一些,气质也好很多,想必家境较之富庶一些。虽然穿着也很朴素,脸上也有病容,但是却更添美丽,好似西施一投。
唐小玄看到一位这么貌美的女人,大鸟很快挺立起来。这一路上自上次跟蜘蛛精,从酷暑到寒冬都没有见过女人,这精虫又已经冲到脑子里去。
八戒遮着脸上前问道:“女施主,不知你们这国家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家家都将孩子放在笼子里啊?”
这女人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似乎想将孩子抱出来,但是又很快地缩回手,摇首道:“我们又怎是真的想将孩子圈养在笼子里呢?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是身不由己啊!若是不将孩子放在笼子之内,那就会招杀身之祸啊。”
八戒更好奇道:“杀身之祸,这话怎么说啊?孩子是你的,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为什么会惹来麻烦呢?”
这女人抬起脸来看了八戒一眼,道:“师父,你是远道而来的吧?”
八戒点了点头道:“我们四人都是从东土而来,要去西天。”
这女人“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们是外地人,不懂我们这里规矩啊!我们在这城中居住,如同活在水火之中啊。”
唐小玄在马上左右看看,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就对八戒道:“八戒,你过来,为师有话要对你说。”
此时这女人才看到唐小玄,见唐小玄英姿勃发、相貌英俊,赶忙将自己的头发梳理一下。她还年轻,见到帅气的男人,当然要顾及一下形象。
八戒跨了两步,走到唐小玄的面前道:“师父,怎么了,什么事情?”
唐小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程,水米未进。孩子的事情容后再谈,先解决肚子问题。”
被唐小玄这么一说,八戒肚子也饿了,赶紧又跑到这个女人面前道:“女施主啊,我们远道而来,一路不曾见到一户人家。天色向晚,不知可否在贵处借宿一晚。”
这女人看了一眼马上的唐小玄道:“外子乃是信佛之人,最爱斋僧了,诸位里边请吧。”
唐小玄连忙从马上下来对女人道:“我这几个徒弟面容丑陋,但心地善良,还望女菩萨不要害怕。”
这女人已经见到沙僧跟悟空了,独独没有见到八戒的脸,就道:“只是毛发比普通人多一些罢了,也不丑陋。”
八戒闻言,将嘴脸露出来道:“那女菩萨,你看我长得怎样?”
那女人口中倒吸一口冷气,呐呐地道:“你……你……你是人是妖?”
说话同时人也吓得瘫软了。
唐小玄眼明手快,连忙一把扶住女人的身子。那女人的身子极其柔软,腰肢盈盈一握,唐小玄的小龙直接顶了起来。
女子见自己被唐小玄扶住,脸上娇红,垂着头道:“多谢圣僧。”
唐小玄放开她,咳嗽了一声道:“女菩萨不必惊怕,这是我二徒弟,虽说形貌不雅,但为人和善。”
那女人“哦”了一声道:“各位进来说话吧。”
师徒四人走进屋子之后,唐小玄就问:“不知女菩萨贵姓啊?”
女人脸带娇媚之态道:“奴家外子姓于,奴家单名一个琴字。”
于琴,这个名字很诗情画意。
八戒在一张桌子前面坐下来道:“女施主,不知贵君现在何处啊?”
于琴轻叹了口气,眼中坠下泪来幽幽地道:“外子如今……如今……”
唐小玄摸了摸下颔道:“想必姑娘有段心酸往事。真是抱歉了,我这徒弟大剌剌的,说话口不择言,还望姑娘你莫怪。”
于琴对着唐小玄行了一礼道:“不怪。”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们国度原本叫做比丘国,后来之所以改名为小子国,是因为国中有位国师,见国王体弱多病,扬言只要筹集一千个未满三岁的孩童心肝作为药引,便能够保国王药到病除。国王听信国师的谗言,就下令举国上下家中有未满三岁的孩童全部圈养在门外,只等着他们来二查收,拿回去下药。”
她顿了顿话音又道:“我那丈夫誓死不肯让我小儿被杀。便被三个官兵用乱刀砍死,悬挂在城墙后门示众……”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八戒嗅了嗅鼻子道:“真是可怜,国王也太不人道了。”
唐小玄对这件事早已了熟于心,此时听于琴说出来就道:“姑娘莫要伤心,待到明日贫僧去倒换通关文牒,定会说服那国王,让他将上千小儿放了。”
于琴看了看唐小玄,眼中充满渴求,看了两眼之后又叹口气道:“师父,你只是一个僧人,那国师是个道士。都说佛道老死不相往来,你若是向国王进言,定会被那国师陷害,师父的心意我心领了。”
悟空在一旁一直听着忽然道:“姑娘,这件事情就包在俺老孙的身上好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士而已,焉有通天之能?我老孙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叫他魂飞魄散。”
于琴半信半疑地道:“小师父,不知你高姓大名啊?”
悟空“嘿嘿”两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道:“老孙我乃是五百多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