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声,整个人都被挑起,又被举到半空。
梁国诸皇子中,论武勇和气力,李傥最为强悍,当年在尚武堂便罕逢敌手。
经过无数名师的教导,以及亲身历练,早已勇冠三军。
敌将一时未死,还在长槊上凄厉惨叫。
“鼠辈安敢犯我大梁!”李傥原本俊朗的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泛起血红,状如厉鬼。
手上发力,将敌将抖了下去,然后单手拔出长刀,在敌军中往来冲驰。
代军重兵合围,李傥身上连中三箭一刀,却恍若未觉,更激起他的凶性,右手槊,左手刀,所过之处,留下一路的惨叫声,马蹄下踏出一条血路。
敌军始终无法合围,反而让李傥救出公孙昭。
两支骑兵合力,士气大振。
很多梁军就在奔驰的战马上换马,骑术比鲜卑人还高。
吁——
敌军战马惊慌四散,被这尊杀神吓破了胆,眼见东面烟尘大起,知道援兵已经赶来,不敢再战,向北面退去。
第七百五十四章 争执
弹汗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
虽然拓跋什翼健没有如檀石槐般统一整个草原,但至少名义上是草原共主。
“孤十七岁即位,至今已近三十年,我代国疆域万里,控弦之士数十万,生平唯一憾事,便是云代龙兴之地,为梁贼所据!”
与前几年相比,拓跋什翼健越发肥胖起来。
常年卧在软榻上,一举一动都要两个婢女扶着。
在场豪酋目光纷纷投向拓跋什翼健。
“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孤既统大漠草原,岂能居于梁贼之下?今当即皇帝位,以坚国人之心、入主中原之意!”
拓跋什翼健肥硕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光。
拓跋家从其父拓跋郁律开始,便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然则拓跋家内乱不断,雄才大略的拓跋郁律也难逃妇人毒手,以至于始终没有出兵的机会,等内乱稍稍停歇,中原大局已定,羯赵、冉魏、燕国、梁国先后兴起,强横一时,代国南下频频受挫。
“我草原向来以大单于为尊,殿下用中原人的尊号不妥。”
正当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的时候,拓跋斤一盆冷水泼下来。
而且这盆冷水还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不错,梁国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与我们不共戴天,岂能用他们的尊号?”
“我等是草原人,世代以单于为号。”
代国虽建了国,但部落太多,内部仍比较松散,拓跋什翼健也没到李跃那般说一不二的地步。
拓跋斤也不是真的在乎“皇帝”或者“单于”称号,而是心中不忿。
当年诸部共推其父拓跋孤为君,拓跋孤坚决让位于当时还是羯赵质子的拓跋什翼健。
拓跋什翼健即位之后,对拓跋孤感激涕零,封其为北部大人,承诺分一半国土和部众。
拓跋孤死后,拓跋什翼健收回了所有一切,拓跋斤连北部大人的位置都没了,成为一个稍大一些部落豪酋,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进皇帝位,乃是为了他日攻入中原。”拓跋什翼健和颜悦色道。
“敢问殿下,这么多年可曾收回一寸土地?”拓跋斤一步不让。
双方的矛盾早已激化。
拓跋孤当年让位之举,获得了极大的名声,有不少支持者,所以拓跋斤敢跟拓跋什翼健翻脸。
“大胆!”拓跋什翼健脸上挂不住了。
“侄儿李只是实话实说,绝无冒犯之意!”拓跋斤嘴上请罪,不过神色间并无半点屈服之意。
“殿下莫要怪罪,他也没说错。”
当即就有六个豪酋站在拓跋斤一方。
“殿下在草原为单于,在中原为皇帝,二者并无冲突,名号而已。”关键时候,还是燕凤出来解围。
拓跋什翼健称帝其实就是为了照顾这些中原士人和豪强。
没想到刚一抬脚,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阻力。
拓跋什翼健眼珠子一转,“皇帝与单于并无二样,拓跋斤听令,封辅相,掌管国中庶政。”
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望着拓跋斤。
这跟他想要的相去甚远,草原并无多少庶政,各部草原逐水草而居,中原人的庶政,他也管不上。
“嗯?”拓跋什翼健眼神转冷。
“侄儿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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