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梁贼余孽,殿下放心,我部一万步骑,区区流贼指掌可灭!”羯将一拍胸脯。
石斌有心回城,毕竟自己的性命重要,但邺城已然迫在眉睫,再耽误几日,只怕大势已去,骑在马上向北面远眺。
只见大地上荒草接天,天空中鸦群盘旋。
李跃被头顶上的乌鸦呱噪的心烦意乱,等了很久,但等来的却是三千骑兵分进的消息。
“天助我也,定是石斌着急赶回,所以才扔下大队,只率三千骑北上。”薄武一脸喜色。
陈端道:“此战属下当为前锋!”
李跃望着远方的荒草,总感觉哪里不对,石斌若是着急,何必在陈留待这么多天?
再说这几日也没有北边的使者南下。
使者为了赶时间,一般都会直来直往,走官道。
走得好好的,忽然分兵,只能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李跃仔细回想,虽然这一路昼伏夜出,但七千多人马,想要彻底影藏踪迹,还是有些难度的,经验老道的斥候会根据马粪以及士卒的遗留物寻到大军踪迹。
“倘若石斌不在这支骑兵中呢?”李跃反问道。
“牙纛既在,石斌应当也在。”
不过说出这话,他们自己也愣了一下。
牙纛在,人就一定在吗?
石斌的性格李跃摸的差不多了,骄横跋扈,却又胆小如鼠,两次大战都远远退到后面,让别人顶上去,丝毫不吃亏。
“为万全计,令徐成缠住这支人马!”李跃不管石斌在不在里面,先让徐成上去拖住他们,看看后面的反应,如果后面的大军快速支援,那么石斌一定在里面,如果后面大军不慌不忙,石斌肯定不在。
中坚营很多都是持斧力士,穿着高力禁卫的盔甲,应该能骗到石斌。
不到一个半时辰,南面马蹄声大作。
徐成率七百余名持斧力士和矛手挡在官道上,伐木削尖,埋在阵前,如犬牙状。
敌骑方至,两侧弓弩手先起,箭如雨下,当场射翻百余骑,绊倒数十骑。
还是十余骑直接装在木桩上,连人带马钉在上面。
一望见阵前的持斧力士杀气腾腾,羯骑心胆俱丧,转身就走,但仓促之间,战马互相磕碰,乱成一团。
徐成率中坚营杀出,与羯人厮杀在一处。
中坚营虽是新立,但对面的羯人更稀烂。
中了埋伏,再见到持斧甲士立即军心崩溃。
两军就在官道上厮杀,这支羯军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过不多时,斥候从南奔来,“禀将军,贼后军原地列阵!”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石斌果然不在这支骑兵里面。
薄武骂道:“中坚营才两千人马就把石斌上万步骑吓住了?这厮真没出息,真鼠辈也!”
“羯人不比当年,接连惨败于燕、凉之手,国中精锐折损大半。”李跃郁闷道。
吃掉这三千人,无伤大雅。
只怕石斌也不会将这三千人当回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怒
薄武道:“我军已然暴露,当走也。”
在他们眼中,此次截击算是功亏一篑,以石斌的性格,肯定到处摇人。
七千黑云军将面临石斌、姚弋仲等军的四面围堵,陈留之北的东郡、黎阳皆有赵军驻守。
只要石斌的一道军令,连蒲洪、石闵都要赶来。
到时候就算不是梁犊余孽,也逃不过四面围堵的窘境。
“将军为陈留父老犯险,端铭记在心,只是机会已然错过,将军身系黑云山万千之众,不可留于久留于危地。”陈端也过来劝谏。
李跃回望身边士卒,脸上的怒气、眼中的恨意尤为褪去,士气可用。
想起拿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李跃怒从心起,以前是陈端的仇,现在也是李跃的,“石斌定在后军之中,离陈留城至少半日的功夫,我军尚有机会!尔等可愿随吾一战?”
李跃振臂而呼,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杀、杀、杀!”士卒们呼吼如潮。
“那就杀过去!”见识到这支羯军先锋的怂样,李跃心中至少有七成把握。
机会只有一次,此次若是不能截杀石斌,以后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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