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天哂笑一声,“你觉得我傻?你看那两人的眼,也不一般。你故意找上门来挑衅我,不就是为了撬开地下城?”
王御剑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宁非天。
果然和猜测的一般,这家伙不像表现得那么无知妄作和不经世故,能当一界之代表,怎么也不能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王御剑咧嘴笑笑,“别说得这事儿光赖我一样,你不也打得挺狠,打破地下城,打穿贺拔家族禁地,你不也想知道禁地下有什么?”
宁非天没否定,也笑了起来,“我知道禁地下有什么了,现在我想知道那两人是谁,贺拔六野到底想做什么。咱们也甭绕圈子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带你回去戳穿贺拔六野。”
王御剑把地图扔过去,“大话还是免了吧,咱们离都城差了大半个天极界,哪怕你是化期,一时之间也回去不了,赶不及了。”
宁非天瞅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来得及。”他笑着看向王御剑,“你说快点,咱们还能赶个热乎的场子。”
王御剑怀疑地看了看他,“你不是化期?隐藏了修为?”
若是大乘期,又带了飞行宝器,说不定能成,但是化期实力总有个上限。
宁非天自得地笑笑,“一般化期或许不行,你也不看看我是哪儿的化期。”他缓缓站起身,冷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腰间的流云带浮荡在风里,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一般。
诸天万界位列第二的疏狂界,普通的化期修士确实同疏狂界的比不了。若说为什么,仅一项便够了。寻常渡劫期修士才能接触到的天道法则,对于疏狂界修士来说仿佛家常便饭一般。
疏狂界修士自踏上道途的那一日起,开始接触天地五行、亲近自然元素,通过熟悉自然界来探索接触天道法则,修为越高,对天道法则的领悟愈深。到了化期,便可灵活化用天道法则。
王御剑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宁非天说的应是真的。
眼下,重要的是把这些尸体和活人、把这些人证物证带回去。
王御剑犹豫了一会儿,道:“你知道,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没什么实权。有些事儿,我知道光知道,却没权限拿它做交易,把它说出去。”
宁非天点点头,“那先把你能说的说了,你做不了主的,我回去问那和尚。”
王御剑心一横,把他能有资格拿出去做交易的情报说了,其中隐瞒了许多坤舆界的机密。宁非天似乎注意到了,似笑非笑地瞥他,也没打断。
一盏茶过后,王御剑说罢,该宁非天实现另一半承诺了。
只见宁非天活动活动身子,往东方——都城的方向伸出手,手心手背的元素又浮了出来,在手掌四周结成阵法,他握紧拳头,猛地往后一抓。
呼——
风声渐近。
他好像抓住了风,把风变成一条透明的绸带,一下下往后扯去。
呼声不止,四面皆平静,仅有那一个方向的风剧烈地刮着。
都城,地下城。
若鹿盘腿坐在白云上,从一片废墟飘到另一片废墟,面无表情地喊道:“师兄——师兄你在哪儿?别捉迷藏了,快出来!天极界好像不打算找你麻烦了。”
若鹿找了快半个时辰了,飘过小半个废墟,硬是连宁非天一根毛都没找到。
他挠挠脑袋,叹了口气,“真是的打哪儿去了,被揍晕了?不会吧,王御剑不是才元婴期么?”
白云冷不丁停了下来,若鹿抬头,眼睛睁得老大,“该不会又跑去喝酒,醉倒在路边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白云抖了一下,差点没把若鹿抖下去。他好不容易抓稳,白云猛地往前冲去,幸好抓了一手,不然要被甩下来不可。
狂风吹得嘴巴胡乱舞动,他连句话都说不拎清。
“怎......怎么了?去哪儿儿儿儿这是......”
若鹿双手抓住白云的底部,吊在白云下,才没掉下去。白云速度之快,此时若是摔下去,恐怕骨头都得碎。
白云是师兄的坐骑,只有师兄才指挥得动。
若鹿仰头看向白云后端,屁股上不知何时浮现了两个印迹。
支风券,留云章。
两个阵法叠加在一起,片刻便能至万里之外,师兄这是要把白云弄去哪儿?
此时,禁地。
黑沉沉的魔气内,一条金色的带子缓缓地流动着,这便是下来探索贺拔家族禁地的人。
和光走在最前头开道,她抬起左手,掌心亮起的金光犹如金色的夜明珠一般,贺拔六野紧跟在她身后,再后面便是诸天万界的代表们和世家大族的家主们。
她特意调亮金光,照亮周围大片的景象,想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些,趁机戳穿贺拔六野的秘密。
她依稀记得,这一片区域似乎是黑湖,湖畔湖里漂浮着许多具尸体和数不清的人头白骨。不知为何,此时一个都没见到。哪怕之前的打斗改变了禁地的地形,那么多尸体,总不可能全没了。
魔气,也少了许多。
贺拔六野清理干净了?不可能?他没有这么多时间!
队伍后边,贺拔势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幸好其他人的心都在禁地里,无人注意他。
和光偏头看向贺拔六野,装作无意中问了一句,“贺拔家主,这儿发生了什么?”
贺拔六野垂眸觑了她一眼,和善地笑了笑,“你问我发生了什么?”半面金丝外的唇角往下压了压,又立刻翘了上去。
“前面有什么!”
后方队伍里传来惊呼声,众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前方金光照到的角落里若隐若现阵法纹路。
和光加快速度走了过去,一道道阵纹现了出来,阵法中央坐着一个人,身上捆满了锁链。她觉得有些眼熟,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再走几步,定睛一看,果然是杨醉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