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知道我有偏见。我不算好东西,那他又算得上好东西吗?
他不过是贪图我哥的好,惦记着我哥的皮相与温和性格。
所以在我试图引诱了他一下后,他就立马上钩了。
这世间最该让唾沫星子淹死的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而我就是这样一个杂种。
我抢了我哥的男朋友,一周后就把他打了一顿踹了。
后来便成了我哥喜欢谁我就抢谁,谁要靠近我哥我就让谁不好受。
于是我哥终于在喝多了忍无可忍了之下给了我一巴掌,而我也怒火攻心气急之下把他给上了。
后来就是我哥再也没理过我,他终于日日躲着我不再回家,我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人们都说性格和基因是会遗传的,我想我完完全全遗传了我爸的性格,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模样。
欲`望在心中膨胀,野兽在心里叫嚣。我不是叛逆,只是在忍,咬碎一口牙齿来压抑囚`禁我哥的冲动。
那时发现我哥身边又出现一个人,叫沈遇,是宏豪温姓总裁的爱人。
我看到我哥小心翼翼把他送去医院,小心翼翼照顾着他,嫉妒和厌恶又涌上心尖,甚至上手掐他脖子,妄图将他抑死,让他死了和我哥在一起的心。
可是他突然醒了,我哥也来了。我不敢再惹我哥,于是立马变脸冲他微笑,向他示好,并告诉他不要靠近我哥。
也许是他没当回事,也许是我哥没当回事,他们总是还聚在一起,我哥甚至将他带回了家中,还让我亲自来照顾他。
我不忿。
我哥难得回家一次,我以为他是来看我的,结果却是给我塞个小白脸,让我帮他养着。
我就是抢惯了他的男朋友、女朋友,又怎么可能来者不拒直接让他给我塞人?
我骂沈遇小白脸,被我哥一掌打醒,告诉我他们清清白白,只是沈遇很不容易,他要帮助他而已。
就像我小时候,我哥伸出手帮助我,如今他也伸出手帮助他。
想到小时候的场景,又看到沈遇和温平生闹的很凶,温平生疯狂做出了我一直想对我哥做的事,那就是囚禁自己的爱人,将他全盘拿捏,掌控在股掌之间,限制他的自由。
但是下场呢?
沈遇太惨了,整个人精都恍惚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被魇到了,担心我哥也会变成这样,所以死了那颗做出疯狂举动的心。
人人都知道我爱我哥,我哥也知道,但是他无所谓。
也许这样真的错了,也许真的很恶心。所以我交的下三滥的朋友玩笑间说了句恶心,我便和他们打了起来,打的他们头破血流,再告诉他们:“恶心的是我,与我哥我关。”
他这样的人,是举头三尺有明,哪像我,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哥不会低下头多看我一眼,就算我努力变优秀,样样争取第一;就算我打架斗殴,故意不学好抽烟喝酒。他也只是冷漠的无视我,连我想要让他猜猜我为什么打架的理由都不不关心。
挺可怜的。
我一边可怜我自己,一边可怜沈遇。
他是最惨的人,还总告诉我:“你哥爱你,你要理解他。”
到后来才发现这句话对他而言才是最难释然的。
他劝我理解我哥,以为我哥默默关心我。猜得倒也确实不错。
只可惜他没把自己算进去。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哥步步谋略,机关算尽,所有我以为的那些“男朋友”,那些或多或少的人,多多少少都和我哥私下里为我铺设的前途有关。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会病,说是家族遗传,基本都活不过四十岁。
留一个念念不忘,执念太深的人在世上太痛苦。所以他要我忘了他,要我对他失去执念,要我放下。
可是十几岁种下的执念果实早已生根发芽,如今已长成苍天大树,我又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就算他对我再狠心,对我再冷漠,我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一旦放下,就是根系的割舍,再也无法存活。
知道他病了之后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不想我担心他,不要我记挂他,我就只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每次进门都要深呼吸,擦干净眼泪,让自己的嗓子不再疼,眼睛不再酸涩。
他说自己对不起沈遇,但是对得起我,我深信不疑,并且愿意听从他的嘱托,日后沈遇需要就挺身而出。
那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我庆幸认识了沈遇,看到了他和温平生纠缠痛苦的生活,所以才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酿下大祸。
我也可怜沈遇,对不起沈遇,因为他所至今天我占一大部分诱因。
“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感觉?不是兄弟之间,而是恋人之间。”
我祈求他的回答,渴望听到他的声音,但是眼眶被泪水模糊,眼前什么也看不到。
恍惚间好像看到他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觉一双消瘦微凉的手贴上了我的脸颊,随后便垂了下去,怀里的人再无气息。
终其一生不过一场孽缘,到死也没能追寻一个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后来别人告诉我他爱我,是他亲口承认的。说以后要是留自家小屁孩一个人了该怎么办呢,还不如早一点为他铺好路,省得他以后自己一个人走不好,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