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其他,只因他知晓这目空一切的扶摇仙尊,私底下又对自己的徒弟抱着些什么样的龌龊心思。
可却不想他竟卑劣至此,竟连女子的心衣都要私藏。
两人立于擂台之上,目光如炬,却字字未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虽无声响,却有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似乎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四周有灵鸣声响起,有弟子仍在匆忙维持秩序,却似乎都退为这一幕的背景,显得格外寂静。
忽而,广场上传来一阵铺天盖地般的灵力涌动!
台下众人甚至没看清是谁先出的手,再定时,却发现宋亓一竟当众与扶摇仙尊打了起来!
明月剑已毁,宋亓一便随手从台下招来一柄为宗门大比准备的铁剑,而另一边厢,应琢也并未唤出本命剑,反而只用一把钝锈长剑草草应付。
那便是虞年的本命剑,也是过往几十载以来,宋亓一日日前往太初峰的原因。
长剑出鞘,寒光斑驳。
随着第一声剑鸣,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冲而出,剑锋相接之处,火花四溅,响声震天。一人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力透千钧;另一人剑法圆润,宛如流水,剑尖点处皆是迅疾如风。
刹那间,剑影如织如潮,铮铮铁鸣之声不绝于耳!
台上二人互不相让,打得有来有往,而虞年,她早就在看见应琢情微变时,收起自己的小肚兜溜下了擂台。
那边,攻守之间,剑影交错,剑尖轻触发出清脆的金石声,震得防御大阵上流光都泛起层层波澜。
宋亓一提剑猛进,剑尖直指对方胸口,速度快若闪电,然而应琢身形一晃,轻巧地避开,反手一剑,剑尖轻点对方肩膀,留下一抹浅浅痕迹。
过去几十载中,这二人的日常“练剑”,可以说是宗门上下人尽皆知,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打起来到也不算是一桩稀事。
现下人们视线都在那缠斗的两人身上,虞年正打算趁机偷偷闪人,却突然,被恰巧坐在一旁的灵台仙尊揪住了领子。
这灵台仙尊少说也有四五百岁,可平日里端得却是一副放荡不羁。
一张面容停留在二十来岁,他毫无形象地一腿曲起斜坐在凳上,一手拽着虞年,悠悠开口道,“虞年,这台上一个是你师傅,一个是你爱侣,你不去管管?”
怎么就又爱侣了?!
而且这二人比剑,又与她何干?
“男人嘛,打打更健康”
虞年隐约看见了对方嘴角的抽动。
她下意识看向台上,二人步法灵动,剑势犹如电光火石般闪烁,可宋亓一金丹的修为又哪能打得过应琢,而后者也如猫捉老鼠般,一把锈剑都耍得出入化。
总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这大庭广众,应琢也不能真伤了宋亓一吧
虞年正如此想着,却突见应琢月白长睫下,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不好。
几乎是同一时间,排山倒海般的灵力自他周身涌出,防御大阵如鼓涨的气球在霎时间破碎,应琢手腕一转,凌厉剑气直指宋亓一喉口,虞年慌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昆仑球,抛向了台上!
昆仑球落在宋亓一脚边,防御屏障骤时崩裂而出,宛如巨石筑成,厚实坚固,布满流光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剑气凛冽,如寒冬之刃,肃杀之意弥漫。
“啪——!”
一响清脆的破碎声,流光屏障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天阶法器的防御在其面前宛如纸糊的一般脆弱,被剑气贯穿,化为碎片,散落一地。
应琢一剑被堪堪挡下,他霜白长发还在随着灵力涌动而荡起,转眸看向了台下。
那边,虞年还在蹙眉看着他。
应琢竟想当众杀人。
对方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眼里分明是起了杀意,若不是有昆仑珠挡下,宋亓一现在怕不是已经被他一剑封喉。
应琢立于擂台,白发如银丝般披散在肩上,衣袂飘飘,如云卷云舒。他瞥了眼地上已然碎的昆仑珠,心中缱转百回,眸光微动。
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染了几分冷意,语气都阴沉得可怕。
“去将刚才那人找出”
一句话是对旁边的弟子所说,所指便是在宗门大比上偷用暗器之人。
他转眸看向虞年又道,“你,随吾过来”
应琢手提锈剑,也不再多言语,独自一人迈步走在前方,后面,虞年咬着唇瓣,犹豫半晌后还是匆匆跟上。
宋亓一刚欲紧随的步伐却被少女一句话拦下。
“你先回玉清峰”
下方,灵台仙尊懒懒斜靠在座椅上,目光在这叁人之间流转,似是有思绪渐渐清明,眼底笑意渐浓